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王府外早已經亂成了一片,許宰輔告到了聖仁帝的面前,帝後聞之勃然大怒,揚言要将太子抓捕回來重重的懲罰。

而民間存疑者有之,唾罵者也有之,褒貶不一。但風聲已然傾向于對太子不利的方面,縱使許宰輔五十高齡仍舊納嬌小的妾室讓世人不恥,但是醉酒後的太子言行有失更是讓人失望。

就好比面前擺着的你以為是塊璞玉,但剝開發現裏面卻裝滿了糞土,實在是讓人惡心的緊。

可不管外面如何風言風語,王府內卻是一片風平浪靜。

內室裏,謝琏半躺在床上,身後墊着柔軟的靠墊,蓋着厚厚的一層被褥。那臉色早就沒有先前的虛弱,而是紅撲撲着一張臉蛋,那雙眼睛也清澈透亮。

他的胸口上纏了一圈的紗布,還是滲出了鮮紅來。這人下手也忒狠了些,到現在一動還能往外滲出點點血絲,別說是明珠了,就是旁的丫鬟看一眼都恨不能替謝琏去受這份罪過。

明珠手裏端着小廚房熬的粘稠的紅棗糯米粥,勺子輕輕地轉動了幾下,碰在壁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舀起一勺來,她先放在唇邊吹了吹,這才往謝琏的嘴邊送。

“昨天在那老頭的宴會上肯定都沒吃幾口東西,只顧着喝酒了,肚子怎麽能受得了?還被弄的這麽慘兮兮的,現在就是沒有胃口也要吃了這碗粥,不然你的身子該受不住了。”滿含關心的語氣。

謝琏抿着唇,低低的嗯了一聲,張開嘴巴等着她伸手過來。

先前明珠也喂過自己喝藥的,那時候即使沒有吐露過半分對他的心意,也是溫溫柔柔的,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對旁人也這麽溫柔?還是說只自己是特殊的?

額頭忽的被輕敲了下,謝琏不明所以,擡眸去瞧她,大眼睛裏還沾染着些委屈與迷茫。

“傷的這樣重還有功夫胡思亂想,也不知該如何說你才是。”明珠邊舀着碗裏的粥,邊去瞧他,實在是覺得無奈,道:“我一個閨閣女子,平日裏的行為是跳脫了些,可有瞧見我與旁的男子親近過?別說男子了,就是這喂人吃粥你也是頭一個,可要快些好起來,不然白白辜負了我這份辛苦。”

謝琏聽她帶着嗔怒又帶着親昵的話語,唇角止不住的揚起,還未等她将粥舀起來,便又張開嘴巴等着。心裏卻想着,他就知道,明珠就對他一個人好過,往後,也得只對他一個人好才行。

一牆之隔,卻沒有屋內旖旎的氣氛。

方媽媽剛要開口,便被王氏給打斷了。這霍慎行假死一事,明珠怕她傷心過度是告訴了她的,而王家小姐素來愛慕霍慎行,自然也要裝裝樣子。

王氏這些天從來都是一身缟素,面上也敷了層厚厚的脂粉,加之她身子本就孱弱,倒是顯得一點也不做作。

Advertisement

王氏主仆二人正站在窗戶外面,太子一來到明珠的院子裏就有下人去禀告了王氏,聽到先是吓了一跳便匆匆趕了過來。這趕來的路上王氏一直在尋思着太子怎會突然來到這裏?此二人之前一點交往都沒有,且因為霍慎行的緣故,霍家一直以來都有意的規避與世家大族尤其是皇家人的牽連。

可細細想來又覺得奇怪,聖仁帝為何願意相信霍家并與霍家一同演這一場戲?自古帝王多疑,這實在是沒有道理,除非……她又想起了那日太子奉旨前來封賞霍家,他怎的會耐心與她個閨閣婦人說那樣久的話,等明珠一回來便要出去賞院子。

