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既驚又喜

發現自己對戚安安有着那種“龌龊”的心思，每天克制着不去想，不去念，在戚安安無意識的靠過來時，用了十足的毅力才讓自己不沉溺于其中。

害怕對方知道，更害怕對方明明知道卻假裝不知道。

想告訴對方，又不能告訴對方，就像在油鍋裏煎熬一般，日複日，年複年，不知何時才是盡頭。

不能将自己的感情明明白白的宣之于口，但，能陪在她的身邊，足矣，就算每日在油鍋中掙紮又如何。

然而，自從知道戚安安在大學裏有了男朋友，夏亦然便感覺到了深深的絕望。

曾經每周風雨無阻，跨越半個城市，從這個大學到另一個大學，看望戚安安，帶她去吃好吃的，陪她一起在圖書館自習，似乎都變成了多餘的事情，陪她吃飯，陪她逛街，陪她自習，都有人陪她了，而且是她滿心歡喜期待的人。

她的身邊，似乎不需要自己了……

從那以後，夏亦然再也沒有跨越半個城市，去那個比她自己學校還熟悉的校園。

夏亦然強迫自己，一點一點的從戚安安的世界裏抽離出來，悄無聲息的離開，将自己對戚安安的那份感情，珍之重之的埋葬心底。

大學畢業後，兩人就算在同一個城市，在得知戚安安和她男友在城東工作生活時，夏亦然便獨自一人搬到了城西，在戚安安問起時，也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這裏有份不錯的工作”罷了。

看不見，便不會想念了吧……

兩人偶爾聯系時，隔着電話與網線，夏亦然都能感受到戚安安語氣裏的小幸福，她原以為，戚安安會平順安逸，沿着大多數世人的腳印，結婚生子，按部就班的過完這一生。

她從未想過，戚安安會在這樣一個臺風天，淋了滿身大雨，出現在她的家門口，在她的浴室裏，顫抖着聲音，告訴她一個既驚又喜，既難過又心疼的消息。

夏亦然一把握住自己的手，想要按住那止不住顫抖的手，硬生生将手腕抓出了一道道紅痕，夏亦然深吸了幾口氣，在浴缸前蹲了下來，動作極其輕柔的将戚安安摟進了懷裏。

像以前安慰沒有考好的戚安安一樣，像以前安慰被爸爸媽媽責罵的戚安安一樣，像以前安慰被欺負的戚安安一樣……

像以前一樣，仿佛她們從未分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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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亦然輕輕拍着戚安安的背部，帶着輕柔的撫慰。

豆大的雨點“噼裏啪啦”地打在窗戶上，洗手臺上的水龍頭沒有扭緊，水滴落在臺子上，“嗒嗒”的響個不停。

然而，夏亦然依舊覺得整個空間安靜的吓人，戚安安在她的懷裏，她的耳邊是“咚咚”的心跳聲，震若雷鳴。

深怕這加快的心跳聲，将自己一直掩埋于心的秘密洩露出來，夏亦然微微松開了手，往後退了退，水溫漸涼，夏亦然這才徹底松開戚安安，起身去找換洗的幹淨衣服。

天空陰沉，夏亦然扶着戚安安在窗邊坐下，動作輕柔的為戚安安吹頭發，吹風機嘈雜的聲響，打破了室內的安靜，指尖在發絲間穿梭，染上了發絲的清香。

沐浴過後，戚安安依舊神色恍惚，不過面色看起來比一開始時多了幾分血色，夏亦然無聲的嘆了一聲，将戚安安扶到了床上。

兩人側身躺好，夏亦然蓋好被子，擡手抱住了戚安安，“好好睡一覺，醒來一切都會變好的。”

空調奮力工作着，室內的溫度維持在最舒适的度數，夏亦然維持着一開始的動作，整個身體微微僵硬着，她不敢動，深怕一個不小心，懷裏好不容易睡着的人就醒了，她不敢睡，深怕醒來後，會發現這一切都只是，臺風過境的夏日午後，自己一個肆意放縱的夢魇。

夏亦然微微低頭，戚安安的呼吸撲了過來，帶着些微的溫熱，夏亦然情不自禁的靠近，近一點，再近一點，溫潤的觸感傳來，夏亦然頓時瞪大了雙眼，猛地往後縮了一縮。

親……親到了？！

夏亦然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許是剛剛夏亦然後退的動作過大，戚安安皺着眉頭，動了動，夏亦然頓時整個人都繃直了，一動不動的盯着戚安安。

還好，戚安安只是皺着眉翻了個身，閉着眼繼續睡了過去，似乎對剛剛發生的事情毫無所覺。

過了不知多久，安靜的空間裏，再次傳來戚安安低緩的呼吸聲，夏亦然這才放松了僵硬許久的身體，夏亦然蹑手蹑腳的湊到戚安安的身後，小心翼翼地擡起手，隔着被子再次摟住了戚安安。

“長文……”

一道閃電劃過長空，照亮了夏亦然瞬間慘白如紙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