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鬧事

我驀然明白過來了，連想都沒想，擺擺手。“行。我來想辦法。”

我能想到的辦法很有限。處理這種事情，我真是頭一遭。

等反應過來要和簫墨辭說一聲的時候，已經在距離景城兩百公裏的高速公路上了。

本來是要買飛機票。但能買到的時間最近的飛機票，還不如開車來得快。

林暖一臉愁容地坐在副駕駛。“領導。那些釘子戶會打人嗎？”

“應該不會吧。”我舔舔唇，斜了她一眼。“誰讓你非要跟着。”

她蔫蔫地耷拉着腦袋，“我這不是怕萬一他們真打人，我能擋在你前頭嘛？”

我輕笑出聲。壓抑的心情被她兩句話弄得輕松了些。

傍晚時分。我和林暖才抵達安市的醫院，情況遠比我們想象中的要糟糕。

簫氏在安市這邊負責購買地皮的工作人員，在醫院門口等着我們。“喬總，林秘書。我是小呂。”

我點頭，顧不上寒暄。問道：“人在哪兒？”

他指了個方向，“五樓重症監護室。我帶您上去。”

重症監護室門口亂糟糟的一團，病人家屬和我們其他的幾個工作人員算起來十幾個人。

“殺人償命！你們什麽破公司。活生生把人逼死了！”

“你講講道理啊，我們連你家門都沒進去。怎麽就是我們殺人了？”

“要不是因為你們要買地皮，我爸能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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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言我一語。

護士在一旁叫着“肅靜，病人需要安靜的環境”，沒有一個人搭理。

我呼了一口氣，側頭交代小呂，“把我們的人都叫過來，這個當口，還是別和病人家屬争執了。”

病人家屬見工作人員都到我這兒來了，一個老太太步伐穩健地走過來，雙眼通紅，唾沫橫飛，“你就是那個黑心老板？”

我咬牙，向來容不得別人說簫墨辭半點不好，但此時，我憋住心裏的那口氣，彎腰鞠躬，認真誠懇地道：“阿姨，非常抱歉，我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啪——”

一個耳光把我甩得有些暈眩，眼前金星直冒，臉頰生疼，嘴裏湧上一陣血腥味。

“憑什麽打人啊？”

林暖怒了，我一把握住她的手，搖了搖頭，“我沒事。”

那老太太打完人，撲通一下，直接坐地上哭了起來，嗓門扯得特別大，“真是要命啊！我家老頭，才不到七十歲，你們賠……”說着，戛然收住，“你們這些喝人血的公司，會遭報應的！”

我瞳孔微縮，靜靜地在旁邊看着她哭訴。

聲音很大，與重症監護室只有一門之隔，饒是隔音再好，也會吵到病人。

有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過來，對老太太身後的中年男人道：“全身檢查結果出來了，初步鑒定，胃癌晚期，我查了下病人的過往病例，這病有……”

中年男人面色突變，打斷醫生的話，沖着我叫嚷了起來，“就是你們！我父親得了胃癌，現在又躺在病床上生死未蔔，你們要負責！”

我大概明白了是什麽意思，透過重症監護室的玻璃窗，看見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只覺得心裏格外複雜。

這樣糾纏下去得不到結果，我安撫道：“負責，該我們負責的，絕對不會推脫，您放心。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大老遠跑過來，需要先去找住的地方，明天早上，你們情緒也穩定一些了，我們再談該怎麽辦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