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溫泉

“山姥切，主人讓我們來幫你啦！”外庭，山姥切國廣正埋頭工作，就聽見遠處好像有人喊他，他停下動作準備擡頭看一眼時，博多藤四郎已經跑到他面前。

“天吶！山姥切……你的被單呢？”博多藤四郎推了推眼鏡驚呼道。他簡直懷疑自己眼花了，就像自己的眼鏡一樣，博多不能想象有一天把它摘下來會是什麽樣子。

沒有做好準備就被主人以外的人看見，山姥切國廣有些窘迫，他埋下頭，金色的發絲蓋住了眼睛，沉了沉聲道:“你是新來的刀劍嗎？”

“是的，不過不是‘我’，是我們哦！”博多藤四郎補充:“還有螢丸啦！他和我一起來的，在後面還沒有到，今後就請多關照了。”

山姥切國廣颔首表示知道了，“請多關照……我也是今天才被主人召喚出來的。”

“其他東西暫時先放在倉庫裏，先把主人房間的家居用品好整理好，主人今晚就需要用到。”山姥切國廣邊走邊同博多藤四郎商議，他頓了頓，接着說:“你不用留在那裏等螢丸直接和我一起來真的沒關系嗎？”

“沒關系啦！”抱着一個琺琅彩瓶走在前面的博多又快步返回來，與山姥切國廣并排行走。他歪了歪頭:“螢丸沒有這麽快的，我們再返回時他估計才能到。而且我也想立刻看看主人的房間呢！”

“主人，我們進來了。”山姥切國廣敲了敲門，在得到允許後進入了審神者的房間。

博多藤四郎把手中的琺琅彩瓶放在架子上擺好，環視了一圈審神者的房間，東瞅瞅，西摸摸，拿着抹布擦得不亦樂乎。

吉爾伽美什正倚靠在剛剛擺放好的沙發上一邊喝紅酒一邊把玩那只金色的懷表，許是心情不錯的原因，對刀劍們也格外寬容，“你們把東西放下就可以休息了，剩下的明天再整理也來得及。回去換身衣服和本王一起去泡溫泉。”

“哇！和主人一起泡溫泉嗎？我超開心的。”博多藤四郎在一旁歡呼雀躍。

山姥切國廣其實想說他還可以繼續的，不過他的主人态度很強勢，看起來不喜歡被忤逆的樣子，而且他也不忍心破壞吉爾伽美什難得的好興致。想到能和主人一起泡溫泉，內心也十分期待起來。

吉爾伽美什到達泡湯室時，山姥切國廣、博多藤四郎和螢丸都已經在那裏等候了。因為審神者還沒有來，他們也沒有提前進去泡澡，于是剛認識不久的三個付喪神便圍坐在溫泉池旁的青石上聊天。

其實大多數時間都是博多藤四郎興奮地侃侃而談，螢丸時不時地說上幾句，山姥切國廣默默地聽他們說，間或回應一兩聲。

“主人您來啦！”眼尖的博多藤四郎第一個在水汽氤氲的泡湯室裏發現吉爾伽美什，開心地同他問好。

吉爾伽美什只圍了一條浴巾在腰上，他修長的脖頸下，結實的胸膛肌理分明，完美的人魚線由腹部一直延伸向下，手臂與小腿線條流暢，弧度優美，百分百黃金比的身材讓三個付喪神同時咽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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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付喪神也同樣不例外甚至更甚。審神者大人完美的身材再加上他那張無可挑剔的臉實在是太過賞心悅目，就算不靠那浩如煙海的強大靈力，也有着把刀子精掰彎的神奇魔力。

兩個小正太雖然不懂情愛，但并不妨礙他們用崇拜、羨慕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家主人。

吉爾伽美什仿佛習慣了這種目光，他對自己的身材和實力一樣有着絕對的自信，他坦然自若地解開腰上最後一層遮擋，打開噴灑沖洗身體。

“主人，我來幫您搓背！”三道聲音同時想起，他們同時對望一眼，又各自低下頭。

“我和博多去拿酒水飲料和團子。”懂事的螢丸拖着望眼欲穿的博多往外間走。雖然同樣很想接近主人，幫主人的忙，得到審神者的稱贊和喜愛，不過他們和山姥切國廣不一樣，相比較親密的來派和粟田口家族，堀川派相處模式更為獨立，山姥切國廣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

