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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謝琏回答,明珠便擺了擺手,道:“罷了,瞧我問你這個做什麽,皇家兒媳哪裏那麽好做,可不得讓我渾身難受。”
她說的沒錯。
謝琏垂下頭去,抿緊嘴巴不說話了,雙手又開始死死的捏着衣邊。
他很想對她說,他不會像別的帝王那樣的,會讓她過她想過的生活,可現在他說不出口,能給她的也就只有自己的一腔真心而已。
他如今還沒有能力去實現他想要承諾給明珠的一切。
“多謝殿下今日的好意,臣女感激不盡。”
明珠起身對着謝琏恭敬的彎腰行了一禮。是真的很感謝他,費盡心思的替自己找出想要害她的兇手。
明珠還未進王家的大院,便見翠香閣的管事走近前來,說有一位男子指名點姓的要見她,明珠一想便知道是誰了。
翠香閣是王修竹給明珠準備的嫁妝鋪子,雖是王修竹在打理着,但一直記在明珠的名下,鋪子裏賣的也都是女兒家用的胭脂水粉。
将人請上了二樓的包廂,明珠直接了當的道:“你可是想清楚了?”
王學沒有直面回答明珠的話,而是問道:“霍小姐不怕得罪了那些人?霍将軍雖然遠在戰場,但是總也離不了官場上的彎彎繞繞,霍小姐這樣做,可是要把這齊都大半的官員都給得罪了個遍。”
“此話差已,”明珠端起面前的茶碗,一口喝了個幹淨,才笑道:“我大齊官員還不至于半數都是些糟糠,那些你遇見的貪官污吏也只是幾個引人生厭的大蛀蟲罷了,若是因為膽小怕事便不為你的妹子伸張,那往後這些人只會越發的嚣張,那時候的大齊才是真正的危險時刻。”
王學看着眼前的霍明珠,她不過也才十五歲的如花年紀,可一身的氣度卻讓人驚嘆,融融似日光,清清似山泉,那雙眸更是燦若星辰,只讓王學視之羞愧。
想那世間衆人對她的評價,竟是充滿了惡意,而那霍明珠本人卻活的未受半分的影響,一身潇灑的氣度便是他也羨慕不已。
而他當時面對着書院裏的強權欺人,更是懦弱的連科舉也不去了,明明他之前對朝廷對百姓抱着滿腔的抱負。
他竟是連眼前的小姑娘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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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将軍铮铮傲骨,更是不屑這樣的事情。”明珠冷冷一哼,點了點桌面,元寶便給她又倒上了滿滿的一杯子茶。
“小人在此先謝過小姐了,”王學起身對着明珠行了大禮,才開口道:“不瞞小姐,将家妹從醫館帶回家去的時候,小人便去了官府告狀,可那康家小兒早就跟那一衆衙役乃至官員打好了招呼,硬是将我給趕了出來,還威脅小人,若是我敢洩露出半個字去,便讓我們一家家盡人亡,還要讓我的妹子名譽掃地!”他咬牙切齒的說完,一雙眼睛早已血紅。
“我一人倒是無所謂,可我那妹子年紀還小,還有好長的路要走,我不想她往後的人生裏只有黑暗。”
一個康家實在是無所畏懼,只是那康家背後是有許宰輔撐腰的。
明珠去了王學家裏見到了小桃。
許是知道自己現在安全了,周圍也是她最親近的人,不再像先前那般木讷呆愣了,不過看見明珠的時候還是吓的尖叫了一聲。
烏黑明亮的眼睛充滿着懼怕。
小桃她娘王嬸子連忙将小桃攬進懷裏,耐心的哄着尖叫不停的小姑娘,道:“小桃還記不記得那個抹上傷口就沒了的藥膏?就是這個姐姐送的,小桃不怕呀,娘親跟哥哥都在這裏呢,壞人都被我們給打跑了。”
小桃慢慢的停止了尖叫,伸出白嫩嫩的還帶着一些青紫餘痕的手,擦幹淨了王嬸子臉上的淚水,問道:“那她會把小桃抓走嗎。”
“她是來幫小桃趕走壞人的。”
小桃沒有笑,但是眼睛卻亮了起來,盯着明珠小聲道:“姐姐是好人。”
明珠慢慢的走到小桃的身邊,跟她還有一點距離的時候停下了腳步,蹲下身子笑着道:“嗯,姐姐是好人,姐姐也幫你一起把壞人都給打跑。”
小姑娘重重的點了點頭。
明珠看着小桃眼裏明亮的色彩,一時之間心裏酸澀了起來,王學說的對,他可以不顧一切,可是他不能毀了小桃,如今的世道對女子的要求還是十分的嚴苛,若是此事傳了出去,那康子軒頂多受一頓牢獄之災,出來了還是該喝喝該玩玩,可是小姑娘的一生卻是全都給毀了。
這冤情難道就伸不了了嗎?