此時再看眼前這一幕,王氏的心裏便都明白了。

她垂眸,讓旁邊跟着的丫鬟仆人都退了下去,只讓信得過的人進去将明珠喚出來。

王氏端坐在正堂之上,手中的帕子卻被絞了起來,見明珠出來便連忙将她喚到了自己的身邊,只貼着她的耳朵道:

“那人可是太子殿下,國之儲君,縱使現下在你面前一派和氣,可自古伴君如伴虎,這其中的厲害你向來聰明自是知曉的。如今他人在你的院子裏,傳出去,你這姑娘家的聲譽可是給毀了個徹底!”

明珠一聽王氏說的是這個,便讓元寶去把裏屋的門給關上,确定裏面聽不見了,才笑道:“母親不必煩心,我自有我的打算。不過旁人的幾句閑言碎語,還不至于傷了我。何況現下,咱們霍家早與皇家脫不開關系了,此時與太子親近一些,傳出去了,也好讓那些人計謀得逞,反倒是娘親你的身子是受不得驚吓的,近些日子還是少聽些外人的言語,在家養着才是正道。”

“我如何能不操心,”王氏握着明珠的手,想她剛出生的時候還是小小的一團,如今都已經長成了大姑娘,她也不求往後明珠能有大富大貴,只願她這一生能平安順遂,“母親自來是知道你這性子的,旁人的丁點惡言惡語你向來是不理。可這皇家可不是那麽平靜的地方,便是你這快言快語的性子,往後可想清楚了?光是這帝王三宮六院就夠你受的。母親也不是一定要你現在給個答複,只是這是關乎一生的事情,你可要仔細想想清楚,免得泥足深陷。”

王氏字字句句都在為着她以後擔心,并沒有一味的讓她去攀附權貴,也沒有責怪她與太子僭越的行為。她只覺得心裏暖和的很,頭一次生出了想撲進母親懷裏的訴求,也這麽做了,頭枕在她的肩窩,雙手攬着王氏的脖頸,熱乎乎的氣息撲在王氏的脖頸處。

“娘,”她在王氏的懷裏蹭了蹭,那香氣直暖的她眼眶子發熱,軟聲道:“一生那麽長,眼下我跟太子在一起歡喜的很,哪裏想那麽遠。便是往後物是人非,有如今的回憶也足夠了。若是畏首畏尾不敢遂了自己的心意,怕是才會真的後悔難過呢。”

“你這孩子,”王氏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用下巴輕蹭了下她的發頂,道:“你想的倒也通透,等這事情平息,你父親也歸家了,可要好好考驗考驗那孩子,雖你說的那麽好,可是我們這做父母的,總歸是不放心。你可千萬也別嫌我們唠叨。”

“不嫌不嫌,”明珠又小聲的嘟囔了一句,輕輕的,仿佛害羞被王氏聽見般,道:

“我求之不得呢。”

“殿下,您這手動不了,讓奴婢來幫您吧。”

謝琏端坐在床上,自從明珠被喚出去後姿勢一動未動,眼睛只盯着那碗粥看,元寶還以為他是餓的厲害,貼心的上前,還未端起來,便聽謝琏問道:

“她、不回來了嗎?”

“夫人把小姐喚出去了,正在外間說話呢。什麽時候進來可不知道,這粥再不喝就要涼了。”元寶剛端起碗來,她本來就是府裏的丫鬟,伺候人也是伺候習慣了的,正要去拿那把勺子。

便見謝琏探身過來将她手裏的碗給端了過去,還道:“不勞煩元寶姑娘了,我現下還不餓。”

這心卻是忐忑了起來,方才明珠忽然被喚了出去,定是霍夫人瞧見了他們兩人的行為。是他莽撞了,竟然不管不顧的跑來了霍府,還不知把明珠給連累成了什麽樣子。

如此想着,便扶着床站了起來,避開了元寶要來扶着他的手。只一手按住胸口,一手推開內室的房門走了出去。

謝琏先是看了眼明珠,心下閃過絲甜蜜,便正了神色,望着王氏跪了下去。

王氏顯然被謝琏這番舉動給驚着了,“殿下您快起來,妾身實在是受不起。”

