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哥哥。”阿特羅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喚道。
薇拉下意識朝阿特蘭望去。只見那張清秀的臉微不可見地顫抖了兩下。接着薄唇親啓, 傳出似乎是故意隐藏了感情的平淡聲音,“真難得,我以為永遠也聽不到了。那麽,你都知道了?”
阿特羅抿了抿唇, “在被你拉進這裏時, 我讀取了魔寵大腦裏的記憶。沒想到, 你還活着。”
“你沒想到的事多着呢。”阿特蘭嘲笑。
“阿特羅大人, ”薇拉在半空中喊道, “那個神格,還有那個天使,以及那些骸骨都是開啓法陣的條件。你……”她的話沒說完,嘴巴就被膠帶黏了起來。“嗚嗚嗚。”驚慌中,她瞥到霍爾的手動了一下。
“你不了解我哥哥, 他越放在明面的東西就越不值得警惕。”阿特羅伸手在空氣中抹了一下, 薇拉嘴上的膠帶立刻消失。他冷淡地望向霍爾,但是久久也說不出來話, 似乎失望透頂。
“那麽, 究竟什麽才值得警惕呢?”霍爾輕笑着問。
薇拉注視着底下這幾個人, 隐隐覺得視線中哪裏不太對勁。
大廳光線昏暗,僅憑着穹頂垂下的幾個小光球照明。從黑洞洞的門外吹進不知名的風,使得每個人的影子歪歪斜斜地抖動。阿特蘭的影子尤為細長, 幾乎都要和阿特羅的影子相連了。
“是影子, ”薇拉眼睛倏地睜大, “阿特羅大人, 小心你的腳下。”
阿特羅忙向後退,同時看向地面。但是已經晚了。他的影子與阿特蘭的影子連成一片,分不清交界。他的四肢瞬間不聽使喚,僵硬的就像塗上膠水後被瀝幹的樣子。
盡管如此,阿特蘭還是對差點功虧一篑湧起惱火的情緒。“你真的很煩啊。”他猛地一揮手,刺眼的亮藍色光芒擊向薇拉。
薇拉被鐵鏈鎖着,只能被動地側過臉緊緊閉上眼。
光芒在離她還有幾厘米的時候轟然爆炸。空氣中蕩起層層波浪,非常柔軟地接住了所有力量,像煙花一樣漱漱下落。
“你真的很多事啊。”阿特蘭冷眼盯着飛到薇拉身邊的霍爾。
“我們的約定中,首先就是不能動這個女孩。”霍爾用比對方更冰冷的目光對視。“你大概覺得你已經快得手了,所以開始挑戰我的底線了?”
阿特蘭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盯着霍爾。兩秒後,他笑一笑,舉起雙手,“好了,我認錯。”
阿特羅這時也一并舉起雙手,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你怎麽能有父親的心脈,祂不是被母親埋葬了嗎?你開啓了墓?”
阿特蘭目光躲閃了一下,“你想多了。”
“如果沒有他的心脈,你怎麽能用影子控制我?只有血脈相同的人,用父母的心脈用媒介才可以辦到。”阿特羅顯得很憤怒。
“你那麽想知道,等你成為了我,在這裏慢慢尋找答案吧。”阿特蘭說。
“你不殺我?”阿特羅嗓音裏帶着一絲嘲弄。
“我不殺你。”阿特蘭說,“我要讓你嘗嘗從垃圾堆裏翻找食物的日子。整天計算哪些食物能吃,哪些沒有過期。身邊都冒着腐朽氣味的人。大家如同僵屍一般活着。永遠沒有出去的可能。”
阿特羅蓊動了一下嘴,最終還是閉上了。
阿特蘭臉上蔓延出一種得意的神情,“我失去的終将歸還。未來,我要作為命運之神而活。你很難過吧,阿特羅,”他眼中露出一絲憐憫,“你最好的朋友看着你落入我的手裏而無動于衷。”
阿特羅不發一語,霍爾也只是勾勾唇角。
“那麽,再見吧,阿特羅。從此以後只作為索拉卡而存在。”阿特蘭說。
“啧啧,心真狠。”霍爾淡淡地說,“不是作為阿特蘭交換,而是作為索拉卡交換。你要讓他不再成為神明,而變成天使。”
“其實有一點我沒有騙你,”阿特蘭說,“我母親确實抽掉了我的一節神格,她怕我作為神明能從虛無之地逃走。所以就算我沒有跟索拉卡交換命運,阿特羅最終也會成為一個天使。”
“因為,我就是天使啊。不過這也沒有辦法,就算作為當時我被母親帶走時,他冷漠看着的回報吧。他明明知道,母親帶走我是要殺死我。”
阿特羅的眼睛越睜越大,他震驚地望着對方,“母親要殺死你?”
