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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媽, 你這樣說可不對,你的行為嚴格來說可以說是私闖民宅。”
一個小警察看不過去了。
“什麽私闖, 這是我兒子家!”
何冬仙繼續叫嚣,世上哪有這樣的事,媽去不得兒子家?但她忘了,別人是被恭恭敬敬請進去的,而她是通過毀壞門鎖闖進去的。
“那請問你的兒子有允許你進入嗎?”如果同意的話, 夏蹊也不用驚慌失措來報案了。
“他敢不同意!”
“衆所周知,夏警官現在還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這房子的使用權就在夏蹊身上,如果你們取得夏蹊同意搬進來, 那當然沒問題了。”
“這丫頭片子不讓我們住進來!”何冬仙很火大, 如果夏蹊一開始就同意了,她怎麽會這樣做呢?
“那你就是非法入侵,如果在要求離開之後拒不退出, 那麽按照法律要求, 可以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所以,你們現在要不要搬出去?”
張鳳和她丈夫一般遇到這種事是不出頭的, 畢竟何冬仙願意擋在前面, 他們又何必得罪人呢?但現在, 被這警察一說,何冬仙竟然有點退縮了, 這讓一心望子成龍的張鳳怎麽受得了呢?
“警察同志, 你是說只要夏蹊同意就行了是嗎?之前不打招呼進來是我們不對, 但我婆婆她也是想要就近照顧小叔,聽說小叔受了重傷,她天天都在抹眼淚。夏蹊她還小,又要去讀書,婆婆就說來幫襯她幾天。”張鳳這番話可以說是通情達理,在場的警察被她一說,臉色倒是好看一些了。
張鳳見狀,再接再厲,“夏蹊,你現在也在這,你就跟警察同志說一聲吧,畢竟是你親奶要住進來,你不會不同意吧?”
何冬仙也變了臉,隐隐看上去還有點慈祥的意思。
夏蹊此時暴露在衆人的眼光中,她這個大伯母倒是挺會講話的,這樣一說,就把她自己擇出去了,而且還用道德這方面來綁架她。
但她會屈服嗎?夏蹊看着她們似乎勝券在握的臉,在衆人的注視下搖了搖頭。“我不同意。”
在場的都有些難以置信,這孩子心腸咋這麽硬呢?原來是不知道,造成誤會就算了,現在知道親奶要住進來,竟然不同意,這是為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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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叔叔也知道,這些年我爸爸每次都選在大年三十這天晚上值勤對不對?”
其他人點點頭,雖然不明白夏蹊為什麽突然要講這個。關于這點,他們是很感激的,有人願意大年三十值勤,他們就能回去和親人團聚了。
“那你們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麽不回去呢?因為我奶是個很偏心的人,她從來都不給我好臉色,除了打就是罵。”
“爸爸當年和媽媽離婚,什麽都沒要,就要了我,他受不了有人這樣對我,所以他寧願只和我兩個人待在值班室裏過年,也不回家。這些年裏,他雖然難得回家,但是每個月都會打一半工資回去。”
“這些年裏,大家在大院住着,有見過什麽人來看我們嗎?這次爸爸重傷,警局裏的叔叔阿姨們都來了好幾次了,但大家有見到我奶嗎?”
被夏蹊這麽一說,其他人恍然大悟,是啊,好像夏蹊家這些年都只有父女倆。因為工作原因,他們也不經常回家,但每隔一段時間,家裏的父母兄弟都會帶上點自家産的蔬菜糧食來坐一坐,他們的媳婦一個月也要回去個三兩次。
夏警官沒有媳婦,女兒又不被喜歡,自然更難得回去,但也不見家裏人來看過他們。平常還好說,這次夏警官車禍那麽嚴重,他們竟然這麽晚才來,這還是親爹親媽親兄弟呢!
又有人想起,他們警局福利挺好的,逢年過節都會發一些糧食油面,蔬菜水果之類的東西回家,他們不止一次看見過夏警官拎着大包小包往外走,說是他們倆吃不完,送些回去給父母過節。
“我奶說來照顧我和爸爸,只不過是想讓我的堂兄弟可以就近入學而已,到時候,這個家會變的不像我的家。”夏蹊低下頭,“爸爸已經這樣了,我不想連家也失去。”
一個平時倔強的人難得示弱大家都會給予更多的同情,所以在夏蹊說了這麽多之後,大家看幾人的神色都不太對勁了。
如果說是沒有住的地方也算有個借口,如果只是為了入學的話,他們記得縣裏對鄉村學校放的入學資格好像還挺多的呀。
總而言之,這幾個人就是沒安好心,他們也算是看着夏蹊長大的,夏隊又這樣了,就別讓人給她添麻煩了。
何冬仙三人被灰溜溜的趕了回去,他們再厲害也不敢跟警察同志硬來啊。只不過,他們把這件事全記在夏蹊頭上了。
夏蹊根本不在乎,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如何賺錢給爸爸換更好的醫院,挂最貴的點滴。
……
“砰砰砰!”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撞擊聲從這個房間裏傳出來,半個人高的沙包吊在半空中,被打的搖搖晃晃的。
一個少女紮着馬尾辮,穿着一身運動衣,正賣力的朝沙包揮拳。汗珠随着她的動作灑向空中,劃過一道晶瑩的曲線。
她表情猙獰,嘴裏還在咬牙切齒的說着什麽。
“叫你不讓我寫信!”
“叫你讓我封閉訓練!”
“叫你讓我來國外!”
每出一聲,沙包都要劇烈晃動一次,發出一聲哀鳴。到最後,餘霭微手腳并用,發洩出了全身力氣,才拿起挂在脖子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
“微,你的拳法越來越好了!”一個五大三粗的金發男人用着蹩腳的中文和餘霭微交流,手還應景的握拳伸出大拇指。
“你的中文也不錯。”餘霭微坐在休息椅上,擰開了一瓶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脫離家族來到國外的唯一好處就是可以放飛自我,不用在意每一個細節是否做到位,是否符合自己的身份。
最不好的地方在于,她再也收不到蹊蹊寄過來的信了,自己也不能給她寫信過去,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失望。
餘霭微到國外進行封閉式訓練是餘顯宗的要求,自從那天見過叔爺爺後,餘霭微就經常跑過去玩,小孩子的感覺是很敏銳的,她覺得叔爺爺雖然腿腳不方便,但是給人的感覺很可怕,至少她周圍的這些人都怕他。
她家的老太爺年紀越來越大了,但還是精神奕奕的活着,餘霭微有時候總在想,是不是大家族裏确實有什麽秘藥之類的東西,能讓人長生不死。
随之而來的是他的控制欲也越來越強烈,越來越嚴苛。之前她以為家族裏的姐妹們都是木頭美人,一點都不活躍,但她後來發現她錯了,在外人面前,她們的架子一個比一個高,一個比一個會玩,她們都是在他面前裝出來的溫良賢淑。
餘霭微實在不知道為什麽餘老爺子這個封建殘餘沒被清理走,現在居然還有人按照那個時代的标準培養女孩子?國家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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