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晉.江文學
chapter 49
她一句話将他帶回過去,她自己仿佛置身事外并未跟随思路陷入回憶,徑自将兩只平底碗放到紅木桌上。
趙也白反應過來她肩頭還有傷:“剛剛應該換我上廚房。”
“我這不是穩穩當當的?”勵如桑招他過來餐桌,她則又轉去雕花立櫃前,翻出個敞口斜肩的青瓷罐,捧着遞到趙也白跟前,“來,給你表現的機會。”
趙也白揭開封口的塞子,一股濃郁的清甜的醬香氣即刻飄散開來。
勵如桑往兩只碗傾斜罐口,深褐色的濃稠醬料倒出覆蓋到白色的面條上。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我外公做的調味醬是一絕,獨門手藝,別無二家。只剩這些,要再遲點,想招待你也沒辦法。”
“記得。”
她一長串的話都講到後面了,他還煞有介事地回答她開頭的問題。勵如桑再遞青瓷罐示意他擰回塞子,笑贊:“不錯。”
趙也白索性接過青瓷罐,按照她之前拿出來的位置給放回雕花立櫃:“既然剩不多,你留着自己慢慢吃。”
“沒了要想再吃,我會做,外公教過我,我沒時間而已。”勵如桑抓起配套的筷子拌面,問,“或許你有興趣學一學?”
“不是獨門手藝?”趙也白在想的是,恐怕不是沒時間,而是即便她會做,到底也不是出自殷老先生之手,沒意思更沒意義。
“是獨門手藝,但不像你的口技是獨家秘笈不予傳授。”
“禮尚往來,我可以為你破例。”趙也白坐到勵如桑身側,抓起另外一雙筷子。筷子看起來倒是普通的木筷,在這個滿眼皆為古玩器物的家中讓他稍加放松。
“不用。你願意教,我不願意學。”勵如桑乜眼,說罷将她拌好的那碗和趙也白的進行交換,“拌面也是有技巧的。”
這句話趙也白并非第一次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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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勵如桑向他炫耀她外公做的醬時,一字不差地講過同樣的話。
事情發生在清縣當地政府為考古團隊辦踐行宴的同一天,勵如桑因為記挂他獨自一人在家而提前從踐行宴回來,彼時他在廚房剛把過水的面條撈出鍋加油鹽醬油,勵如桑将專門為他帶回來的糕點美食丢給他後,奪過他的碗筷幫他拌面的時候,嫌棄他的手法是拌不勻面的。
緊接着勵如桑自然而然提起殷老先生除倒騰古玩之外的這麽另一個興趣愛好。而和她邀請他以後去平城找她一樣,她也承諾過要帶他品嘗殷老先生做的醬。
實話實說,剛入口,趙也白并不太習慣這醬的口味,鹹中帶甜又裹着淡淡的酸,但伴着面條食用确實開胃,而且越吃越有味道。
且趙也白特地放慢平日他吃東西的速度。
期間,保姆花嬸終于按姑婆的指示在生鮮超市買完菜回來。
雇傭花嬸是勵如桑的母親尚在世的事情了,以前主要負責外公的飲食起居,外公去世後,才只照顧姑婆。
勵如桑向其了解了她不在平城的這小半個月姑婆的身體狀态,沒其他特殊的事情。
姑婆在搖椅裏已經睡熟,勵如桑未叫醒她,正好趙也白在,便由趙也白幫忙将人背回卧室。
剛放上|床時,姑婆又睜了次眼,但只是看了看勵如桑,轉瞬重新入眠。
離開姑婆的卧室時,趙也白的手機進來呂烈山的一通電話。
呂烈山一開口的語氣便凝重:“要緊事。”
“什麽?”
“雇主那邊中止和我們公司的合作,不過會在原本訂下的傭金上再額外支付三倍的數目。所以你明天可以撤回來了。”
趙也白微微一愣:“為什麽中止?”
“只明确表明不是你的安保工作沒到位,其餘的不清楚。”呂烈山分析,“兩種可能:一,受保護人已經解除安全危機不需要保镖;二,雇主更換其他安全顧問公司。”
沉吟片刻,趙也白道:“我暫時先不撤。再多留幾天看看情況。”
呂烈山絲毫不意外他的決定:“等你回來,是不是該和我交待一下,你和這次受保護人的私人關系?”
趙也白勾唇:“既然你猜到有私人關系,和公事無關,我還有必要交待?”
前一秒趙也白挂斷電話,後一秒勵如桑從方才轉去的另外一間卧室裏折返出來,将一套換洗衣物展示給趙也白:“中午出門後我才決定接下來要在這裏住幾天,這是我以前買給我外公的新衣服,他覺得太年輕從沒拆開穿過,你不介意的話今晚先将就,明天你再回我公寓拿你的包。”
趙也白收到自己手上:“有什麽可介意的?”