“您是明珠的母親,便是我的長輩,這一跪您受得起。”他挺直了腰杆,縱使唇色泛白但還是堅定道:“是我思慮不周跑來了明珠的閨房,平白連累了她。但我早就與她坦白了心意,此生更是非明珠不娶。我知曉您定會覺得我年少輕狂輕易許諾,我不求您此時信我,只希望您不要因此去責備明珠,她是個好姑娘,是我沒臉沒皮一直糾纏于她。今日便在此起誓,若是往後有半分辜負了她,便叫我粉身碎骨天打雷劈,此一生都與皇位無緣。”

謝琏生的好看,王氏自是讨厭不起來的,且他的态度溫和,更是讓人添了些愛憐,又聽他竟敢用皇位發誓,便信了幾分。剛要說些話的,卻見那跪在地上的少年面上露出了些許笑意。

“待将軍歸來,孤必定請父皇下旨,讓明珠風風光光的入太子府。”

明珠知他有話要與王氏說,便是再心疼也沒有讓他起身,現在見着王氏的臉色倒是好看了些,便想着起身将他扶起來,可王氏的手比她快些,連忙将太子扶起,還道:“好孩子,我是信你的,你且先起來,瞧瞧這臉都白成這樣了,快些回屋裏躺着。”

謝琏露齒一笑,道:“不礙事的,我來此便是怕明珠聽了旁人的話,如今話都說開了,我這就走。”

胸口都滲出了血來還想往哪裏走?這人又開始逞強,實在是讓人既心疼又想打他。

“娘,你、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做?先回去吧。”明珠扭捏的說出一句話來,但見王氏吃驚的望着她,不過一會兒便收了目光,只看了她一眼做警告,便帶着人出去了。

明珠跟上去将門子都關上,伸出一只手放在謝琏的面前,道:“來,牽上。”

謝琏先是低頭,羞澀的連胸口的疼都察覺不到了,下意識的想法竟然是要矜持一些,可那只手卻不聽使喚的伸了過去,被少女握在溫熱的掌心中。

他擡眸定定的瞧着明珠的後腦,又低頭去看兩人交握的雙手,先前說的要離開的話早就抛到了九霄雲外,只恨不能長久的待在這裏才好。

原來那使得君王從此不早朝的美人真的存在,他若是登上了那寶座,想必明珠一句話,他便心甘情願醉死在那溫柔鄉。

嘴角的笑意越發的大了,卻見明珠回頭似是無奈一笑,又含着寵溺。

一時之間,那胸口處更是撲通撲通的亂跳個不止。

明珠将謝琏牽到床邊,正是在她的閨房之中,還架着美人屏風,枕邊就是兔形抱枕,窗臺的小幾上也換上了梅花,點點香氣浸在空氣中,那清淡的香氣卻怎麽也中和不了兩人周圍的甜膩氣息。

将謝琏按在床上,又把被子蓋在了他身上,便道:“你先在這裏睡一會兒,外面發生了什麽且不用去管,先緊着自己的身子,等胸口的傷好些了,你便回府去。到時候,還有的熬呢。”

那許宰輔搞出這麽一出來,無非就是惡心一下謝琏,讓這個向來光風霁月的太子嘗一嘗被萬人唾罵的滋味。

而明珠他們的本意便是讓謝琏主動露出馬腳來,只尋個錯處讓聖仁帝訓斥他一番,好造個太子不日便會被剝奪封號的樣子,加之他在民間的風評向來極好,日後并不會對他有什麽影響,可許宰輔如此一弄,便是往後謝琏這一身的污水也洗不幹淨了。

