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貧瘠的土地,烈烈日光下,缺水、氣候、食物、勞累都是挑戰人類極限的因素,往年死在流放路上的并不少, 而對祺貴嫔葉惠莉來說更是痛苦, 她身上僅存的積蓄全被她曾經最信任的大宮女搜刮走了,因為是貼身婢女, 最是清楚她将保命的東西放在何處。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宮裏不僅不能信妃嫔、信皇上, 連宮女亦然。

“用飯了!”一個走前頭的衙役瞧着日頭,掏出包裹裏幾個餅子,向空中抛去, 一看到食物, 這些曾經吃慣山珍的宮裏人卻兩眼放光,餓的時候只要是食物就能讓他們瘋狂。

衙役每天也就發那麽點食物,食物的數量是被定下的, 只能保證最基本的生命需求,也就導致了争搶的結果。

這群犯人瘋狂地朝着空中撲去,由于每個人手腕上都連着鏈條,這樣一帶直接讓葉惠莉被絆倒在地,手上腳上全是擦傷,衣服也磨破了,傷口裏面夾雜着泥沙,那痛一絲絲鑽入血肉裏。

那些衙役哈哈大笑,押送犯人對他們來說也不輕松,屬于那種累死累活也撈不到好處,也升不了官的差事,這時候分發食物,看着這群人在争搶,為了點餅子互相毆打争得面紅耳赤的模樣,是他們的娛樂之一。

也許是這群人争搶得過于激烈,一塊餅忽然掉落在葉惠莉面前,她正要去拿,卻被另一只更快的手搶去了,來人居然是她曾經最信任的人。

“芷雪,你有沒良心!我平日待你不薄!”葉惠莉驚叫,喉嚨的幹澀讓她喊出來的聲音幹澀難聽。她現在哪裏還有曾經的光彩照人,灰頭土臉的,一雙大眼裏充斥着瘋狂和饑餓。

芷雪就是那位在晉成帝面前告發葉惠莉的宮女。

芷雪冷笑,咬了一口餅,那餅很硬,這些幹糧為了方便保存。都做過脫水處理,如果能泡水裏吃的話會好一些,可為了趕路,白天的時候衙役根本不會給她們那麽好的待遇,所以咬起來很咯牙,但為了讓葉惠莉不爽,芷雪也不介意。葉惠莉想撲上去,那群宮裏的仆人全部擋在前面,不讓她靠近分毫。

半月下來,葉惠莉幾乎沒吃過什麽食物,現在她非常餓。

不管他們人多勢衆,與之扭打一起,又被更多人圍毆,她抱着頭蜷縮着自己的身體任由拳腳踢打在自己身上。

“吵吵吵,有什麽好吵的!

衙役走了過來,芷雪上前阻止單方面的毆打,笑得不懷好意:“差爺,您可知道這位就是咱們宮裏鼎鼎大名的祺貴嫔,體态輕盈,容貌美麗,您說這樣的女子,如果能共度一晚該是如何美妙啊!”

犯人們領會芷雪的意思,自然而然分開道,衙役們看到倒在地上的葉惠莉雖然身上多有傷勢,臉也沒上妝,但看得出來是美人胚子,這麽一想,對視一眼,輪流享用一番皇帝的女人,那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葉惠莉心中一寒,這半月來她已經徹底将原來的驕傲放下,但不代表她願意被這群人輪着……

按照路程他們下午就能到與傅辰約定的武定坡。

Advertisement

她必須阻止!

眼見幾個衙役要過來将她拖走,葉惠莉急了,因為饑餓而有些眩暈,硬是擠出了笑容,柔聲細語,這些衙役們哪裏經歷過這種級別的美人轟炸,被她迷了去,“差爺,你們看妾身現在滿身髒污,何不等下午經過溪流時,讓且妾身好好梳洗一番再來伺候各位,也能讓你們盡興不是!”

幾個衙役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上道,能夠不強迫,對方自願,自然更有意思,反正也過是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們等得起。

“不過在那之前,差爺能不能替妾身教訓這些傷害的妾身的人,到現在還疼呢!”葉惠莉抓住機會。

那群犯人,面露恐慌,他們沒想到這個被他們欺辱了半個月的女人,會忽然如此犀利反擊。

葉惠莉忽然明白,傅辰在她離開時囑咐過她的話,“利用所能利用的,比如身體、美色、聲音,所有能成為你吸引別人的地方都可能成為保命利器。”

他是不是已經預料到這樣的情況了,她越發堅定,只有那個人能救她!