勵如桑笑笑,帶着他前往另一個院落的房間。
—
因為這座住宅的面積更大,相較于勵如桑的公寓更空曠,但在趙也白看來沒有了冰冷感,無論是裝潢設計的區別造成的客觀緣由,還是多了姑婆和保姆兩個人所增加的人氣而形成的主觀緣由。
即便一個星期過去,勵如桑都沒再出過門,要麽在殷老先生的書房裏關一整天,要麽在殷老先生生前的工作間內忙到夜半三更。
工作間在後院,不大,十來平方米,石榴蝙蝠形狀的窗棂上粉塵堆積的厚厚的膩子由于時間過于久遠而清洗不幹淨,進門後裏頭的空間一覽無遺。
趙也白照舊只停留在門口往裏探身,因為滿地的古董珍玩,留出的空隙太為難人,他也擔心不小心碰倒什麽物件。
然,僅僅這他幫保姆偕同清理個蓮花池的功夫,不見了勵如桑的身影。
趙也白駕輕就熟地穿行一路雕梁畫柱上的花卉走獸,轉去書房。
這座古香古色的漢唐建築,夜晚和白天給人的感覺天差地別。而熟悉之後,夜晚光線再幽暗,也沒了陰森。
書房就比工作間大得多,專門一個院子,由原本連排的四間卧室打通成為一間。
門并沒關,趙也白依舊輕輕叩兩下才擡腳跨過門檻走進去。
勵如桑站在最裏面的書桌前,老樣子鋪展開無數本書,埋頭研究着。
研究什麽?
汝瓷。
納瓦先生雖暫時沒了音訊,但勵如桑篤定納瓦先生會再聯系上她。而納瓦先生的訴求在泰國時已經表達得非常清楚,所以在重新取得聯絡前,勵如桑要充分做足準備。
聽聞動靜勵如桑頭也沒擡:“再給我五分鐘。”
“五分鐘後你确定不會又說再五分鐘?”幾天來她的老套路如此,趙也白杜絕再給她拖延的機會。
“你分我神的這一分鐘要加在這五分鐘裏。”
趙也白不讨價還價了:“外面等你。”
其實不是勵如桑故意拖延,而是她真的顧不得時間,完全沒有時間流逝的概念。
所以今天這六分鐘,實際上勵如桑還是多耽擱了十分鐘。
書房外走廊下,趙也白正在喂鳥。
鳥是殷老先生生前養的,一只黑頭蠟嘴,不是什麽名貴的品種,當初300塊錢從花鳥市場買的。在黑頭蠟嘴之前,還養過兩只畫眉,目前這只是三只鳥中壽命最長的,已七個年頭。
老人家修身養性、頤養天年的日常之一。
基于傳統的意義,自然也有風水上講究:家養鳴禽,招財旺宅。
趙也白跟着她住進來的第二天,就把喂鳥、遛鳥的職責主動攬上身。
勵如桑理解為他閑着也是閑着,和鳥相伴解解悶,畢竟她一天到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人身安全受不到威脅,他身為保镖的存在感太低。
當然,除此之外,他也成了免費的勞動力,保姆花嬸趁機把修補漏雨屋頂、修剪花叢樹蔭等工作交待給唯一的男丁,省去了再到外面雇人的麻煩。
背着手,勵如桑踱步到趙也白身旁:“我覺得我如果不額外再支付你一筆薪水,說不過去。”
趙也白欣然接受:“二十萬打底,還價免談。”
勵如桑挑眉:“是什麽給了你改變口風的契機和獅子大開口的勇氣?”
“還在泰國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我很貴’。”趙也白從鳥籠收回手,拍了拍,“而且這些天我見識到了你的家底,随便一件古董應該都二十萬不止,對比之下,我的開價不夠便宜?”
勵如桑與他并肩往正廳走:“你是有什麽誤會。第一,這裏的一切都歸我外公所有,雖然他去世了,但也有專門的律師管理他的遺産,另有用途,和我無關;第二,你在這裏看到的,贗品仿作也不少,還真不一定‘随随便便都二十萬不止’——我很感興趣,那位幕後雇主到底給了你們公司多少酬金?我想了解自己的身價。”
“這确實得去問我上司,我只是一個底層打工人員。”
雇主中止交易一事,趙也白還沒告訴勵如桑,也暫時沒有告訴勵如桑的打算。因為本質上有沒有人雇傭他,和他給勵如桑當保镖,不存在因果關系。何況在兩種猜測中,趙也白傾向于後者。他不認為勵如桑的安全危機已解除。或許現在宅子外面,已經有那位神秘的幕後雇主所聘請的另外一家公司的保镖在盯梢。
勵如桑老話重提:“幹完我這單,你記得考慮轉行,換個危險系數低點的工作。”
話罷她駐足,讓趙也白先進去:“我抽根煙,很快。”
通過觀察,趙也白确認她煙瘾确實不大,所以沒阻止她,只是尋思她剛剛在書房裏是遇到什麽難題了所以才突然要抽煙。
不過,瞍見她取出的煙盒不再是之前的琺琅彩,他頓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叮咚,今天的更新上線,還是每日提醒看完記得打卡按爪爪,因為追文人數不多的緣故,以目前的漲勢來看,到完結的時候,桑姐和小白怕是要成為我目前在晉江第一本連一億積分的及格線都達不到的小說【允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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