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毛骨悚然

劉曠冷笑,那白輕硯比我強,比我壯,欺負我我沒辦法,你這個毛還沒長齊的臭小子,呵呵!!看大爺不好好收拾你?!到時候可別怪我欺負小孩!

……然而。

當劉曠是躺在地上的時候,他再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他的深深惡意。

為什麽!!告訴我為什麽這裏的人會有內力這種玩意兒?!告訴我為什麽我這麽廢?!!!

小姑娘居高臨下地看着地上的男人,冷冷一笑,一副高貴冷豔的樣子:“哼哼,讓你那麽讨厭!不光讨厭,還這麽弱!!哼!”

說罷,她揪下一朵花狠狠的砸在了劉曠的臉上。

劉曠:……

名副其實的戰五渣劉曠仰面躺在地上,表情十分屈辱。

突然,小姑娘用一種發現新大陸的語氣喊:“阿木!阿木!阿木!妖精,妖精嗳!!”

…妖精…?劉曠臉上的表情出現了龜裂。

小姑娘繼續興奮的喊:“阿木!阿木!快來看啊!書上說的那種,彩色頭發的妖精!!”

劉曠這是明白了——

假發不小心給蹭掉了。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眼中發出詭異到令人戰栗的光芒:“阿木,我好想養一只妖精呀,我們把他帶回家吧……”

劉曠心中一顫,只聽那個侍衛竟然面無表情的答應就一聲“好!”說的毫不猶豫幹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什麽?!什麽什麽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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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出虎窩就入了狼穴嗎?!!!

劉曠回過神來,奮死掙紮:“你不能帶着我,我是将軍大人請來的……”

小姑娘揚起頭從鼻孔裏發出了一聲冷哼,絲毫沒有理會劉曠的意思。

“阿木,先把他給我扔到小木屋裏。”

此時此刻。

如果問劉曠此生最後悔什麽。

那一定是為了收小學生保護費收得更有氣魄,而特地去染了一頭五顏六色的頭發。

然而劉曠剛走進小木屋的時候被簡陋木屋內金光閃閃亮瞎了眼,卧槽!這些東西怎麽可以直接扔在地上呀?

暴殄天物啊啊!呃……等等,這些東西怎麽這麽眼熟,白輕硯府大門上的金珠,茶桌上擺放的玉雕,柱子上鑲嵌的紅寶石,木椅扶手處的瑪瑙,茶壺上的翡翠…還有……劉曠客房的那顆碩大的夜明珠!這可都是他曾宵想的東西呀!

劉曠覺得手有些癢癢的。

他思索片刻。

覺得人還是要有點冒險精神的。

可是要藏在哪裏呢?

這些珠寶五顏六色的,還發光…

等等!五顏六色?

過了一會兒,劉曠他以一種視死如歸的表情的拿出來了口香糖……

曾經有個偉人說過,沒有冒險精神的階下囚不是好小偷。

沒記錯的話,這個偉人姓劉。

等到天色漸黑,劉曠才滿足地收拾完準備歇息。

突然隐隐約約有腳步聲和談話聲傳來。

“阿木,爹為什麽要來将軍府呀,白輕硯讨厭死了!”

是女魔頭的聲音。劉曠撇了撇嘴,女魔頭爹得有多鬼畜呀?!

“小姐,門主自有他的道理。”是那個侍衛呆板的聲音。

女魔頭走進來,踢了踢劉曠的腳:“喂,妖精,你想我了嗎?”

劉曠面上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想……”

在女魔頭驚喜的大眼睛裏,劉曠的表情顯得格外真誠:“小屋太悶了,我可不可以出去轉轉……”

許是見這個“妖精”第一次這麽聽話,女魔頭呆呆傻傻的點點頭。而一旁的阿木卻嫌惡地皺緊了眉。

劉曠心中一緊,生怕這侍衛開口阻撓,只見這侍衛低頭道:“小姐,天冷,我去給你拿件衣服。”說完,就不緊不慢的推門走了出去。

劉曠約莫這惹不得的小侍衛走的差不多了,便哈哈笑了笑,狠狠蹂/躏了一下女魔頭的頭發,道:“再見了,小魔頭!”

撒腿就跑。

身後女魔頭愣了兩秒,反應過來後氣急敗壞地大喊:“……妖精! 你回來! ”

劉曠喜滋滋地迎風奔跑,剛跑了兩步就看到一個影子站在牆角。劉曠吓得渾身虛汗,仔細一瞅,原來是不愛說話的小侍衛抱劍靠在牆上,拿眼睛冷冰冰地掃了一眼劉曠,随即又閉上眼。

