13 六之型
桑島慈悟郎,在他漫長的培育師生涯中,第一次遭遇到了敗北。
還是接踵而至的三連敗。
“你真的沒辦法使出六之型?”
他第不知道多少次向五月确認。
雖然五月知道桑島慈悟郎的這句話完全沒有任何的惡意,但落進她的耳裏,總讓她感到十分心塞。可就算多麽不願意承認這個丢人的事實,她還是忍辱負重地點了點頭。
“現在看下來,好像确實是這樣沒有錯。”要承認這一點,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五月僵硬地抽了抽嘴角,又趕緊飛快地補上了一句,“但我肯定能學會的!再多給我一點時間就好!”
“唉……這種事情也不能強求。”桑島慈悟郎輕嘆了一口氣,“有時太過于執着一件事情,反而會适得其反。總之照着你自己的步調來吧,要是真學不會,那也沒事。別太在意。”
說着,他輕拍了拍五月的肩膀。他不想在這種事上過于勉強她。
五月動了動唇。她本是想要說些什麽的,但卻莫名踟蹰了,只點了點頭,低聲念叨說:“我明白了。”
在那之後,桑島慈悟郎就不再為五月安排雷之呼吸的學習了,而是讓她直接加入進善逸和狯岳的一對一木刀對打訓練之中。
這樣的訓練持續了好幾天,五月始終占據着絕對性的勝利,幾乎沒有怎麽落于下風,就算是和同齡的狯岳對戰,也總是能輕輕松松取勝。
第十三次打飛狯岳手裏的木刀時,五月聽到狯岳不加掩飾地發出了不爽的噓聲。
“好了,先到這裏吧。善逸,換你。”
桑島慈悟郎手動拉快了訓練的進度,可把善逸吓了一跳,但也只好無奈地走上前去。
五月呼出一口濁氣,收起意欲追擊的姿勢,抹去額角的汗,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态,做好了與善逸對戰的準備。而狯岳卻是悶聲不響,緊握雙拳,兀自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這才俯身撿起木刀,緊咬着牙,大步走開了。
誰都沒注意到他眼底難以隐藏的不服和豔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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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逸注視着師兄離去的背影,再聯想到前幾回他也差點被五月打掉了刀,一時間不免開始緊張起來了,顫顫巍巍地站到五月對面。
先彼此鞠一躬。擡起頭,善逸恰好對上了五月的笑容,溫柔得像是淺淺的溪水一般。善逸瞬間好像沒那麽緊張了,也回以一笑。
但他也就這時候還能笑一笑了。一旦進入對戰,善逸只覺得站在眼前的少女是個修羅。她揮刀的動作快得驚人,木刀劃下道道殘影,幾乎将視線完全遮擋住了,每一次試圖抵禦她的攻擊,都讓人不免心驚肉跳。
木刀不停相撞,發出一連串清脆的撞擊聲。五月和善逸之間的這場對打持續了很久。狯岳坐在一邊,有意無意地別開了腦袋。
他什麽都不想看了但那木刀的撞擊聲卻還是會鑽入他的耳中。他不耐煩地捂住了耳朵,可卻還是沒辦法徹底隔絕。
這一次的對打也被桑島慈悟郎手動中斷了。
惱人的聲音不再,狯岳總算能夠清淨些了。他探頭往外看一眼天色,估摸今天的訓練也該結束了。
有善逸和五月在,他不樂意在這道場多待,起身離開,卻被桑島慈悟郎叫住。
“先別走,留下來聽聽。”這麽對兩個徒弟說着,桑島慈悟郎擡眼看向五月,問她,“狯岳和善逸,你覺得和誰對戰最麻煩?”
五月毫不猶豫地給出了回答:“那肯定是善逸。”
能聽到有什麽人的粗重呼吸聲回蕩在道場裏。善逸偷偷地看了狯岳一眼,但卻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低垂着腦袋,一動不動。
桑島慈悟郎了然般點頭。五月的回答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為什麽不是狯岳呢?”他又問。
“狯岳的招式很好猜。因為他會的就只有後五種型,基本上他只要改變一下動作,我就能猜出來他将采用哪一種型進攻,想要攔下來很輕松。”回想了一下,五月繼續說,“如果被攔下的次數太多,狯岳就會變得很急躁,破綻百出。”
只要逮住破綻的空隙,五月甚至能輕松地把狯岳手裏的刀打飛。但如果是正常情況下,沒什麽力氣的她肯定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但是善逸的話……”五月臉上多了幾分困惑和糾結,“雖說善逸只會一之型,但是他的動作卻特別難猜。我實在是不太能确定他的攻擊會從哪裏來。”
“你有好幾次都預判出了善逸的行動,可是你卻沒有打回去。”桑島慈悟郎說。
他所說的這一點,其實五月自己都沒有覺察到。
“咦……是這樣嗎?”她有些笨拙地笑了一笑,說,“那大概就是我的直覺而已吧。直覺什麽的,本來就沒有什麽可信度,不是嗎?還是謹慎一點,腳踏實地比較好。”
這話沒什麽錯,但桑島慈悟郎聽了,卻向五月搖了搖頭。
“或許有的時候,你可以試着依賴自己的直覺。你……”
你的直覺其實很準——桑島慈悟郎原本是想這麽告訴五月的,但擔心這話可能會對她産生誤導的傾向,便就沒有說了,只擺了擺手,打發他們休息去。
“好,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燒飯去了。”
桑島慈悟郎拄着拐杖向廚房而去,亂糟糟的道場自然是留給了他們三人收拾。
拖地的時候,五月注意到善逸的手腕上多出了一塊青色。她吓得心髒猛跳了一下,一把抓住善逸的手。
“哎呀,淤青了……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沒控制好力度,一不小心打到你了!疼嗎?我去拿藥酒給你擦擦吧。”
突如其來的關心讓善逸受寵若驚。他正想說這點小淤青不要緊,五月已經把藥酒翻出來了。
她往手心裏倒了幾滴藥酒,回過頭問狯岳:“你呢?你身上有沒有淤青?”
