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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沒見過兩個人抱一起親,以前班裏的情侶們跑教室後排親來親去的見多了;女朋友們也想和自己做親密的事,但闫亂除了牽手沒做過別的,噢,有次被一任女朋友猝不及防抱了下,當時闫亂就跟人分手了;更誇張的也不是沒看過,班裏男生們有個小群,專門用來研究動作片的,闫亂看歸看,沒跟那些男生一樣按耐不住找女朋友亂搞......

但兩個男人......還是挺讓闫亂耳目一新的;面紅耳赤眼中含水的褚時雨,也讓闫亂覺得像在看電影,不大真實。

剛剛在停車場的時候闫亂不知道怎麽回事大腦裏“铛”一聲,回聲無數,那聲音似乎把闫亂定在了原地,他邁不開步子,直直站在那裏,看到褚時雨推開鐘绛,看到鐘绛又覆身過去,看到褚時雨白皙修長的手貼着鐘绛的肩膀,五指一會兒彎曲一會兒張開,指尖還有些粉......

其實他們倆只是接吻,但闫亂覺得那比他看過的任何動作片都要刺激。

反正就,翻來覆去平靜不下來。

褚時雨回來得挺快,不到十一點就到家了,他打開門,本以為闫亂已經進房間睡覺,沒想到他還在客廳裏,坐在沙發上抱着iPad在玩。

“怎麽還沒睡?”褚時雨看了眼闫亂,低頭換鞋。

闫亂不動聲色地擡起頭,目光聚焦到褚時雨的臉上:“我的藥和手機都在你那裏。”

褚時雨轉過身,走過來把背包遞給闫亂:“水就在廚房,你吃了藥就睡。”

“你嘴怎麽了?”闫亂盤着腿擡着頭,手裏是褚時雨遞過來的背包,卻只是拿着,沒有打開的意思,目光直白地盯着褚時雨嘴巴上那道明顯的紅印。

“撞了。”褚時雨伸手碰了下嘴唇,然後眉頭不經意皺了下,他看向闫亂:“你現在用浴室嗎?”

闫亂搖了搖頭。

“我再去沖一下,你也早點睡,明天去國際學校參加入學考試。”褚時雨轉身走進洗手間,關上門。

闫亂垂下眼,長長的眼睫毛覆蓋住水汪汪的大眼睛,同樣也覆蓋住了滿眼的不忿和叛逆。

浴室的水聲響起,嘩啦啦的像下雨一樣沖擊着闫亂的耳膜,闫亂跨下沙發,三兩步走到浴室門口,手放上門把手,旋轉,門沒鎖。

闫亂就這樣大剌剌進了浴室,浴室裏淋浴部分和外面洗手臺以及浴缸隔着一道透明玻璃門,沒有視覺遮擋的作用,只是為了防止水液噴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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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亂微微垂頭,只是目光所及依然有站在淋浴下不着寸縷的褚時雨,他身體很白,微微側着身體,所以闫亂只能看到一個側面,腿長、屁.股圓圓的、腰很細......

“闫亂!”褚時雨在闫亂進了浴室後快十秒才發現他,闫亂面不改色地打開洗手池的水龍頭,低着頭:“我洗個手就出去。”

褚時雨現在無論怎麽生氣都不可能直接出來教訓他的,闫亂賭的就是這個,他洗好手轉頭又看了褚時雨一眼,褚時雨已經圍上浴巾,光腳站在淋浴下瞪着他,浴室的燈光是姜黃色的,褚時雨渾身似乎都散發着暖暖的光,闫亂發現他肩膀上的泡沫還沒沖幹淨,自覺理虧,嘴角動了動,憋了個“對不起”出來,轉頭出去帶上了門。

褚時雨無語又無奈,直到聽到闫亂關上客卧的門,才重新扯下浴巾,草草沖洗好。

第二天闫亂是被敲門聲吵醒的,不是褚時雨的聲音,但這聲音闫亂也有些耳熟:“小弟弟,起床了,我帶你去考試。”

是昨天那個鐘绛,闫亂黑着臉去洗手間洗漱,他就是對這個鐘绛沒什麽好印象,不知道為什麽。

鐘绛走到餐廳坐下,跟褚時雨開玩笑:“這小孩兒有起床氣啊?”

