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死神與刀⑷

浦原喜助暗自打量着商店門前的吉爾伽美什和付喪神們, 屋子裏感受到的靈力波動便是從他們身上發出的。沒有預兆，突然憑空出現的這些人身份存疑。兩天前夜一從屍魂界傳來的情報中提到關于幾名旅禍入侵靜靈庭的事情，從外貌穿着來看, 應該就是同一批旅禍。

在追捕過程中死神遇到了破界的大虛, 捕殺結束後那些旅禍也從屍魂界消失了，最終尋查無果後被靜靈庭中央四十六室判定為死亡而撤銷了追殺名單。

被誤卷入虛圈了嗎？竟然逃出來了。

雖然說現世中一出生就擁有靈力的人極少, 但也并非沒有。

距情報顯示, 不知道藍染那家夥又在搞什麽鬼, 大虛之森中不少低等級的虛都破開空間來到了現世。

除了站在最前面這個很有氣場的男人, 其他人都多或少的受了傷, 被虛所傷，靈力受損不是現代醫療手段能夠治好的。最關鍵的是，雖然衣服因為戰鬥變得髒破泥濘，除了那個背着破鬥笠的小男孩，其他人看起來就算不是貴族也不缺錢的樣子。

浦原喜助收起手中的折扇，壓了壓帽檐遮住泛光的眼睛，作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奸商，熱情推銷并把客人套入住心甘情願地從口袋裏掏錢一直以來都是他的本事。

“本店能提供一切您需要的商品, 包括‘那個’世界的呦！你們看起來受傷很重需要進店坐一坐, 喝杯茶療傷嗎？”店長的聲音磁性溫柔且充滿誘惑力, 更多時候, 在外人眼裏他只是一個純良無害的小動物。

浦原喜助走下臺階，右手做招攬狀，左手想要貼在吉爾伽美什背後, 邀請他們進店參觀。

卻在下一刻，停在半空中，常年拿刀、研究精密儀器的手微微顫抖。

就算是曾經面對藍染，也不曾有的恐懼。仿佛頓時置身于凜冬之中，抵不住的風霜刀劍撲面而來。

“雜修，拿開你的手，王的身體不是你能輕易觸碰的。”吉爾伽美什心情不好，處在随時爆發的邊緣，自然不會對抱有小心思的店長有好臉色看了。

得虧浦原喜助雖然有心獅子大開口撈錢，但并沒有什麽惡意，也是誠心想幫助他們的，吉爾伽美什才沒有真正動手。

“主人，鶴丸他快不行了。求您幫他手入，拜托了。”就在周圍的空氣都安靜下來時，一直架着鶴丸國永默不作聲的源氏兄弟感受到同伴逐漸變得氣若游絲的生命力，終于頂着壓力開口。

髭切将鶴丸國永的臂膀從自己肩頭取下來，把他整個人的重量都交給了膝丸。他恭敬地向前移了半步，膝蓋落在還未打掃的水泥板上，将額頭埋在黃葉之中請求審神者進行手入治療。

若非萬不得已，付喪神們并不想打算這樣做，因為他們的無能，審神者大人剛才接連經歷兩次大戰，光用掉的靈力就令人望洋興嘆。哪怕再浩瀚的靈力也有耗盡的時候，這時候還來請求手入，實在有點強人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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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正常出陣受傷後沒有及時得到手入最多只是咬着牙熬一熬，傷口不會惡化，但現世不比靈力充沛的虛圈或本丸，這裏靈力稀薄，無法阻止生命力流散。

拿刀劍本身來說，破損的刀處在無氧的環境中，即使放一段時間再去修複也沒關系，可若是丢在潮濕的空氣中，飽受風吹雨淋，用不了多久就會生鏽腐爛。

到那時候，就真是一副沒有意識的破銅爛鐵了。

不知主殿是否有意懲罰鶴丸，但既然特意把他救回來，便沒有要他碎掉的打算。

“這位小哥受了重傷奄奄一息，風再吹大點都有可能一命嗚呼呢，不如進店裏休息一下？”浦原喜助重新展開折扇，抵在唇間打了個哈欠迫使自己肌肉放松，消去吉爾伽美什給他帶來的恐懼。

他早在一開始就從付喪神們的眼神動作中看出了這群人是以吉爾伽美什為首的，所以對髭切的行為并未表達出驚異。

不過還真是好奇呢，雖說對屍魂界和現世不算了如指掌，但一直密切關注各方勢力，對近年來所發生的大事了解七八分。這個金發男人，實力已經超越隊長級別了吧，這麽多年來從未聽說過這麽個人。