午後,經過一條小溪,葉惠莉稍微洗了下臉上的髒污,清理了傷口,露出了那張年輕豔麗的臉,眼看天色越來越晚,她對着衙役撒嬌,邊慫恿他們做湯,只吃餅未免太幹,那些衙役在一路上也沒什麽享受,被她說得心中一動,便同意了,到附近的村子裏借了口鍋。

趁機撒上了傅辰交給她的藥,等他們一個個倒下,那些人渾然味覺,喝着熱湯。

直到,察覺到不對勁,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倒下前不可思議地指着她,“你!”

這個看上去胸大無腦的女人,居然能做出這樣的計劃,可不令人奇怪嗎。

确定他們無法動彈,葉惠莉才搜了鑰匙,打開鎖鏈,并且聽從傅辰在棣刑處的暗示,将所有人的枷鎖一一打開,逃跑的目标多了,就不會只追她一人。

拖延被找到的時間,她才有機會逃出生天!

她的心髒砰砰砰亂跳,一路狂奔着。

黑漆漆的野外,甚至沒有一點光線,她甚至不知道那個說是接應的人是否真的會來,但已經顧不上那麽許多了。

跑着跑着,漸漸有馬蹄聲傳來,她幾乎吓破了膽。

噠噠噠。

越來越近!

不!

她跑得更快,氣喘得接不上來。

一只強而有力的手臂攔住她的腰,她瘋狂尖叫掙紮,差點就要跌下馬,“啊——放開,放開我!”

“請娘娘稍安勿躁,臣是來接你的。”梁成文遵從傅辰的吩咐,來武定坡接人,他并沒有在約好的地方見到這個女人,就在那個地方等待了一日,總算在午夜看到一個慌慌張張跑過來的女子。

他以前是院判的時候,還沒資格給妃嫔們醫治,但卻是知道祺貴嫔的嚣張跋扈,愛虐待奴才的名聲,沒任何好感。

嘴上恭敬,行動上可沒什麽憐香惜玉。

“你是誰!?”

“您也許并不認識臣,臣姓梁,梁成文,職位是院使。”梁成文驅使着馬朝着京城的方向趕去。

他年幼時就走南闖北,騎術相當好,帶上一個女人也毫無障礙。

什麽,院使!?

傅辰不是只是從三品太監嗎,為什麽能驅使一個職位比他更高的人?

當然沒人會去回答這個問題,對傅辰他們而言,要的只是她聽話。

“我、我們去哪兒?”迎面而來的風吹得她有些微涼,身後是滾燙胸口,讓她有些不自在。

“回京城。”梁成文面對傅辰這樣博學多才的人态度與面對一個蛇蠍女子的态度,判若兩人。

梁成文邊策馬邊考慮傅辰說的換臉術,[成為女版的三殿下],這話是何意,傅辰到底到底想做什麽?

黑暗中,一匹馬載着一男一女,一路前行。

傅辰遠遠望着天際,計算着梁成文與葉惠莉碰面的時間,至于整容,當然和現代的定義是不同的。

古代也是有整形的說法,由漢代以前就有,之所以無法發揚光大,除了醫療水平還因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思想,但依舊有不少方法流傳下來。像是磨削術出現在北宋,另外鼻子是三庭五眼最重要的地方,是一個人的門面,在元代就有鼻梁修補術,古人的智慧從來都是不少的,傅辰也不會要求與現在一樣變得面目全非,技術上也達不到,但只要讓人看不出是祺貴嫔就行了。

屆時再加上一些易容,就能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

如果失敗了呢?

那又有什麽關系,換了別人他不會忍心做這樣的實驗,正因為是祺貴嫔,才毫無顧忌。

如果這次能成功,将為未來添諸多助力!

傅辰沉下思緒,前往重華宮主殿。

他只是想換一身衣服,順便洗掉那讓他覺得極為不安的香氣,即使只是一瞬間,現在完全聞不到,但他依舊有些說不上的危機感,剛進正殿,就見邵華池指着田氏罵道:“誰讓你進來的,本殿沐浴的時候從不需要女人伺候!”