“真能裝。”阿特蘭撇撇嘴。
“阿特羅,你應該不知道只能有一個命運之神這件事吧?”霍爾問。
“什麽?”阿特羅茫然地睜大雙眼。單薄的身體僵硬的十分可憐。
“那你知道你父親的死因嗎?”霍爾又問。
“母親說,他到了期限。”阿特羅輕聲回答。
“那麽,你知不知道你母親帶走你哥哥這件事呢?”霍爾又問。
阿特羅點點頭,目露回憶,“她帶走哥哥的那天晚上跟我說,因為父親死了,神廟那邊的命運祭祀沒有人做。我太小了,所以她讓哥哥去。”
“我雖然很不舍,但也知道神廟不能缺人。後來我還跟母親去了幾次神廟,每次哥哥都會出來,囑咐我不要淘氣。但是沒過多久神廟傳來了噩耗,說哥哥被奇怪的東西殺死了。大家都說是魔窟湧上來的髒東西。”
“是啊,那件事我也記得,”霍爾說,“魔窟就是那個時候被堵上的,雖然我認為沒有什麽用。”
“我想,你們的母親是預言之神,神廟是她的,當然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了。至于你見到的阿特蘭,肯定是捏出來的傀儡。因為傀儡之神也在那座神廟裏。”
原來是這樣。薇拉同情地望向阿特羅。其實一切的根源就是他們母親的謊言。仔細想想,同樣的宿命論也發生在霍爾和米斯特汀之間。而發出預言的神明還是這個人。
“真是幸運的孩子。”阿特蘭嘲諷道,“原來你一無所知的活了這麽久。但是我一點都不相信。”
“你不相信,不過是為自己的行為找點理由。”霍爾一針見血地說,“其實你想知道這件事是真是假很容易。只要把阿特羅降為天使,用神明的壓制審問他就可以了。”
“霍爾大人。”薇拉非常不認同地看着他。
雖然她之前以為他為了出去不惜背叛阿特羅。但是他跟她說的那句別擔心,我們都會好的。讓她瞬間産生懷疑,覺得這一切都是霍爾故意為之的。
可是現在,霍爾話裏話外都是在催促快點置換命運,如果阿特羅被置換了命運,那就一切都不可逆轉了。
“父親為什麽會死?你為什麽會在這裏?”阿特羅問。
“為什麽?”阿特蘭的眼睛裏閃着怨毒的光,“因為世上只能有一個命運之神。父親自願跳下魔窟。而母親選擇了你。她用消失術把我扔到了這個隔絕的世界。在你愉快生活的時候,我卻得在垃圾中翻找生機。”
“這裏沒有白天也沒有黑夜,更沒有出去的希望。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既然命運只能選擇一個,憑什麽這個認識你?你搶奪了我的希望。現在也是你歸還的時候了。”
阿特羅眼睛閃爍着震驚的眸光,在阿特蘭一聲聲的質問中,慢慢變得暗淡。
阿特蘭的胸口生長出紅色的藤蔓,像蛇一樣插入了阿特羅的身體裏。阿特羅絲毫反抗的意志都沒有,他很緩慢地閉上眼睛。
“他們,他們換了嗎?”薇拉顫聲問。
“嗯,應該是。”霍爾回答。
