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章節

你知道鐵路給你的信封裏裝着什麽?”

成才搖頭,“他說您告訴我的會比那更詳細。”

“他說的?!”謝老爺子眉毛一挑估計有人要倒黴,可成才不擔心,A大隊有某種慣例叫做不坑上級枉為兵。

“自己拆開看看吧。你可不知道,這東西在你第一次進老A的時候就被送到鐵路桌上,可讓這個小子傷了大腦筋。”

大信封裏包着原裝信封,似乎是國外的地址,拆開這一層除了一張照片什麽也沒有。

照片很老,上面的人成才從來沒見過卻一眼就知道他們是誰,謝飛飛和高城的臉、照片的年歲卻絕對比他們老,不是年輕時的孔朝顏和謝琮華又是誰!

照片真的很老了,紙張泛黃畫質模糊精心的包裹在密封裏,隔着時光依然能清晰感覺到君子端方如花美眷,一縷溫馨在心底默默冉冉。

“琮華服役的部隊番號已經廢除,但你可以理解為就是A大隊的前身。至于朝顏,她服務的組織我也不能說。”

“嗯。”成才表示自己聽到了卻沒多話,對于真正能為使命能為愛情犧牲性命的人,他不想被打擾在心中默默地敬禮,更何況,謝琮華居然是自己的前輩。

“你能理解嗎,如果重新布局,有些人也許就不會死。”

那是什麽?!號稱“人精”的成才神經突然繃起來,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會有這種假設?!難道……成才不敢想,如果真有這種假設,是不是當年至少有一次可以挽回的機會?成才不知道自己的嘴巴在說什麽:

“照片是飛飛寄給我的可又不是寄給我的,出于某種原因她對我高看一眼,她知道我可能進入A大隊時想幫我,這麽奇怪的信件一定會上交審查,照片根本就是給A大隊的高層看的……”即使她是将軍的孫女要挾A大隊的高層也是不可能的,那麽只有一個解釋就是他們欠她人情,以她驕傲個性根本不屑于此可偏偏為自己到底還是來要人情債,這也正好解釋為什麽只有照片卻不多寫一個字,信封上的收件人是自己足夠說明問題。

可為什麽A大隊會欠她人情?每年都有人犧牲A大隊要真還起人情來也不現實,那麽無論真相究竟如何應該是至少A大隊(的前身)有過錯間接送了元老的命,所以謝飛飛才真有資格跟鐵路他們提出僅有一次的要求。

再看謝老爺子的神情成才思路更不受控制,他記起來謝飛飛好像和家裏的關系挺微妙——她反複無常脾氣古怪,似乎驕傲也似乎在憎恨——也許她揣測過她祖父和父母的死是否有什麽牽扯,可她恐怕從來不敢去證實。

成才試着去理解面前這個老人,他、A大隊,他們誰都不想傷害自己人然而無心之失卻再難挽回。

“我不覺得飛飛會對你有什麽特別的感情,她會把這個機會用在你身上,你知道為什麽吧?”

“知道。”因為高城,成才有些暴躁,怎麽,您也知道了?你們還想怎樣?!

“你的心思寫在臉上了,這可不是你一貫‘深藏不漏’的作風。”

“我一直喜歡顯擺。”

謝老爺子樂了,這樣的成才看起來才有人情味兒,算是終于對這個院子放心了吧。“喜歡被誇獎被羨慕也不是什麽錯,年輕人都愛出風頭,我們都是這麽過來的。”

成才繼續悶聲不吭,既然這老頭有所松動自己哪有不趁機欲擒故縱的。

“到我們這個年紀有些事兒就不再較真兒,軍人的選拔調動就是服從組織需要,軍人也是人,人的組織總有那麽一點彈性,高晏他管不着老A的事兒,可我能告訴你,要不是他就不會有你們那一次的優秀射手選拔。”

“為什麽?!”

“不是說了嗎,到我們這個年紀有些事兒就不再較真兒,等你上了年紀自然就知道了,你非要問,我也只能說是心态。”

成才有點想埋怨他弄不懂的高軍長害他和高城分散的太沒意義,可轉念一想,那一位起的作用也沒那麽大,要是他們自己能堅持就不至于真的分開。

“有人願意推你一把,不僅僅是為了高城也是為了你的才華。你們中隊長,那個叫袁朗的小家夥吧,還有鐵路,他們為你擔的壓力也不小,你知不知道,飛飛這張照片擺到鐵路桌上的時候不知情的袁朗正好已經把你給開了?那一次鐵頭可是變成了‘焦頭’,拿着照片急匆匆的來找我搬救兵,我真是看着你們這群小的一天到晚瞎胡鬧就想笑。”

是,瞎胡鬧。有越來越多的事不像成才原來想的那樣,譬如曾有這麽多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為自己努力過。感動,但也湧起不安,難道通常種種謎底揭曉的時候,不是伴随着更巨大的變動嗎?