所以他的重華宮除了那十二人外,是有多松散,只是簡單的吩咐準備湯池,這田氏就出現了!說來伺候他,這些女人太有本事了,當他瞎的嗎,居然膽子大到買通了下人知道他的行蹤!

若不是為了蒙蔽那些明裏暗裏的探子,他早就把這些下人通通換了。

就像傅辰覺得德妃的宮裏圍得像鐵通,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但那樣做的前提是有足夠的資本和地位,現在的邵華池顯然無法改變這情況。

田氏被訓得面紅耳赤,她是七殿下身邊唯一的女人,但卻這麽下面子,也是很委屈難受。她的命運早就與七殿下綁在一塊了,特別是今日教養嬷嬷看她的眼神,更讓她覺得心慌,不然何必眼巴巴地過來。

見傅辰進來,邵華池雙眼有些亮,收斂了怒氣,“所有人下去,傅辰,過來伺候。”

宮女們将洗浴的物品放好後,紛紛出來。

說湯池是專門給傅辰用的,那是不可能的,說自己要用就順理成章了。

“奴才遵命。”傅辰外面罩着詭亥給的披風,雖然看上去很熱,但總比宮裏人發現他一身血來的好。

田氏不明白,當初七殿下為何選她,到了如今連沐浴都要用太監來羞辱她。

寧可要太監也不要她?

邵華池吩咐完,進了露天湯池旁的換衣室。

在邵華池離開後,田氏經過傅辰身邊,用只有她們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着:“傅公公,幫我得寵。”

她是個聰慧的女子,別看七殿下身邊有不少太監宮女,但她看得出來,從态度的差別對待上,真正得殿下眼的,只有這個傅辰,她尋求幫助當然要尋求最能說上話的。

傅辰将身子矮得更下去,“奴才恭送田夫人。”

并沒有回答田氏的話,他只是奴才,還管不到主子的家務事。

傅辰走向換衣室,一層層紗幔後,就見邵華池躺在一張貴妃椅上,拿着一本游記翻着,聽到他進來,也沒擡頭,漫不經心道:“都準備好了,自己進去吧。”

“是,謝殿下賞。”

傅辰當然不好叫邵華池滾出去,邵華池堂堂皇子,為了讓他沐浴,自個兒充當門神已經是極大的寵幸了,傅辰知道邵華池正履行那句“尊重他”“将他當之先生”的話;另一方面,因從小父母雙亡,傅辰無家可回,即使是過年過節都是在學校裏住的,洗澡時也就不可避免的要與衆多同性坦誠相見,對這方面他一點也沒覺得哪裏有問題。

行完禮,就大大方方走進裏間脫衣服。

裏間與外間只隔了幾層紗,透過外面的光能隐約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邵華池不自覺地放下了手中的書,看着那完全看不出玄機的紗。

仔細聽的話,甚至能聽到衣服與肌膚摩擦的聲音。

很輕,也很性感的音色。

外袍、夾衣、單衣……一層一層掉在地上,腦中漸漸勾畫出那畫面。

直到感覺對方已經脫完準備下水了,嘩啦啦,是水拍打在傅辰肌膚上的聲音。

他猛然驚醒,懊惱異常。

去想一個太監脫衣服,他是不是瘋了?

不就是幫你用手去了一次嗎,屁大點事情值得記那麽久嗎?是,傅辰的确天賦異禀,手上的技術很厲害,讓人欲罷不能!

但這能代表什麽,他到底在激動什麽!

邵華池知道最近自己解決那方面的時候,會不自覺模仿傅辰之前每一個動作,企圖套用在自己身上,想的次數多了,也會順帶想到當時的情景。偶爾覺得,傅辰長得挺精致,屬于那種初看一般,越看越舒服的類型,簡單點說就是耐看。

但就算這太監長得再好看,那曾經也是個男的!還是個奴才!

你有的我也有,有什麽好想的。

怎的如此龌龊!

邵華池焦躁地在室內踱步,他現在該出去,而不是想太監如何沐浴!但出去的話,那群宮女必定會進來收拾。

該死,我做什麽非要給他湯池,一個木桶不就好了!

就在這時,一陣清風吹來,吹起了紗幔。

他像是被什麽牽引,望了過去。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