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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來了?”鄭晞韻知道康鴻銘一直很忙。

康鴻銘是公司董事會高薪聘請的管理,鄭晞韻也十分欣賞這個人。康鴻銘剛到公司時為人低調,但是做事确實雷厲風行,沒多久就在公司有了很大的名聲。随後因為他外貌帥氣,一度成為公司的鑽石王老五。

當這顆鑽石對自己表白時鄭晞韻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畢竟她從小到大接受的表白不計其數。而鄭晞韻更多的心思放在公司上,她便拒絕了康鴻銘,誰知道康鴻銘并沒有因此氣餒,反而一直潤物無聲的對鄭晞韻很好。

導致鄭晞韻答應康鴻銘的并非是鄭晞韻動了真心,而是穆家和鄭家聯姻的壓力越發沉重,鄭晞韻幹脆答應了康鴻銘的追求。

穆家因為此事十分生氣,最終在那位神秘的穆家大小姐勸說下沒有做出格的事情,但是康鴻銘的事業卻受到了影響。鄭家強烈要求鄭晞韻和康鴻銘分手,鄭晞韻又怎麽會如他們所願?索性和康鴻銘商議,拿下了上海一個十分重要的項目,讓康鴻銘去了上海。

那個項目将公司一半的資金都壓上去了,董事會如今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一不小心血本無歸,穆家他們也開始打點,總算讓康鴻銘的日子好過了一些。不過康鴻銘由此更為幸苦倒是真的。

鄭晞韻沒想到康鴻銘在這麽忙碌的時候還有時間來北京找自己。

康鴻銘委屈的苦笑,“女朋友把我丢在上海不管不顧,我難道不該回北京看看是不是有哪個狐貍精在作妖?”

鄭晞韻知道他是在玩笑,收下康鴻銘遞過來的花和禮物,眼帶笑意,“上海的項目進展順利嗎?”

康鴻銘說:“順利,特別是穆家不插手之後。不過我最近聽說穆家大小姐離家出走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遷怒于你。”

鄭晞韻諷刺道:“也真是奇怪了,他們家大小姐要真的是命不好,就好好關在家裏放在眼皮子底下養着,憑他們穆家的本事,那樣又怎麽可能出事?現在偏偏要相信這些歪風邪道,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

康鴻銘悉心安撫鄭晞韻,“你也別生氣了,穆家行事一向神秘,誰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不過你換個方向想一想,如果他們家大小姐真的在外死了是不是就不會再纏着你了?那你倒還清閑了些。”

“誰知道呢,萬一他們讓我陪葬……”這本是随意的一句玩笑話,鄭晞韻還未說完卻自己愣住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在她重生前那一周穆家催的特別緊,幾乎要将她綁架到婚禮現場和穆家大小姐結婚的地步,如果不是因為穆家大小姐重傷住院行動不便。

所以自己的死亡有沒有可能是穆家的報複?自己不答應穆家的聯姻,他們便活都不讓自己活下去?

“晞韻?”康鴻銘擔憂的聲音将她喚醒。

鄭晞韻心中的恐懼還未散去,擡眼臉色蒼白的看着康鴻銘。

她這樣脆弱的樣子實在是不多見,康鴻銘心疼的看着鄭晞韻,擡手試探她的額頭,“你想到什麽了?怎麽突然這樣了?”

鄭晞韻搖頭,将康鴻銘的手從額頭上拿下,靠着椅背竭力平複自己狂躁的內心。

上一世的記憶和這一世的改變在腦子裏争先恐後的湧現,鄭晞韻輕揉額角,太陽穴一陣一陣的脹痛。

康鴻銘走到她身邊将她扶起,對她說:“先回家休息吧,我送你回去。”

鄭晞韻坐上車後便漸漸的回轉心情,她看着車流飛馳的窗外,眼神越發的堅定。不管是誰,不管是穆家還是鄭家,都不能阻止她拿回公司的決心。

将鄭晞韻送回公寓後康鴻銘像以往一樣紳士的離開,鄭晞韻也不想再回老宅,便在公寓安定休息。

一周後鄭晞韻終于選定了一個投資項目。這個項目的計劃書看起來非常不錯,若不是資深的投資分析人,或許不會發現這個項目裏的缺陷。鄭晞韻看到項目的第一眼便決定下來,一是因為長期投資練就的眼光,再者上一世從未聽說過此公司的産品便讓她能夠肯定這個項目并不如看起來那麽好看。

然而鄭晞韻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個項目,外表花團錦簇,這樣才能吸引幕後之人出手,而這個項目就算是失敗了,鄭晞韻也不會覺得可惜。

既然要釣魚,鄭晞韻肯定會将事情鬧大,恰好羅律師打電話來告訴她遺囑的事情已經辦妥,只需要她和受贈方簽訂合約并且公證即可。

鄭晞韻揚起笑容,眼中一絲精光閃過。

晚上回到老宅,鄭晞韻吃飯時對父親說:“明天我要出差,最近準備簽訂的日化産品公司老總将會到公司參觀,到時候爸你去接待吧。”

鄭嘉淩難得從鄭晞韻手裏接過項目,他立刻答應。

鄭晞韻見張玫豔和鄭瑤琴絲毫不在意,繼續道:“這是個投資不會太小,我看了計劃書,如果做好了不比上海的項目差,但是投資卻用不了那麽多錢。他們來公司名義上是參觀,實則是來看公司誠意的,這個項目很搶手,如果拿不到,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碰上一個這樣好的項目。”