褚時雨看了眼緊閉的洗手間門,冷淡道:“不用管他。”

“過來吃早飯,我順便給你買了。”看闫亂出來,鐘绛主動招呼,闫亂步子停了停,掃了他們一眼,褚時雨低着頭喝粥,一點理他的意思都沒有,闫亂咬了咬牙,心中不爽更深一層,他撇開目光,直直走向卧室,說了句“不餓”便關上了門。

“你出來喝點粥,腸胃炎沒好透,待會兒還要考試。”兩分鐘後,褚時雨站在闫亂房間門口道,等了半分鐘,換好衣服的闫亂開了門,他淡淡地盯着褚時雨,褚時雨的表情很平靜,像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腦內風暴醞釀了五秒鐘,闫亂終于垂下眼,聲音低低地問。

褚時雨看着他,頭發還是亂糟糟的,呼吸明顯變得緊張,眨眼的頻率比平時高,渾身也變得緊繃,像做錯事的小狗。

褚時雨輕嘆了口氣:“沒有了,去吃吧。”

闫亂目光充滿不确定,卻又澄澈,眼底有不敢太明顯的期待在翻湧,褚時雨不知道誰被這樣盯着能無動于衷,反正他不能。

“你不都道歉了嗎?我沒那麽小氣,去吃吧,再不吃涼了。”

說着褚時雨沖他笑了下,眼尾微微上揚,眼下一顆淚痣讓他顯得動人又楚楚可憐。

闫亂這時才徹底放下心來,心中莫名雀躍起來,又不敢表現得太過,努力遏制着想要上揚的嘴角,在褚時雨看不到的角落才敢悄悄笑一下。

褚時雨這天要在機構接受一些學生和家長的咨詢,闫亂是鐘绛帶着去的,至此闫亂才知道原來那個國際學校就是鐘绛的老爸開的。

鐘绛的車比褚時雨的Q7好很多,是輛阿波羅,全國沒幾輛。

大概是個游手好閑的富二代,闫亂鄙視地想,絲毫沒有意識到無形中也鄙視了作為游手好閑富二代的自己。

“哥!”鐘惜飛奔着撲向把車停在學校廣場的鐘绛,兩眼放光:“那個被主任帶去考試的大帥哥是誰啊?!!!”

鐘绛看着堂妹不争氣的花癡樣:“準備來這裏上學的。”

“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鐘惜整個表情都在失控:“他念幾年級?叫什麽啊?!天啊他好帥啊啊啊啊我們班女生都瘋了!哥,你怎麽認識他的?有沒有他微信?!推給我推給我!”

鐘惜是鐘绛的堂妹,在國際學校讀高二,剛剛班裏有個女生突然沖進教室說看到了極品宇宙大帥哥,然後一個班的女生全都跑出去看,一傳十十傳百,幾乎全校的女生都跑過去圍觀,就看到學校招生主任身後跟着一個很高的男孩,那男孩穿一身深藍色的日常運動服,一張臉完美得簡直不應該存在在現實世界,整個人就像一道生怕不把別人閃瞎的光,樓上有大膽的女生沖他喊:“大帥哥看上來!”

他真的擡起頭往上看,然後引起一陣驚呼。

“你哥我不帥?”鐘绛挑眉問,只見堂妹臉上的尴尬一閃而過,眼神揶揄而不忍:“哥,你對于我們這個年紀的來說,有點太老了......”

......二十七歲的鐘绛覺得自己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惡意:“好了閉嘴吧。”

“哥,他真的來我們學校上學嗎?!”鐘惜還在追問,雙手攀着鐘绛的胳膊:“我們班女生已經有想追他的了。”

“你也是?”鐘绛反問。

“不。”鐘惜一本正經搖搖頭:“我覺得我不配,他太帥了,我有自知之明的。”

但你的表情明顯就是走火入魔了啊妹妹,鐘绛想。

“要等他考過這場試,學校也不是什麽學渣都收。”鐘绛回答,一般這種長得完美的人,上帝都會給他關上一扇名叫“智商”的窗,不過鐘绛就算是為了褚時雨,這小子考得再差鐘绛也會安排他入學的。

“他自己打車去你那兒了,不要我送。”