他看起來并沒有阻止他的意思,反而一副不耐煩,叫他快點走的姿态。

劉曠按下心中的冷汗與懷疑,加快了速度飛奔而去。不知不覺就跑到了一個林子裏。

這是一個極大的樹林,月光透過樹枝細細的鋪灑下來,那微弱的光亮把整林子襯得更加幽冥難測,甚至有些詭異恐怖。

這個竹林與将軍府相連,應該是附屬地之類。

突然,劉曠聽見,痛苦的,壓抑的,急促的,瀕臨死亡的呻/吟從前方傳來。

在這樣的夜晚,這樣的竹林,這樣不知道從何處傳來的呻/吟,讓人不自覺地毛骨悚然。

劉曠一愣,不由自主地偷摸摸的湊了上去。

這是一個與林子的其他處顯得格外與衆不同的地方。

因為這裏的光。

十幾顆不大不小的夜明珠,就這樣毫無規律的随便撒在地上。

在光亮的中央。

躺着一個男人。

他躺在地上,烏發墨衣。渾身是都在微微顫抖,發出痛苦而壓抑的呻/吟。

讓人不自覺的想起在死亡裏掙紮的人,劉曠看着他,覺得整個胸腔都是難受的。

這個男人的動作讓任何一個人看了都會難受——

面臨死亡的絕望以及永遠都逃不出去的垂死掙紮,仿佛掙脫不了命運的枷鎖,那麽絕望和痛苦,讓人從心底打起寒顫。

然後,那個男人的掙紮開始減弱,他的身子緩慢趨于平靜,就像……死了一樣……

劉曠腿還有些打顫,他慢慢的湊上去——差點吓地叫了出來!

——這是怎樣醜陋而猙獰的臉龐!

臉皮溝壑糾結,嘴唇是青紫臉色灰白,然而他的額頭竟然有黑線縫過的痕跡,看起來分外猙獰而恐怖。

劉曠腿都吓軟了,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脊背升起,把他整個人籠罩住。

忽然之間!劉曠感到他的右手。被一個冰涼陰冷的東西一把攥住——是那個男人的手!

劉曠頓時毛骨悚然,覺得好像遭遇了詐屍!!

劉曠慘叫一聲,一腳踹過去,那人吃痛的悶哼了一聲,縮回手,劉曠撒腿就跑。

跑……跑不出去!!

這就像一個迷宮一樣……怎麽跑總是能詭異的回到原處,劉曠吓得要死,扶着竹子喘粗氣,看着那不遠處那個還躺在地上的詭異的男子,心裏發寒。

他到底是什麽東西?

是人嗎?是鬼嗎?是妖魔嗎?!

劉曠穿越都穿越了,真的不敢篤定,這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妖魔神鬼。

那個男人動了一下,站起來,背對着劉曠。

劉曠這才發現這人的黑衣并不是純粹的黑色,天色漸明,黑袍的袖口,下擺處,顯露出銀色的線條,線條很細,一根繞着一天向詭異的方向蔓延,找不到終點,似乎也從未有過源頭,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無期囚徒身上的鎖鏈。

那人的立于枷鎖之內,仿佛脫胎換骨一般,剛剛衰敗頹唐的樣子不複存在,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攝人的氣魄。

那人緩緩轉身,劉曠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轉眼之間那人移至劉曠身邊,冰冷的像死人的手掐向劉曠的脖頸,夜風把他的發絲吹得飛揚,恐怖的臉上幽潭般冷冽的瞳孔攜着攝人的氣魄撲面而來,劉曠一動也不敢動,那猙獰如惡鬼的臉龐,讓他連求饒都膽戰心驚!

第二次了,劉曠再一次面臨死亡。

如果說第一次會恐懼的不敢掙紮的話,那麽這一次他只能面臨了自己的性命,逼着人牢牢的掌握在手中或生或死,仿佛都不應該有怨言,甚至還會覺得被他殺死,真是不錯,好像是別人死的都是小鬼來勾,而他是閻羅王直接上場。

就在劉曠覺得自己已經看見了死神的時候,那人卻緩緩松開了他的脖頸,與此同時,那人的手指按上劉曠左手動脈的,不知道是感受到了怎樣的脈搏,男人的眼睛盯着劉曠的臉,眼中的光芒越來越詭異興奮。

劉曠覺得後頸猛然一痛,眼前一黑,頓時沒了意識。

而那個鬼魅一樣的男人提起劉曠向遠處走去。

————————————————

初晨。

白輕硯拉開房門,只見一黑袍男人正站在門前那棵香樟樹下。

他長身玉立,微風吹過青絲,陽光透過蔭林,碎碎地鋪撒在黑金發冠上,他這個人,也就是個背影,才能美得如此讓人心驚。

果然,這男人轉過身來,露出一張無論看多少遍,也會覺得猙獰到不适的臉龐。

鬼煞漫不經心道:“我找你有事。”

白輕硯也還沒來得及問有什麽事,一名小厮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将軍…白…白小姐她…”小厮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白輕硯一聽到“白小姐”三個字,臉就黑了。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道:“她又怎麽了?!!”

小厮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顫顫巍巍的說:“白小姐正在生氣呢,說是自己逮的妖精在将軍府丢了,非要讓我們把妖精抓回來…”

白輕硯皺了皺眉頭,不解地問:“什麽妖精?”

“就是昨天來的那個大仙呀。白小姐說那是妖精,是是七色花妖…”

“什麽!”白輕硯把頭轉向鬼煞,恨恨的說:“鬼煞!你能不能管管你家湖水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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