薇拉看着阿特蘭的臉,死勁眨了眨眼。她發現,她現在的認知裏,對方變成了阿特羅。她閉上眼努力晃了晃頭。
“好了,現在能把她解開了嗎?”霍爾淡淡地問。
“當然。”阿特蘭一揮手,鐵鏈立刻松開。薇拉驚呼一聲落入霍爾的懷裏,“現在怎麽辦,阿特羅大人……”
“我不就是阿特羅嗎?”阿特蘭感覺非常良好地笑着說。
霍爾把她穩穩地放在地上,她立刻奔到一動不動的阿特羅的旁邊,輕聲喚,“阿特羅大人。”
“他現在是索拉卡了。”阿特蘭冷笑。
“那阿特蘭呢?”薇拉扭頭問。
“阿特蘭啊,他已經永久的死去了。”阿特蘭走到牆壁邊,薇拉這才發現那裏的牆壁上緩緩流動的血液彙成了一幅畫。
“虛無之地并不是沒有出口。”他沉聲說,“只不過它被隐藏在太深的地底,根本沒人發現。”
“那麽你又是怎麽發現的?還有這個法陣。”霍爾問。
“門是索拉卡發現的,只不過他一直隐瞞着。這也是我偶爾間知道的。”阿特蘭淡漠地瞥了一眼吊着翅膀的索拉卡。
當牆壁的血液湧到了最底部,轟然一聲,牆向兩邊分開。形成一道古樸的門。但是與薇拉的認知不同,這道門外面是黑色的。
“現在外面的世界是黑夜。”霍爾淡淡地說。
他這麽一說,薇拉才看到,遠處似乎影影約約有些星星點點。
風呼呼地吹進來,阿特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太久了,我都忘了黑夜是什麽模樣了。”他剛準備往外走,就被霍爾喚住。
“阿特蘭,如果你知道你永遠也出不去,你還會把你弟弟拽下來,與他交換命運嗎?”
阿特蘭沉默了一下,“不會交換命運。但會殺了他。”
一旁閉着眼的阿特羅緩緩地流下眼淚。
“你那麽恨他?”
“很恨。恨他,也恨母親,更恨命運。但我現在是唯一的命運之神了,我要重新制定規則,公不公平我說了算。”
“那你出去根本沒有意義啊。”霍爾說,“交換了命運,你還是那個阿特蘭。怨毒在你心中無法消除,你永遠也無法做一個真正的命運之神。”
“如果對你公平了,那麽對阿特羅就不公平。公平從來都不是絕對的。你不想着去找造成你們不公平的原因,只想着對自己的弟弟瀉火。只要不公平,你就殺掉你的對手。”
“那憑什麽是我?憑什麽是我?”阿特蘭的音量變成了嘶吼,他從喉嚨深處發出低啞的哭腔。“我待怕了,我不想待下去了。”
“可是,你應該知道,置換命運不等于置換身體。你的身體還是阿特蘭的,你依然是一個天使,即使偷取了神明的命運也不是真正的神明。”霍爾說。
“你說的我都想過了,”阿特蘭說,“我只差一節神格,那截神格還在我母親手裏。我想辦法拿回來就行了,用不着你.操心。”
他轉過身一臉向往地朝外走去,張開雙手,迎接新的命運。
但是下一秒他就失聲尖叫,他的下半身肉眼可見的風化成白骨,瞬間支零破碎。他栽倒在地,凄厲的喊叫,“霍爾,你做了什麽?”