而作為稀有刀，又在某方面十分出色能夠獨擋一面，他們相對來說更容易獲得主人的喜愛與重視。

看得出山姥切真的很喜歡主人，在談到主人時碧綠色的眼睛散發出的光芒就算是在夜晚視力不太好的大太刀都看得清清楚楚。

螢丸調整了一下搭在脖子上的毛巾，端起盛放三色團子的托盤。只讓這一次哦！山姥切先生。以後阿螢也要來争奪主人的寵愛了。

吉爾伽美什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山姥切國廣跪坐在他身後，舉着毛巾為他擦背。審神者大人絕對不是那種有很大塊肌肉的型男，穿上衣服甚至看不出來，但即使隔着毛巾，山姥切國廣也能感受到吉爾伽美什身體內蘊藏着的爆炸性的力量。

“你在想些什麽？” 吉爾伽美什感受到後背上的動作稍慢了些，回身把左腿搭在右腿上，低頭看着明顯在發呆的金發打刀。

山姥切國廣顯然沒有料到吉爾伽美什會突然轉過身來，他吓得把毛巾掉在了地板上。審神者的問話又不能不回答，“我在想主人的身材可真好……”說完他的雙頰燒得通紅，連忙彎下腰去撿地上的毛巾，“我去換一條新的來。”

“不用了。”吉爾伽美什已經站起身來，将一條浴巾披在身上，往溫泉池方向走去。

“你也趕緊沖洗幹淨了下去吧。”

姍姍來遲的螢丸和博多藤四郎把冰鎮好的酒水飲料擺放在岸邊的青石板上，然後急急忙忙地沖了澡就一前一後地跳進溫泉裏。

“主人，我來給您倒酒。”博多藤四郎抱着一個酒瓶劃水游到吉爾伽美什身邊。

“對了，本王不久前正巧收集到一壇好酒。”吉爾伽美什打了個響指，紅泥封口的花雕酒懸浮在半空之中。

吉爾伽美什取出幾只雕琢着精美花紋的金杯，問在場的付喪神，“你們喝酒嗎？”

博多藤四郎和螢丸搖了搖頭，“謝謝主人，我們喝飲料就行了。”

吉爾伽美什本就沒指望兩個小正太陪他喝酒，好酒也需要會品才行。那麽剩下的就只有從剛才起就一直縮在角落裏的山姥切國廣——三道視線都聚集到了金發付喪神身上。

空氣中有仿佛一雙無形的手，拆開封壇的紅綢，将琥珀色的酒液倒入兩只金杯內，吉爾伽美什一揮手，一只盛滿酒液的金杯飛到了山姥切國廣的面前。

“陪本王喝一杯。”審神者興致頗高，語氣不容拒絕。

“好的，主人。”山姥切國廣接住酒杯，對着吉爾伽美什的方向敬酒，然後深吸一口氣把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

雖然他不勝酒力，不過陪主人喝一杯應該還是可以的吧？日式清酒酒精度數也不高，不動行光那樣的短刀都可以喝好幾杯呢！而且這也是難得的與審神者相處交流的機會，他不想放棄。

可憐的山姥切國廣不知道的是，審神者拿給他的是窖藏十多年，正宗的花雕酒——酒勁可大着呢！

“吶，博多，你猜山姥切過多久會醉？”螢丸看着皮膚一寸寸變成緋紅色的金發打刀，游到博多藤四郎身邊有些擔憂地問道。

雖然以付喪神的身體素質就算喝醉也沒有什麽關系，睡一夜第二天早上起來還能提刀上戰場，不過山姥切國廣和別的付喪神好像稍微有點點區別呢……

“呃，不用猜了，他已經醉了。”博多藤四郎話音剛落，完全沒有力氣支撐身體的山姥切國廣已經一寸寸滑到水裏。他頭頂上方的水面“咕嚕嚕”地冒着氣泡。

幸好這個溫泉池并不深，只到成年人站起來腰部那麽高，兩個孩子手忙腳亂地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山姥切國廣從水裏撈起來，扶上岸，往他嘴裏灌蘇打水解酒。

“不、不要把我弄髒了，變得破破爛爛的主人就會不喜歡的……”金發打刀突然睜開眼，盯着螢丸認真又嚴肅地叮囑， 在大太刀少年無奈地應了後又立刻睡過去，腦袋向後沉去。

還好博多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山姥切國廣的腦袋，才避免他與地板親密接觸。

“我留下侍奉主人，你來把山姥切送回他的房間。”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在一番争執後，他們達成共識，認命地一起把山姥切國廣送回房間。喝醉說胡話的山姥切國廣打擾到主人可就不好了。

真是比國行還要讓人操心呢，螢丸和博多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地想，他們因為年齡最小，在自己刀派都是被哥哥或者監護人關心照顧的那一個。

等他們回來後，心滿意足泡好溫泉的吉爾伽美什正坐在溫泉邊上慢悠悠地自斟自飲。

“主人我們來幫您倒酒！”兩個小正太一左一右地坐在吉爾伽美什身側。

夜還很漫長，和主人相處的日子也會一直繼續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