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樹上的枯葉都落光了，只剩下光杆子的樹枝，還偏偏的幾日都是陰天，看不到太陽。

村老漢看着陰沉沉的天，又瞧了瞧道邊零散的路人，想着再沒客人，就幹脆收攤算了。只是可惜臨近過年，卻沒賺到幾個錢，這個年怕又得是個素年。

正準備将桌椅收起來的時候，看到遠處走來了一個穿着非常厚實的少年，背着個特別大的帶蓋的籮筐，走到了攤販前，問道：“老大爺，這是賣的什麽啊？”

“熱湯面。”那村老漢立刻道，“三十文錢一碗。”看着少年歪頭瞅自己的鍋裏，立刻補充道，“都是上好的面做的，而且快過年了，這價格自然也就……”

“給我來一碗。”秦無昊将背上的籮筐放在了地上，坐下道，“多加點熱湯，可以加錢的。”

“哎，不加錢我也給您多加湯！”村老漢道。

不過一會的功夫，一碗熱乎乎的湯面就端了上來，秦無昊從筷簍裏拿出筷子，也不嫌棄到底幹不幹淨，直接就用。

“老大爺，這裏是什麽地方啊？”秦無昊一邊說一邊問道。

“這裏是豪頭鎮的地界。”老大爺指着前面道，“那裏走不多遠，就是鎮上，說是鎮，其實也沒多少人家。好在位置在官道上，前後來往都方便，所以也算是繁華。小夥子難道還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裏嗎？”

“我才剛從山上出來。”秦無昊嘿嘿笑道。

“唉喲，是那邊的大山？小夥子可夠厲害，那山可深了，常有霧氣，好多人去了都找不回來，而且狼群也多。”老大爺道。

“沒事，我有小夥伴護着。”秦無昊笑道，“老大爺，您這有饅頭包子什麽的嗎，我想帶一點走，當幹糧。”

“餅子行嗎？”

“行。”

“好嘞，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秦無昊回答。

“我這裏可有十多斤面呢，你當真都要？”村老漢問道。

“都要。”疊加放進包裹裏就占一個格子，多少斤什麽的可無所謂。包裹裏雖然沒什麽東西，可賬號裏的金和通寶卻跟了過來，幾十磚的金都能用，他不差錢。

“好嘞。”村老漢動手和面，嘴裏還和秦無昊聊着，“小夥子這是要去哪裏啊？”

“沒有目的，随便走走。”秦無昊回答。

村老漢：“這都快過年了，也不在家裏呆着和家人相聚？”

“我無親無故，沒人可聚。”秦無昊道，“您知道哪裏有仙人嗎？”

“仙人？”村老漢笑了，“哎呀，這我一個村裏的小老頭，哪能知道呢，這輩子都遇不到的。”說到這裏老漢一頓，轉身對秦無昊道：“說起來，前段時間聽說淮城裏來了仙人，說是找自己緣分中的徒弟，點名是姓秦的。結果現在很多人都自稱是姓秦。真是……為了修仙，祖宗都改了。”

秦無昊：“……姓秦啊。”

“可別跟他們學說自己也姓秦，要我說，修仙啥的，還要看緣分。淮城裏那麽多改姓的，那又如何，都沒見着仙人什麽模樣。誰是不是在瞎說，一看就知道。後來說是緣分不在淮城仙人離去了，那些人才消停。”村老漢咂嘴道。

秦無昊：可我就是姓秦啊。

“淮京是在哪邊？”秦無昊好奇的問了一句。

村老漢指了指秦無昊來的方向：“淮京啊，那邊。”

秦無昊：……

算了吧，他不想走回頭路。

村老漢手腳麻利，将餅全部疊起綁在紙包裏，可還是很大一摞，提着相當的沉。

“來，我幫您放籮筐裏……”村老漢說着掀開了蓋子，秦無昊想阻攔，可惜卻遲了一步。

青色的眼鏡蛇猛然起身對村老漢露出尖牙，吓得村老漢後退了兩步，手裏的餅子砰的一聲落在了桌上。

“哎喲，蛇！！”

“小青，回去。”秦無昊摸了摸青蛇的頭。

青蛇就像是可愛的孩子撒嬌一樣蹭了蹭秦無昊的手，縮進了籮筐裏，尾巴尖還伸出挑起蓋子又蓋了回去。

“這、這……”村老漢吓得都快說不出話來。

“我的小夥伴。”秦無昊拍着籮筐道，“小青和小黃。”

“……還有一條？”村老漢震驚道。

“恩。”秦無昊點頭，然後從秦無昊的衣服裏面，伸出了蛇頭的一角，不過是露出眼睛很輕蔑的看了村老漢一眼，就縮了回去。

“在、在你身上纏着？”村老漢很是驚恐。難怪看着穿的厚實，現在仔細一瞅，哪裏厚實，根本就是薄衣服下面一層層纏着蛇呢。

“恩，它不喜歡呆在籮筐裏。”秦無昊說道，“沒事，它們很聽話。”

村老漢顫顫巍巍的站起身，點頭，将餅往前推了推，堅決不再靠近秦無昊。

再聽話的蛇，也是蛇，且聽的是秦無昊的話，不是他這個小老頭的話。

秦無昊讪笑，他早就知道會是這種反應。

在山裏走的時候是帶着兩條蛇的，從山裏出來才見到人就立刻把人給吓到了，畢竟兩只眼鏡蛇都是昂起頭有一米高。不知道怎麽收回蛇也不會血祭的秦無昊只能從路人那裏買了個背筐，可小黃不肯和小青一起蹲筐裏呆着，最後只好貼身纏着他，負擔着兩條大蛇一路走過來真是倍感心酸。

看着村老漢可憐兮兮的模樣，秦無昊笑了笑，留下點碎銀子，就繼續背起籮筐，提着餅子離開了。直奔豪頭鎮。等走的遠了周圍沒人，手一動，将餅全部放進了包裹裏。

心裏想着，如果攪基蛇也能放進包裹裏就好了，兩條蛇的分量可不輕，他走的可是相當的累。

另一邊，淩雲帶着秦秋離開了淮城，随便找了個地方落腳，又給自己的徒弟算了算，然後皺起眉頭。

卦象是顯示向西走，可距離卻不明。

淩雲不明白，又算了一次，這次卻連方向都是模糊的。

似乎有什麽在阻礙他蔔算，不希望他收這個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