霍爾攤攤手,露出無辜的眼神。他的身後,分別是震驚的薇拉和阿特羅。
而那個被鐵鏈鎖着的八翼天使索拉卡也睜開了眼睛,平靜地注視着越來越破碎的阿特蘭。
“哥哥。”阿特羅奔了過去,只來得及捧住他的頭顱。他的眼淚啪啪落下,砸在阿特蘭開始的風化的臉上。阿特蘭望着他,嘴蓊動了兩下,最終化成了飛灰。
漆黑的夜色中,阿特羅跪在堅硬的地上,閉着眼死勁地流淚。
霍爾走過去,輕輕地把手放在他的肩膀。許久後,阿特羅止住了哭聲,他抹幹淨淚恢複了平靜的神色。
“其實你知道吧?你知道他出來就會死。”
“是。”霍爾回答,“索拉卡告訴我的。”
薇拉皺皺眉,把目光移向已經醒來,坐在那裏看着他們的索拉卡身上。
“他告訴您阿特蘭出來以後會變成飛灰?”她有些不解地問,但更多的是在想,索拉卡什麽時候跟霍爾說的話。
“因為阿特蘭在虛無之地待得太久了。他是天使,不是神明。一個沒有得到神明承認的天使,是無法保持壽命的。這也是為什麽天使都會向神明效忠的原因。”
“而阿特蘭作為一個野天使,其實早該死去了。但是虛無之地的時間是凝固的,所以他一直活着。但是等他到了外面的世界。時間又開始流逝,他凝固的那些時間,就會瞬間在他身上顯露出來。”
“這也是為什麽索拉卡知道虛空之地的出口,一直沒有出去的原因。因為他出來也會死。但是阿特羅,”霍爾看向那個沉默的少年,“就算你哥哥知道這點,他也不會放棄報複你的。”
阿特羅垂下眸子,點點頭,“我知道。我看不到虛無之地的命運,進來的短時間內只能任由他擺布。他不會給我窺探未來的機會的。要不就是置換命運,要不就是殺死我。你已經處理的很好了。”
“阿特蘭既然看了半天未來,他為什麽看不到自己的下場呢?”薇拉問。
“因為他只能看到虛空之地發生的事啊,”霍爾笑笑,“他看到了成功置換命運的結果,就是他贏了,并且打開了通向外界的出口。但是他看不到出去後的景象。這是盲區也是變數。事實上,命運早就定好了,命運之神真的只有一個。”
“命運真的是無法改變的嗎?”薇拉問。
“當然不是。”霍爾說,“阿特蘭原本的命運是跟他父親一樣。但是他的母親心軟了,把他扔進虛無之地。雖然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但是一定程度上改變了阿特蘭的命運。他不用死了。但是最後的結果很差強人意,只能說命運反複無常。”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看着薇拉,“就像我,我從來都不相信命運。”
薇拉回頭看着索拉卡,“那麽,他們現在都是誰?”
“阿特蘭是指環命運的源頭,他死了,命運就歸為原位。”霍爾伸手一揮,那些拴着索拉卡的鎖鏈頓時消失了。索拉卡收斂翅膀,看上去精神極了。
“他沒事?”薇拉問。
“應該說是你的治愈術救了他一命。”霍爾輕聲說,“這個天使聰明極了,他知道阿特蘭始終在盯着這裏,所以仍裝出快死去的模樣。但是在我挨近他的時候,他告訴了我時間的秘密。這也是他為什麽知道門而一直不出去的原因。”
“阿特蘭一直在計算命運的路徑,但是他想不到唯一的變數在你。”霍爾一邊輕聲說,一邊注視着給自己傷口治療的索拉卡和去撿小黃雞的阿特羅。
“我?”薇拉眸子中閃着疑惑的光。
“嗯,”霍爾點點頭,“如果沒有你的治愈,索拉卡已經死了。我不知道時間的秘密,一定會竭力阻止他們交換命運。最後的結果,阿特蘭成功但是化為灰燼。可是我們幾個也會傷亡。”
“我猜,之所以阿特蘭沒有先處理掉你,應該是他根本看不到你在未來做了什麽。他看不到這個變數。”
“他看不到我做了什麽?”薇拉問。
“我想是這樣,不然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中,為什麽他根本就不知道索拉卡已經被救過來了呢?”
