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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信佳。
最近還好嗎,太宰君?生活順不順利?寫書的靈感有沒有枯竭?我與鷹翔太都不在的時候有沒有好好吃飯?喜歡吃蟹肉罐頭沒有問題,但是天天吃卻很不健康。
上回的來信我已收到,聽聞你轉校至雄英,即便是出于保護的緣故,我依舊覺得十分驚奇,縱使知道太宰君不是什麽壞人,似乎也與英雄不太搭邊,也別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太宰君不是君子,一想到你進入英雄的苗圃,我就想你是不是又萌生出了什麽糟糕的主意,這段時間我會密切關注新聞,看東京是否有大變。
再說我自己,九州的生活已經走上正軌,學校的課業并不很辛苦,但多年以來頭次感受校園生活,确實有很多需要學習的東西,男女同學間的相處也令我感到新奇,發生了些好事,也有不少壞事,等假期到東京後我會一一向您敘述。
福利院那裏,還要感謝小早川小姐從中打點,在她轉學至九州後,我們又有幾次短暫的交集,在媒體如蝗蟲一般蜂擁而至以前,福利院便改頭換面,藏在了隐蔽之處,孩子們的生活依舊平靜,沒有受到影響,我于假日常去福利院做義工,心情分外滿足。
由于此次并非寄送書信,而是将幾件小事寫在明信片上,便就此話別。這張明信片乃是福利院孩子所畫,先前被有心人收購制成系列名片,所得金額盡數捐贈給福利院,望太宰君能喜歡。
心野長枝
敬上。/
太宰把明信片翻過來,反面是心野長枝娟秀的字跡,多年的藝伎生涯在她的靈魂上烙下了刻印,倒不是說不能電話書信交流,只是比起使用電子設備,心野長枝對書信有異樣的喜愛,她偏愛文謅謅的語句,喜歡搜集各地的明信片,會制作手帳。
明信片的正面是孩子畫的鳶尾花田,筆觸有點稚嫩,但很美,鳶尾花的花瓣大體上是白色的,它就像是一塊白色的畫布,畫家在畫布上留下了點點紫色與黃色的痕跡,不管怎麽說,這朵花安靜而又潔白,非常可愛。
看着明信片,他的心情也變好了,在書桌的抽屜中摸索一會兒,只找到了再常見不過的白紙,他的物質欲望十分低下,除了書買得多以外,一切從簡。
家裏的布置十分簡單,沒有人生活的氣息,無論什麽時候他會搬出去,都沒有人會感到奇怪。
/明信片已經收到了。
我的生活,與其說是順利不順利,不如說就是那樣,每一天都無新意,做的事情無非就是上課寫作,時至今日,已經提不起什麽興趣。
聽說你很适應九州的大學生活,實在是很好,學生時代是十分寶貴的,希望長枝醬能夠交到一二好友,如此未來的生活也不至于太孤單。
最近忽然有了寫新書的欲望,我已經完成了幾個小章節故事,但這本書會寫多長,收錄多少個故事卻是我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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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準備啓程去保須,望路上能一切順利。/
他将雪白的信紙對折,塞到信封裏。
樓下不遠處有一座碧綠色的郵筒,今天早上把信封投入郵筒,五天後九州的心野長枝就會收到他的信,自從芽英志事件結束之後,他與心野長枝就用寄信的方式,慢悠悠地維持着通信。
兩人間隔了五日的時差。
……
送完信之後,太宰又回回到了家裏,沒過幾分鐘,門鈴響了,門外的人穿着深藍色的統一制服,頭上的鴨舌帽扣得很低,他右手提着專門放外賣的保溫箱,按三下門鈴後高聲說:“太宰先生,您的外賣到了。”
不僅是太宰治,窩在家裏的相澤消太頭聽見了。
他有點像夜行動物,早晨的陽光對相澤消太來說太明媚了,于是就把窗簾拉了一半開了一半,勉強把房屋內照得亮堂,他盤着丸子頭研究學生們的課外學習項目,甚至還在大桌上平攤了張大地圖。
地圖上有一座繁華的小城市,保須,他用紅色的筆在保須上畫了個小小的圈,而其他學生要去的學校都被細心地紮上了圖釘。
圖釘細長,他又在圖釘的身上綁了紙膠帶,紙膠帶上寫同學的名字,一張粗糙的戰略地圖,在他手下誕生了。
[外賣啊。]
他聽得見怪不怪,甚至沒有擡頭,太宰的生活作息很不好,除了吃方便食品與罐頭外,就是點各種外賣,男子高中生的日常大抵如此。