八十八 故人來

晨鐘暮鼓,粉色雲霭中偶爾傳出野鳥的幽啼,坐落于山間的禪院恐怕是人間最清淨的地方。

沒有游人叨擾,掃地的山僧也不見一個,檀香尤在,卻是人去寺空不誦經。

“是誰在敲鐘?”

“噓——留神解碼。”

雀鳥被鐘聲驚飛又各自入林,一圈圈兒蕩漾開的鐘聲卻打擾不了沉睡的茂密林海,那林葉的起伏正是夢中最輕柔的呼吸。

鳥兒又叫了一聲,短促的輕啼消失在茫茫林海,若非留心再也聽不見。與鳥鳴幾乎不分前後的是一陣窸窣聲,好像是某種大型野獸翻了個身。

任務總是沉默,像吳哲這樣話痨也需要聚精會神留神空氣裏飄忽的信息,他擡眼看看完全爬上來的朝陽又最小幅度的向旁邊瞟了一眼然後跟他的夥伴嘀咕:“沒有成才在後面罩着,沒安全感。”

這話“恰巧”被恰巧在吳哲“後面”的袁朗聽到,靜默了一秒鐘袁朗忍住沒把九五掄到這厮身上,我當狙擊手的時候你還在海上暈船呢。其實袁朗沒收拾吳哲的真正願意是他注意到了不同尋常的鳥叫聲,那聲音怎麽就那麽熟呢?袁朗稍微走了個神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确認一下。

“完畢你替我盯着,我去那邊看看。”

“我也去!”吳哲踴躍發言。

“我是‘偷着去’,你潛行動靜比游泳都大老實呆着!”袁朗毫不留情拒絕了A大隊才子。

寺院在對面山腰,袁朗小組在這面小山峰後面左近都是高高低低的小山包相互割據,山包之間稍微平坦的地方就是路,有的地方鋪着青石板有的地方沒有,他要跨過這樣小路摸到十點鐘方向,順便說一句,這次又是四兩撥千斤拔掉一夥裝備精良的分裂分子,誰又知道哪塊石頭哪棵樹上又安排着對手的什麽禮物呢!

十分鐘後袁朗有驚無險的摸到既定區域,比原計劃早了兩分鐘,在安全的基礎上他更想早點弄清楚怎麽回事,即使已經超出小組支援範圍他也不在意,倒不是孤軍涉險習慣了而是那從容娴靜的槍聲太熟悉。

袁朗咬了咬嘴唇,有幾天沒見到那小子了,鐵大神秘兮兮的扣了人一個字都不說緊接着就是行動,袁朗不太喜歡自己掌握不了的事物,尤其是讓他感覺自己的苦力被別人拿去“教訓”的時候。袁朗警惕的注意周圍環境一邊又忍不住走神,射擊的天才他見過不少,可他不要趴在那裏只會打靶的木頭,他要對着活人也敢出槍、即使殺戮也能眼也不眨、出槍收槍前進行雲流水似的神兵,他親自調教出過好幾個,但他們當中只有一個像極了年輕的自己又比自己當年沉默,你聽那槍聲——對消音器做點手腳難不倒槍王,林海靜默,可袁朗好像再也捕捉不到那奇特的“鳥鳴”了。

成才,是你嗎?

二十分鐘後袁朗的聲息出現在許三多的感知範圍裏,他往旁邊挪了挪給袁朗讓出位置。

“怎麽,臉跟長白山似的?”袁朗問。

許三多的臉色的确很難看,“隊長,我感覺、我感覺他們好像有人質。”

“感覺?”袁朗和吳哲一起翻了個白眼,袁朗白的是許三多,吳哲針對的是袁朗。袁朗一眼盯回去,“你也‘感覺’?”

吳哲小幅度的點頭似乎還在怄氣。

袁朗摸出望遠鏡自己看,除了一兩個冒頭的人影寺院裏什麽都沒有——當然不會有,要是連點兒匿形的本事也沒有A大隊也不至于這麽大陣仗,袁朗不知道實際出動了多少個行動組,但他所負責的範圍可比之前大規模行動要小的多了。

冒頭的一兩個人影毫無亮點,從敵人的角度來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看了半天袁朗也沒覺出什麽不對,實在不理解吳哲許三多一口咬定有人質的信心從哪兒來,果然還是感覺吧。

袁朗再次白了他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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