她撐着下巴坐在一旁,目光盯着睡夢中的謝琏看。

忽的笑道:“如今我們的風評都是一般的差,倒也是極配。”

金磚琉璃,紅漆黛瓦。

大殿之內一片肅寒之氣。

聖仁帝坐在寶座上,頗為頭痛的按着額頭,雙目血紅,一副久久未能安眠的神情。

李公公小心翼翼的上前,道:“皇上,許貴妃求見。”

貴妃身穿鵝黃長裙,配飾更是富貴,姿色嬌媚,輕扭着細腰來到案桌前,那一雙素手扶在了聖仁帝的額頭兩側,笑着道:“皇上別為着此事傷了身子,臣妾的哥哥也實在是寵愛那妾室,這才告到了禦前,此事如何能怪的了太子?那孩子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身旁又沒個人排解,自是莽撞了些,皇上訓斥他幾句也就罷了。”

“不怪他?”案上的奏折被聖仁帝揮袖掃落,氣憤道:“他如今年紀還小?可瞧瞧他的弟弟們各個都比他出色,可看看他如今都成了副什麽混賬樣子!”

他越說越氣,揮開了許貴妃要來碰他的手,只大喊道:“都滾出去。”

一時之間,大殿中的內侍宮女們都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便是那許貴妃也被貼身宮女給扶着離開了。

這聖仁帝此次,倒是被謝琏氣的不輕。

等人都走幹淨了之後,聖仁帝探頭去看那殿門,見關的嚴實實的,這才長呼了一口氣,連忙招手讓李公公走到跟前來,急切的問道:“朕怎麽聽暗衛說阿蠻受傷了?”

“皇上不必擔憂,奴才都聽清楚了,那傷是殿下自己弄的不礙事的,如今殿下正在王家呢。”

李公公将地上雜亂的奏章撿起來一一擺好,就見聖仁帝坐在寶座上,面上扯出絲無奈且好笑的神情。

“這小子,魂被霍家姑娘勾走了不成?一天天的恨不能張在她身上,也不知老霍這人是哪裏來的運氣,生的女兒如此貌美,竟是勾的朕的阿蠻都不回家了。”

往常這孩子受了一點傷都要回來與他說,可是賺夠了他跟皇後的心疼,如今可好,眼睛裏只有那霍家小姐。

真是兒子大了留不住。

這邊,那許貴妃出門便讓人送信與許宰輔說,只說那皇上是真的對謝琏失望了,眼下那廢太子不過是早晚的事情,這謝琏是再也扶不起來了。

許宰輔坐在廳堂裏,瞧着那跪在跟前哭哭啼啼的妾室,冷聲道:“沒用的東西,将她拖下去關起來。”

沒想到那謝琏竟有如此大的毅力,連碰都沒有碰。

“聽說太子一出去就去找了那霍家的小姐?”

底下的人将謝琏的一舉一動都說了出來,卻見那堂上坐着的人忽的笑了起來,眼角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

“沒想到這孩子竟跟霍家那姑娘如此好,還以為是為了霍慎行那莽夫的兵權,原是有幾分真愛的,倒是讓我高看了。”許宰輔手指輕扣着桌面,眸光卻越來越暗,“既然太子殿下欺辱了我的女人,那我便也搶走他心愛的女人,可瞧瞧這太子知曉後,是副什麽模樣。”

他是從淤泥裏爬出來的人,渾身已然沾滿污垢,可那謝琏從小金尊玉貴什麽苦都沒有吃過,生下來便是這世上尊貴的人,實在是讓人妒紅了雙眼,此生能瞧見那曾經被衆人誇贊的太子跌下神壇、被衆人唾罵,且親近之人都背叛于他,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更何況,那霍明珠的樣貌被傳的有如天仙下凡,又是那等如花似玉的年紀,跟了他也未嘗不可。霍家還能以庶民之身傍上他,合該燒高香慶祝一番,也是沒白養了女兒一番。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