相澤消太自己也不會做飯,但他是雄英的教師,可以在食堂吃,至于晚飯多是直接從食堂打包帶走,這是教師的特權。
他在看太宰一連吃了幾日的外賣後,想着要不要也幫他打包飯菜。
隔壁的門開了。
悉悉索索的聲音從門縫外擠了進來:“我定了蟹肉粥。”
“是這份,多謝惠顧。”
他只勉強聽見了只言片語,相澤消太覺得,不過是拿一份外賣而已,不用自己關注,就沒有打開房門開。
沒過兩分鐘聽見送外賣人中氣十足地喊了句“謝謝惠顧”,随後就蹬蹬蹬向外走了。
這只是平靜一日中的微小插曲。
[果然,今晚就給太宰帶食堂的飯吧。]
……
鷹翔太閃進太宰的房間。
遍地英雄的公寓當然不可能沒有監控,但是神通廣大的波澈健早就與他計算好了,從鷹翔太換上送外賣人的服裝潛入公寓的那一刻起,這裏的攝像機就不起作用,放的視頻也是提前剪輯好的。
但是,想要騙過機器容易,讓太宰周圍的鄰居不起疑心,瞞天過海卻有點難,所以太宰提前點了幾天的外賣,強化他“會點外賣”的形象,此外還甚至讓鷹翔太控制着走路的速度與重量,在走廊上跑了好幾圈,終于造出了他離開的假象。
太宰把門帶上了,鷹翔太忍無可忍地摘下挺蠢的外賣帽子,壓低聲音說:“這樣就沒有問題了吧?”他長呼一口氣,“潛入英雄公寓,真是太難了。”
“這只是個開始。”太宰笑眯眯地補充,“高官家的公館一定比這裏更加難以潛入,在初級階段積累經驗是件很好的事。”
鷹翔太苦笑:“饒了我吧,就算是高級官員家裏也不可能有那麽多的英雄。”他們充其量請保镖,而保镖的保護力度較英雄差遠了。
“那麽。”太宰接過蟹肉粥将其放在桌上,掀開塑料蓋子,濃濃的香味溢滿卧室,外賣送了勺子,他幹脆坐下來一邊吃一邊問道,“接下來翔太君想要做什麽?”
“我。”他喉頭滾動,聲音含糊不清,“我還是想要與英雄殺手一決勝負。”他的眉頭皺得死緊,“即使沒有阿喀琉斯,他也不是我能放過的人。”他說,“斯坦因殺死的那些英雄,幾乎都是沒有犯罪,對社會有益處的,他的行為比起警示英雄更多的則是給社會帶來混亂和恐懼,而且我很擔心他會煽動另外一批人。”
“極端的信念會震撼人心,無論那信念是好是壞。”他說,“到現在這地步,斯坦因已經不是普通的敵人,而是思想犯了,他殺了太多的英雄,而且就在一次一次的殺人活動中,他越發地成長,越發地積累經驗。”
“甚至還打着阿克琉斯的旗號。”
他略有些羞恥地承認:“首先,驅使我行動的,是想要阻止他發散自己的思維,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能以更加堅定的信念震懾住那些人,代替他。”
“其次,我确實無法忍受,他打着阿喀琉斯的旗號行動。”
“嗯——”太宰拖長了尾音,意義不明,但他的眼神無疑是玩味的,“不錯的回答。”竟然給出了贊許。
“什麽?”
“我是說,很不錯的回答。”太宰說,“無論是一開始想要震懾住蠢蠢欲動的人也好,還是承認自己讨厭他打着阿喀琉斯的旗號也好。”他微笑着說,“事實上啊,我也很讨厭無關的人捏造出自己臆想中的英雄,并且還打着他的名頭行事。”
“阿喀的理念十分簡單,卻不是他曲解的那樣。”
[阿喀?又來了。]
鷹翔太略感到無奈,但心裏又撓心撓肺地癢着,從他們初見開始他就意識到,太宰與阿喀琉斯之間關系匪淺,他更是隐隐約約地感覺到,太宰對自己是存在着某種期待的。
這麽說實在是很奇怪,他是大人,太宰是少年,但從走上反英雄這條路開始,他承蒙太宰教導,放在古代稱他一聲老師也不為過。
[所以,太宰是在期待什麽,希望我能夠成為阿喀琉斯一樣的反英雄嗎?不,目前看來,他對我的期待更大些。]
[是超越阿喀琉斯嗎?但是在燈塔似背影的背後,所呈現出的究竟是怎樣的風景?]
鷹翔太很迷茫,他就像是在黑壓壓霧中走着的人,只能看見遠處燈塔傳來一明一滅搖曳不定的燈光,燈光氤氲着,像是兩團盈盈的花。
“太宰。”迷茫之中他喃喃地問道,“你與阿喀琉斯認識嗎?”他又忍不住說,“有什麽樣的過去?”
“哎。”太宰蹲了下來,蹲在他的身前,他揚起頭,那張臉該怎麽說,明明是在微笑着,恍惚間卻讓鷹翔太以為自己看見了孩童的臉龐。
天真的暴力,他很想這麽形容太宰的表情。
“翔太君想要知道嗎?”他說,“那就坐下來聽聽吧,我與阿宏的過去。”
[身體:太宰治]
[同步率: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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