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對不起

徐皓皓看着手腕上的表，時間顯示距離九點鐘還有五分鐘，袁寶佩約他九點見面。

大抵能猜到約他見面的原因，不過，能早點還清欠債，對大家來說都是有利無害。

徐皓皓現在還不太清楚，當初怎麽那麽容易就沖動了。也許當初抱着僥幸的心理，可偏偏還真那麽巧。該記得的人都記得，該回來的人也回來了。

明韻咖啡店生意一向很好，空間比較大，一樓二樓都開放，店內的設計很不錯，休閑舒适。徐皓皓選擇這裏見面原因有二，一是這裏咖啡味道很好，二是明韻二樓分割成若幹小隔間，隔音，适合談話。

就在徐皓皓手腕上鐘表分針指向十二的那刻，隔間的門被打開了。袁寶佩分秒不差的踩着點到了。

兩天未見，也未曾有過聯系。袁寶佩沒有帶帽子，穿着黑色襯衣，脖子上挂着項鏈。下面是一條白色休閑褲。顯得腿十分修長。因為面容十分冰冷，故唇色越發顯得紅豔。

袁寶佩關上門，坐在徐皓皓對面。

“要不要喝點咖啡？”徐皓皓随便找了一個話題，緩解這種若有似無的尴尬感。

袁寶佩皺了皺眉，直奔主題道:“不必，直接說原因，這是你欠我的，我認為我有權知道被耍得團團轉的原因。”

沉默了片刻，徐皓皓覺得整個舌尖都微微發苦。

“對不起。”

想了想去，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說，可真的當面對面打開天窗說亮話的時候，還是只能單單說了最不值錢的三個字。

“我騙了你，我不是徐潇潇。”

不是徐潇潇，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人，也不是你愛了思念了這麽些年的那個人。

徐皓皓在待審判的結果，想過袁寶佩會生氣、會指責、會被揍。千種可能，袁寶佩卻只是安靜的不能再安靜。

“言簡意赅……”袁寶佩輕啓朱唇吐出這四個字。

徐皓皓垂下眼睛，像是在組織語言。

“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第一次上生藥課，當時就覺得你太拽了，看你很不順眼。”

徐皓皓頓了頓，繼續道:“你的事在學校也不是一個秘密，無意中聽別人說，你有一個單戀了很多年的……人，并且還送了那個人一只狗，覺得很巧合。”

“因為你……一直找我麻煩，幾次讓我下不來臺，心情變得很壞。關于看到你發的帖子，碰巧做課件做到川貝母，猜到你是懷中攬月，這真的是一個巧合。而且我習慣刷微博和貼吧……好幾年的習慣了。”

“繼續。”袁寶佩示意他說下去。

“星期六那天，你……帶着我去認植物，那天從頭到尾你都一直在找我麻煩，拿我發洩，我真的特別生氣。回到宿舍看到你更新的帖子以及你對我說的那些話，很容易聯想到你……喜歡的那個人……可能是徐潇潇。”徐皓皓淡淡道，“其實，當年我是見過你的，你把狗塞給徐潇潇的時候，其實我當時就在二樓看着。人在沖動時，很容易就做出錯誤的決定。當時就想給你一個教訓，想看你出醜，所以……事情就是這樣……我欠你一句對不起。”

“你是gay？”袁寶佩忽然問道。

“不是。”徐皓皓摸不着頭腦的回答。

“可我是。”

“……”

“和我接吻，惡心嗎？”袁寶佩繼續問道。

“唔……”

袁寶佩鉗制住徐皓皓的下巴，逼着他和自己接吻。徐皓皓在不斷掙紮中，手指碰到了桌上的杯子，杯子掉到地上，碎了好幾半。

袁寶佩的吻，很兇狠，絲毫沒有的往日的珍惜和小心翼翼。

“僅僅是為了報複？”親了幾分鐘，袁寶佩放開被□□的已經腫了的嘴唇，“能忍住惡心，和一個男生交往，我想應該還有其他理由吧。”

徐皓皓緩和了幾秒，平複了起伏的呼吸，那模樣有些狼狽，聽到袁寶佩的話，笑的有些自暴自棄，“可能……是因為……我一直都嫉妒他吧……”

“我們是雙生子，從小到大他都比我優秀，比我受歡迎。”

“雖然是雙生子，我和他的性格确實截然相反的。他很開朗，尤其是笑容，很暖，而我也性格比較內向。就算只有一個孩子，還經常會拿'別人家'的孩子去對比，何況是雙胞胎。”

“籠罩在他的光環下，我真的受夠了厭惡了那種感覺，挑剔到無法忍受，做了都被判定是錯誤的！。”

“你家人對你們也是區別對待？”

“……是！”

“你恨徐潇潇？”

“……是！”

“所以，在徐潇潇出國的那幾年，你一直都在模仿徐潇潇。模仿他的語調、行為方式，甚至自己的連名字都抛棄了。”袁寶佩道。

“……是！”徐皓皓低下頭，眼眸深沉，心口似乎有些東西在呼之欲出。有些……就像剝洋蔥一樣，一層一層剝開，那些黑暗的往事，其實真的需要很大勇氣。

“我不是什麽好人。”袁寶佩眼神泛着冷光，“向來睚眦必報。”

“所以，你想……怎麽解決？”徐皓皓問道。

袁寶佩沒有說話，擡起手，還沒碰到徐皓皓的臉頰時，徐皓皓自動轉過臉避開。

“你緊張什麽？你以為我會對你做些什麽？”袁寶佩冷笑，“還是你覺得，徐潇潇回來了，我還會對你怎麽樣？”

“沒有……我沒想什麽。”徐皓皓低聲道。

“六個月。”

“什麽？”徐皓皓不解。

“我們在一起六天，你就用六個月來償還。”

“在這六個月裏，你不能違抗我的命令。”

“當然，我的要求不會過界，在你的接受範圍內。”

“六個月後，我們就當誰都不認識誰，相忘于江湖，老死不相往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