果然,一席話後張玫豔和鄭瑤琴眼睛亮了兩分,鄭晞韻适可而止,避免讓張玫豔懷疑。

随後鄭晞韻丢下了心懷鬼胎的三人去往蘇州。這一次鄭晞韻乘坐的是飛機。

重生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個月時間,當初還是夏末,如今已經是深秋。鄭晞韻穿着時尚的開襟長毛衣,內搭簡單的白色棉質襯衣和牛仔褲,雖然毛衣掩蓋了她的身體曲線,卻不能遮住她姣好的身型和氣質。

鄭晞韻帶着墨鏡,及胸的長發微卷,光澤柔順。她拎着手包走在機場,回頭率甚高,甚至有人猜測她是不是哪個明星。

鄭晞韻對這些人的關注沒有任何興趣,反而章藝發來的短信吸引了她的注意。

“晞韻,聽說你那個未婚妻在離家出走的途中被騙到傳銷組織去了!”

鄭晞韻噗呲一笑,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她取下墨鏡,将手機手包一起放入安檢盒配合安檢人員檢查。安檢完畢鄭晞韻拿起手機一邊去往登機口一邊給章藝打電話,語氣悠揚彰顯着她此刻的好心情,“你從哪兒聽說的小道消息?”

章藝道:“就圈子裏傳的呗,如果這事兒不是發生在穆家,估計早就傳出來的。聽說穆家已經開始對傳銷組織出手了,打算一鍋端,這也算是為國除害了。”

鄭晞韻笑道:“那個大小姐沒有被傳銷組織洗腦嗎?”

章藝揶揄道:“我可不知道,要不你以未婚妻的名義去穆家問問?也好給我們八卦八卦,不過建議你可不要用現在這種幸災樂禍的語氣,否則分分鐘被你未婚妻家給撕了。”

鄭晞韻無奈道:“能不能別未婚妻未婚妻的?你說着不別扭嗎?我和她可沒有關系。”

“那可說不定。”章藝打趣道:“這都多久了,你談戀愛了穆家也不放手,我覺得你總有一天會向這段包辦婚姻低頭。”

“怎麽可能!”鄭晞韻堅定道:“我要上飛機了,不聊了。”

章藝這才和她道別。

立遺囑的事情辦的極為順利,羅曉俪找了一個國際性慈善機構,既提高了知名度,也防止這個慈善機構為了獲得資金采用一些極端手段弄死遺贈者。

協議簽訂後是媒體采訪時間,鄭晞韻依舊是那件簡單的白色棉質襯衣,卻顯得十分好看。她畫着淡妝,嘴角的微笑恬靜優雅。

“鄭小姐,請問您這麽年輕怎麽會立下遺囑呢?”這無疑是所有記者最關心的問題,一個正值青春的年輕女人,家中父親還在,未婚無子,竟然将自己的遺囑立好,并且遺産全數捐給慈善機構,這樣勁爆的新聞無疑是媒體人和觀衆最愛看的。

鄭晞韻保持這得體的笑容,“這些財産本就不是我自己掙得,而是我母親及外公外婆的遺産,母親去世前曾提過這樣的計劃,與我和我父親商議後我們也是同意的,卻因為突然去世來不及更改,遺産便全數由我繼承,如今我不過是完成母親的遺願。”

外行不過看個熱鬧,內行卻因為這句話炸開了鍋。為什麽遺産沒有丈夫的份而是全數給了女兒,為什麽鄭嘉淩會同意自己的妻子将遺産給慈善機構?鄭晞韻的話讓遠在北京的鄭家不得安寧,事情的始作俑者卻在酒店心情很好的煲電話粥。

“你大伯在公司和你父親吵起來了。”俞夏奚語氣顯得幸災樂禍,“你大伯讓你父親無論如何也要把公司股份拿回來,不能等你死了讓慈善機構坐享漁翁之利。”

鄭晞韻懶羊羊的躺在酒店的沙發上,性質極好的在端着一杯紅酒,整個人透着一股慵懶的氣息,“讓他們鬧吧,反正我已經簽訂了協議,他們有本事就殺了我來個血本無歸。”

不過鄭晞韻敢保證,鄭家沒有人會冒這個險,因為近一半的公司股份,誰又有這個魄力殺了自己讓慈善機構拿到手呢?

電話挂斷後男友又來了電話,同樣是因為遺贈。

“怎麽突然想到寫遺囑了?”男友聲音帶着縱容和寵溺,“不想長命百歲嗎?”

鄭晞韻道:“誰又說的定明天會發生什麽?再說遺産只要我不死,就不會成立。”

“那如果以後有孩子了呢?”康鴻銘聲音帶着暧昧親昵。

鄭晞韻喝了一口酒,絲毫不為康鴻銘的話動容,“有孩子再說吧,遺囑也可以改不是嗎?”

鄭晞韻短期內是不準備結婚生孩子的,自己的生死都無法保證,又怎麽保證孩子的?

“也對,況且不能靠你一個人努力呀!”康鴻銘繼續暧昧道。

鄭晞韻同時聽到了短信提示音,她便幾句話結束了和康鴻銘的聊天,以為章藝來了短信,卻不料是那個熟悉的陌生號碼。

“韻韻!錢還給你了喲!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鄭晞韻被氣笑了,“你臉皮真厚。”

穆清沒有再回複短信,而是直接撥打電話,鄭晞韻看着閃爍的號碼微微皺眉,毫不猶豫的挂斷了電話。

她肯定穆清不會這樣善罷甘休,果不其然穆清再次發送短信過來,“果然只有金錢能夠聯系我們,下次再找你借錢。”

神經病。鄭晞韻在心裏罵道,卻開始對穆清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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