從藍染奪走崩玉開始世道就變得不受掌控了。

吉爾伽美什在髭切的提醒下才想起了受傷的付喪神們，他确實沒有因為有意懲罰他們而不給治療。事實上，被強行轉移到現世的時間并不長。這段時間內，偉大的英雄王還處于被強行中斷戰鬥的愠怒中，腦海裏還在同時整理自己變小的那段記憶，與付喪神之間的契約并沒有斷，也沒有人提醒他，自然也不會關注到這些細枝末節。

雖然還因為藍染的事情十分不悅，但吉爾伽美什心裏清楚，這時候遷怒付喪神也沒有什麽用處。

吉爾伽美什喜歡自己的藏品，每次丢出去的寶具都擁有獨特的方式回收再利用。除非是變髒、被污染後他才會舍棄，而這些刀劍們顯然還沒有到讓他舍棄的地步。

“帶路，給我準備一個幹淨寬敞的房間。”明明初來乍到，身為異鄉人，吉爾伽美什吩咐的語氣以及過分從容的态度卻像國王巡視自己的屬地一般。末了還不忘補充一句：“真是個寒酸破舊的地方。”

很少有人敢用這種語氣對浦原店長說話，就算是藍染惣右介也對曾經身為十二番隊隊長兼技術開發局第一任局長的浦原喜助保有一絲戒備和尊重。若是浦原喜助的舊識聽說了一定會為這個膽大妄為的人默哀，因為外表溫馴無害的店長報複心可是極強的。

當然吉爾伽美什并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依然不會改變自己的态度和說話方式。在絕對的實力下，任何陽謀或陰謀都不值得畏懼。

“小雨，把醫藥箱拿到第三個房間，再準備一些清水。”浦原喜助溫柔地對正在擦地板的雙馬尾女孩說道。

在紬屋雨聞言放下手裏的抹布去準備工具時，他又像想起什麽似的拍了拍後腦勺，對提着水桶的男孩吩咐：“甚太，麻煩你去請隔壁街執行任務山田花太郎，就說我請他來店裏做客。嘛，對于治療這種事情果然還是四番隊最拿手。”

“不需要。”吉爾伽美什拒絕了浦原喜助的好心幫助，“本王自己就可以解決。”

“哦呀！是我眼拙了，這位先生還學過醫術？”雖然吉爾伽美什氣質出挑，但完全與溫和善良的四番隊隊員們沒有一絲共同之處，看起來更像是武鬥派，也難怪浦原喜助不信。

“到了，就是這裏。”浦原喜助推開一個卧房的門，裏面是傳統的和式布置。在吉爾伽美什坐下接過鶴丸國永本體，往裏面注入靈力時，已經沒有知覺昏死過去的付喪神突然忍不住慘叫出聲。

與此同時，原本破損到任何人都不認為可以繼續使用的太刀和傷痕累累、氣息弱不可察的青年以肉眼可見的趨勢快速好轉。

治療鶴丸國永對吉爾伽美什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已經痊愈。

吉爾伽美什将煥然一新的太刀随手丢在桌上，吩咐其他幾振受傷的刀劍把本體呈上來。

原本活潑跳脫的付喪神在道謝後一副乖巧的模樣低垂着眉，眼觀鼻鼻觀心地跪坐得端端正正，連去拿近在咫尺的本體都不敢。三日月宗近看到鶴丸國永這幅乖寶寶的表現不禁想笑，但一想到主殿追究起來他也難逃其責又笑不出了。

化形的斬魄刀嗎？目睹了這一切的浦原喜助不自覺握緊手中僞裝拐杖的紅姬，快速運轉他那屍魂界第一的腦袋分析思考——除了吉爾伽美什其餘的每一個人腰間都佩有一振刀劍，像黑崎一護那般機緣巧合（有心安排）下成為死神的人類這世上找不出第二個。

難道是流魂街的住民？不，也不對這些人的靈力都是同源的，源頭是……

他突然被自己的猜測吓出了一身冷汗，以死神自身的靈魂為原型築成的斬魄刀，一個人可能擁有那麽多嗎？

在他想湊近點進一步探究時，容貌端麗的青年微笑着拉上了和室的門，“不好意思，我被主殿手入的時候不喜歡被別人旁觀。”

“那他們呢？和我一起出去。”浦原店長不死心地用手中的拐杖點了點其他付喪神。小孩子應該比較好套話，只要能給他一個發揮的機會……

“啊，他們呀？都是自己人，之前受傷時，坦誠相見過很多次，一起被主殿手入也沒關系的。”三日月宗近說這話時，臉頰甚至泛起一抹嬌羞，知道的是手入，不知道的很容易誤會成群x現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