“沒事!”
狯岳惱怒地說,別扭地別開腦袋,目光卻不自覺地往五月身上飄了飄,可他明明已經在極力試圖不去看五月。這樣的悖論讓他更加惱怒,他憤憤地丢下抹布,漲紅着臉走開了。
他這莫名其妙的暴躁行為誰都看不懂。五月撇了撇嘴,懶得說他什麽,專心幫善逸揉淤青了。
她的手掌溫暖又柔軟,讓善逸忍不住想要依戀。
“五月小姐真的好像姐姐一樣……”很小聲地,他說,
“因為我比你大嘛。”五月笑着揉了揉他的腦袋,“你也是可愛的弟弟呀。”
善逸更不好意思了,他低垂着腦袋,微微臉紅。
“對了,我待會兒去池田婆婆家幫忙,晚飯之前就會回來的。替我向桑島先生轉告一下,好嗎?”
住在隔壁的池田婆婆就是那位在五月來桑島家的路上遇見的被菜簍壓彎了脊背的老婆婆。已年近八旬的池田婆婆如今獨自一人居住,生活也多有不便,偶爾有空的時候,五月會去她家中,幫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這種行為被狯岳諷刺為“無處安置的善心”,但桑島慈悟郎倒是挺支持她,于是五月也就這麽堅持做下去了。
畢竟,也不是什麽壞事嘛。
從池田婆婆家回來,安安心心地吃上一頓飽飯,五月舒坦得都把學不會六之型的事情給丢到了腦後。
一不小心,還差點把義勇也一起給忘記了。
唔……果然還是應該在學會了六之型之後再拜別桑島先生,這才比較好吧。
暗暗下了決心,五月吹滅了蠟燭。雖然時間還早,但她已經困意滿滿,想要睡覺了。
她剛躺下,門外傳來了一陣微弱的敲門聲。
一瞬間,五月的大腦裏跑過了幾十種恐怖電影的開場方式,吓得她猛顫了顫。
她磨磨蹭蹭地挪到門邊,努力壯起膽子,把門推開了一條小縫,卻見善逸蹲在門口,懷裏捧着一個包袱。
“五月姐,我準備跑路了。”
他無比冷靜地說。這份冷靜得讓五月也很淡定。
“你要去哪裏呀?”她問。
這麽一問,善逸的冷靜完全繃不住了。小臉一皺,他哭了起來。
“我要從這裏離開!”善逸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着,可憐巴巴到了極點,“我待不下去了……真的……”
五月真的很難理解他的心情,甚至連安慰都不知道應當從何而起,只好先幫他擦幹眼淚,輕輕拍着他的後背,以免他哭得背過氣去。
抽噎頓了頓,善逸抿着嘴,很認真地看着五月,說:“雖然我們才相處了幾天,但是你對我的好我一點也沒忘。”
譬如每次對練打到他的時候都會和他道歉——狯岳就從來不會說對不起。
譬如像是午休的時候會特地給他切一盤桃子——雖說五月也給師父和狯岳切了一份。
再譬如像是盛飯的時候特地給他多添上一勺——因為五月希望能在長身體的年紀多點能量。
“所以我覺得我有必要在走之前和你道別!”他用力地抽泣了一聲,同五月掏心掏肺地說起了心裏話,“你一定要保重啊!我知道你就是在這裏臨時學習就好而已,所以就算心有不滿也不會離開。但要是你以後在水柱家過得不好,千萬別忍着,一定要從那個魔鬼水柱的手裏逃出去啊!”
善逸這番認真的話語,着實把五月吓到了。她支吾了半天,笨拙地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解釋富岡家并不是地獄,義勇本人也不是什麽魔鬼。
不過在做菜方面倒确實是挺魔鬼的。
面對眼淚汪汪的善逸,五月想出言挽留,卻又不敢貿貿然地這麽做,生怕一不小心就對他産生什麽不太好的誤導。
“唔……可是我明天會做桃子餅呢。”她小心翼翼地說,“你不想嘗一嘗嗎?很好吃呢。”
善逸的啜泣聲突然停頓住了。
桃子餅?他怎麽沒聽說?
呵。就算是桃子餅,那又怎樣!他已經下定決心了!
他揣緊包袱,眼裏滿是堅定。
“好的,那我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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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義勇風評被害
推一哈我寶貝秋秋的文~
《[綜鬼滅之刃]誰還不是個正經鬼了》秋木葉
文案:
我只是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鬼史記錄員,因為不小心得罪了某大佬而被發配到人間追殺某個上不得臺面的野鬼什麽什麽辻什麽慘???
老大球別鬧好嗎我是個正經文系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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