明珠搖搖頭,想着哪怕是微不足道的懲罰,那康子軒也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王學知道明珠在為難,表達了一番感謝又說了些放棄伸冤的話。
不過瞧着他的樣子,倒是一腔恨意未消。
明珠搖搖頭,道:“此事不便伸張,不過那康子軒卻是逃不了的。”
“你若真是想要你妹子能夠好過,往後不再受人欺辱,那便重新拾起你的課本,科舉之路是你目前唯一能站在那些人的面前與他們公然對抗的道路。”
只有你手中的權勢夠大,才能完成自己想要實現的東西。
比如,想要守護的人。
霍明珠這些日子頻頻的出入金玉樓,這件事情在齊都已經不是罕見的事情了,衆人也只談論了幾天便消解了。
如今大家津津樂道的是那宰輔府中的康小娘子給那比她大了整整兩輪的許宰輔懷了個小娃娃。
這可真是不知道該誇贊宰輔大人龍精虎猛,還是該罵一句為攀權貴不知廉恥。
明珠坐在金玉樓的雅間裏,她身上穿着金黃色繡百花紋長裙,手臂間随意的搭着一條暗紅色的披帛,脖子上更是帶着個金燦燦的璎珞項圈,更不必說那滿頭的珠釵首飾,瞧一眼就明晃晃的要灼瞎人的眼球般。
正前方一穿着清涼紗衣的女子正慢慢的撥動着面前的琴弦,甜膩的音調從指間躍出。
金玉樓向來是男子的銷魂窟雲雨屋,裏面的女子更是按姿色技藝分為三六九等,那些姿色上乘技藝精湛的女子便專門服侍高官貴人,當然也有許多女子只賣藝不賣身,不過金玉樓裏向來是達官貴人的出入場所,那些個金銀晃眼绫羅綢緞更是羨煞樓中女子,到最後便也甘願委身。
明珠仔細的打聽過了,那康子軒等人最愛出入的便是這金玉樓,近幾日最得他喜愛的也是她屋裏正在彈琴的女子。
那小桃承受不住流言蜚語,可她卻是能承受了的。
這搶占官宦女眷的罪名可不小,到時候她便演上一演,定要讓那康子軒進大牢。
她現在正在等,等那康子軒何時再來這金玉樓。
此時,金玉樓的另一處雅間裏。
女子長發挽在腦後,只斜着插了支玉簪,臉上更是未施粉黛,五官倒是平常,只是那身上透出來的氣度卻如雪山冰蓮,枝上殘月,一股的清冷孤寂之感,加之又穿了一身青色的齊腰長裙,連那披帛也是清清白白的顏色,更是透露出一股不可沾染的氣息出來。
“香娘子,那位小姐奴婢打聽過了,是霍家的小姐霍明珠。”
天香的目光微不可查的閃動了幾下,“我記得那日在金玉樓,便是她救的那位被拐賣進來的官家小姐?”
“正是她。”
霍明珠來金玉樓的這幾天裏,天香一直都在暗暗的看着她,卻瞧見她誰也不點,偏找那位頗是溫柔小意的小琴。
這位小琴經常來樓裏的人都知道,最近很是得康家公子的喜愛,旁人點人也都是繞過她去點的,偏偏霍小姐每日來只點了她一個人。
像是在特意等什麽人一般。
天香推開檀木雕花門,徑直去了隔壁的雅間。
撩開珠簾,一進門便看見那容色豔麗頗為明豔的霍家小姐看過來。
女子斜靠在案桌上,裙擺上的百花瞬間灼灼綻放,将那張嬌美的容顏更是襯的如同牡丹般豔麗且嬌貴,許是驚訝來人,那雙眼睛睜的圓圓的,裏面滿是星光燦燦。
天香笑道:“奴聽聞霍小姐在此,特意前來,不知小琴有沒有怠慢了您?”
她雖然自稱着奴,可是半點沒有居于人下的感覺,一雙細長的丹鳳眼滿含冷清,坐在了她的對面,執起茶壺将明珠面前已經空了的茶碗倒滿。
“這位是?”
“喚奴一聲天香便好。”她側頭看了小琴一眼,小琴識趣的退了下,“聽聞小姐喜歡聽小琴彈奏,不知可否聽奴彈一曲?”
明珠并不認識這個天香,也并不想浪費時間聽她彈,可她一擡眸就撞進那女子清冷的雙眸裏,明明看起來比她大不了多少年紀,可那雙眼睛總是讓明珠覺得,她在看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讓明珠很是不開心。
她悶悶的嗯了一聲。
天香走到一旁的筝前落座,雙指慢慢的撫弄着。
山河流水仿佛在面前呈現。
琴音很是好聽,若是懂的人必然能聽出曲中難覓知音的寂寥,若在細聽,仿佛又不只是知音,還摻雜着另外的感覺,那是彈筝人賦予的。
可是明珠是一個調都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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