褚時雨看着鐘绛半小時前給自己發的信息,估摸着闫亂應該快到了,果然,剛這麽想,就聽到聲雨機構大門的密碼鎖“叮咚”一聲,從外面被打開了。

褚時雨此時正坐在靠近門口的咨詢室內,咨詢室的牆壁是透明玻璃,方面來訪的學生和家長看到機構全貌,所以也可以看見從外面進來的人。

闫亂背着書包走進來,步子有些散漫,路過咨詢室的時候朝裏面撇了一眼,褚時雨朝他笑了下,闫亂打招呼般點了點頭,然後徑直走向聲樂練習教室。

“老師,剛剛那個,也是學生?!”坐在自己對面的女孩表情不再如剛剛那樣遲疑不定,仿佛瞬間睡醒了一樣,她盯着褚時雨,求知若渴地問,一雙眼睛閃閃發亮。

“嗯。”褚時雨點頭表示肯定。

“爸媽,我就要在這兒培訓!我不去首都培訓了,我就在這兒!”女孩頓時眼巴巴望向坐在自己兩側的父母。

“你就是看人家男同學好看才想在這兒的吧?”女孩的媽媽無情戳穿她。

這女孩是梁溪本地的一個小網紅,叫梅久,也快升高三了,她喜歡拍一些小段子發到網上,積攢了一定的粉絲,以後也想往演員的路上走。本來打算去據說是一個A影教師在首都開的培訓班的,但因為聲雨的名聲在梁溪很好,又離家近,所以今天才會和爸爸媽媽一起來咨詢。

“不是啊,是因為聲雨升學率也很高,我有個學姐就在聲雨培訓的,考了X戲全國第二呢。”

梅久表情興奮而堅定,一張嘴頭頭是道:“我就要在聲雨培訓,離家近,都不用住去首都,平時還能上文化課,你們說對嗎?”

梅久父母坐在她兩側,一臉的“我信你個鬼”......

不過抛開梅久為色所迷不說,她父母最後也決定讓她在這裏培訓,咨詢了沒多久就交了錢離開了。

等接待完這家人之後褚時雨才拿起手機,鐘绛又給他發了好幾條信息,看完信息後褚時雨去聲樂練習教室找闫亂,打開門就聽到他在彈吉他,彈得居然很不錯。

“什麽事?”闫亂看到褚時雨進來,停下撥弦的手,擡頭問他。

“彈的什麽?”褚時雨走進去,看闫亂放在面前的吉他譜。

“《下雨天》。”闫亂回答。

“彈唱嗎?”褚時雨又問,闫亂搖了搖頭:“吉他曲子,不是彈唱。”頓了頓又和褚時雨對視,好奇地問:“你喜歡彈唱?”

褚時雨沒點頭也沒搖頭,只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彈唱會更有氣氛一點。”

闫亂點頭:“知道了。”

“哦對了,你上午考試的成績下來了。”褚時雨看着闫亂,目光帶些探究和意外,闫亂低頭調音:“考上了吧?”

因為這次入學考試只有闫亂一個人,所以招生主任直接拿了這屆高三的月考卷給他考的,這樣也方便計算闫亂在國際學校整個高三年紀的排名,排名前三百就有了借讀資格。

“嗯,考上了。”褚時雨回答,何止是考上了......

“成績下來了,這小孩兒是個學霸啊?”

“除了語文差了點,數學和英語都快滿分了。”

“總分進了年級前十。”

“招生主任說要不是他親自監考,都懷疑這小孩兒作弊了。”

褚時雨又看了一眼鐘绛給他發的消息,還是沒忍住問:“你平時學習就很好?”闫亂表情帶着些酷勁,輕飄飄來了一句:“就這樣吧。”

褚時雨沒忍住笑了,心說還挺謙虛呢,停了停他還是誇獎道:“你考得很好,讓我挺意外的,繼續練吧,待會兒飯到了我叫你。”

褚時雨離開後一直埋着頭的闫亂才擡起頭,他翻過一頁譜子,眼底透着明晃晃的愉悅和得意,譜子上的每一個音符都仿佛在他眼前跳起了舞。

闫亂覺得自己是一條快溺死的魚,而褚時雨的表揚像水中難得而珍貴的水溶氧,此刻通通鑽入了他的身體,讓他重獲新生。

他從來不知道被表揚一下原來會這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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