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別不要我

簫墨辭眯着眸子，眉心擰得死死的，一雙如墨的眸子看向我。似是在等我解釋。

我渾身僵硬。連發聲都有些困難。斷斷續續道：“她，她就是當年……抛下我和爸爸的女人。”

我沒有直接說，她是我媽媽。她配不上這個詞。

媽媽，本應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女人。

簫墨辭指尖微微一顫。松開了我的手。渾身散發着冷冽的氣息，看了看她。又居高臨下的睨了我一眼，那一眼，冷得直鑽入我的四肢百骸。令我永生難忘。

他噙着冷笑。眉眼都是寒意，捏住我的下颌骨，以極為緩慢的語調開口。“簫希暖，我就不該再相信你。”

一字一頓。透過耳膜，疼入肺腑。胸口仿若被重擊，連呼吸都夾雜着苦澀。

是了。是我答應了不會再瞞着他任何事的啊。

他一次次救我出地獄，我卻一次次把他推入深淵。

眼淚簌簌落下。我哭着，連想說“對不起”這三個字。都無從開口。

在真正的悔恨面前，這三個字，說出口都好像是不應該的。

他一雙黑眸牢牢地盯着我，好似漩渦，仿佛下一瞬就會将我整個人都吞沒，他怒喝：“簫希暖，解釋啊！”

我哭得整個人好像篩子一樣的發抖，終是無力的開口，說出最無用的三個字，“對不起……”

他閉了閉眼，眉眼間盡是失望，“對不起？呵。”

極淡的嗓音，卻好像利刃一樣劃過我的心尖，刺得我幾近窒息。

他甩開我，邁着極大的步伐朝外走去，每一步，都帶着毀天滅地的戾氣和怒意。

Advertisement

我追過去，抱住他的腰，哭着道：“別，你別不要我。”

“松開。”

他氣得冷笑，胸腔發出悶聲，擡起手，一根一根的掰開我的手指。

他真的用起力來，我哪裏比得上，只能看着他漸行漸遠。

我走到那個女人面前，嘶聲道：“滿意嗎？你滿意了嗎？！”

我吼得嘶聲力竭，像是要把二十多年的委屈一并喊出來。

她低下頭，似是也沒有想到，簫墨辭并不知道這件事。

我笑，笑得眼淚不停的滑落，“你離開的那一年，毀了我的童年，怎麽？才剛回來，就迫不及待的要毀了我的感情嗎？”我極其諷刺，“你可真是好個好……母親。”

我原想說“媽媽”，但這個詞卡在嗓子眼，怎麽也無法在這個女人面前說出來。

簫老爺子眼眶泛着水光，他招招手，聲音好像一下蒼老了許多，“小暖，到爺爺這來。”

我吸了吸鼻子，走到簫老爺子旁邊，“爺爺，對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瞞着墨辭的……”

我錯了。

我應該別管是不是在過年，直接就告訴墨辭真相。

他氣的，不只是我媽媽破壞了他的家庭，也氣我瞞着他，瞞了這麽多年。

簫老爺子拍拍我的手，勸慰道：“他那孩子，從小性子沖，等他氣過了就好了。”

他又斜眼冷瞪着地上跪着的兩人，“過年，這個年過得可真是好，還不滾？”

簫程陽跪在地上沒有起來的架勢，“您不給我錢，我出去也是死，還不如在這裏長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