薇拉輕皺着眉想,他看不到我,是因為我的來歷特殊嗎?因為穿越,或是那個奇怪的神明身份?
索拉卡治愈好傷口走了過來,他一只手放在心口,深深地彎下腰行禮。接着他的動作由鞠躬轉為跪拜。薇拉下意識想避開,卻被霍爾按住肩膀,搖搖頭示意她接着看。
索拉卡跪在薇拉的腳邊,小心翼翼地把額頭貼在她的鞋尖,“索拉卡.布朗願意為您效忠。”
“他這是要做你的大天使。”霍爾笑着說。
“可我不是神明啊?”薇拉看着索拉卡,“你是在感謝我救了你的命嗎?那沒什麽,用不着這樣報答。”
索拉卡一臉感激地擡起頭,“您救了我的命。我知道,對于您而言,這不過是輕而易舉的小事情。但對于我來說,就是第二次生命。我知道您今後不限如此,一定會成為神明。就算成為不了神明,我也會視您為終身的主人。”
“接受吧,”霍爾微笑着說,“被拒絕的天使在天使屆混不下去。他們會羞愧地躲進地穴,成為堕落天使就不好了。”
薇拉猶豫了一下,“我要怎麽接受?”
“給他命名,比如戰鬥天使之類的。”
索拉卡聽到這句話,立刻把四對翅膀緊緊貼着身體,戰戰兢兢匍匐與地,等着薇拉給他命名。命名之後他就是不是野天使,而是有信仰有主人的天使。
“你不能離開這裏是嗎?”薇拉問。
索拉卡猛地一震,似乎也想到了這一節,臉色瞬間灰敗。
“不一定,”霍爾笑着說,“世事無常,也許他會有出來的那天。”
薇拉有些不明白地微微輕眨睫毛,她看向索拉卡,“你作為虛無之城的城主,就暫時替我守着這道門吧。你就叫門天使好了。”
話音剛落,索拉卡肩膀上出現一個小小的門的字樣,閃了一下後消失。
索拉卡似乎松了口氣,揚起笑容看着薇拉。
“真是個聰明的天使。”霍爾若有所思地評價。
他又看向薇拉,嘴角翹起,“以後,再落入虛無之地的人,要想出來必須得到你的同意。不過,我們必須暫時保守這個秘密。在你沒有絕對的實力時,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虛空之地可以自由進出的秘密。畢竟,光時間凝固這一點,就足夠多少人心動了。”
索拉卡也很贊同地點點頭,“在此之前,我會為您守好這裏。如果您有不喜歡的人,就盡管把他們扔到這裏好了。”
薇拉揚揚唇,聽起來真不錯。
另一邊,阿特羅注視着因為被意外撕票而沒有氣息的小黃雞,悲傷的情緒再次蔓延。“它還沒長大。它原本可以成為一只漂亮的小公雞的。”
“也許還有救。”霍爾接過來小黃雞交給薇拉。
“已經沒氣了,”阿特羅搖搖頭,“如果靈魂之神沒有隕落,我還能問祂讨要一下靈魂,請人做成木偶雞。但是……”
薇拉看着焦黑的小雞,“如果不是我們把它帶進來。”
阿特羅搖搖頭,“如果沒有它,阿特蘭就會折磨霍爾。只要他.逼着霍爾露出本體,我就能察覺這裏的不對。最後還是會落到他手裏。這都是命運的安排。”他眼眶紅了一點,“小黃雞還是阿特蘭送給我的蛋。但是,他親手掐死了它。”
薇拉輕輕撫摸着小黃雞,被她撫摸過的焦黑雞毛,迅速退掉黑色重新修複如初。淡淡的綠色光絲湧入小黃雞的身體裏。它慢慢睜開了豆豆眼,打了一個嗝,瞬間坐起來,“發生什麽事了?我的主人沒有來吧?”
阿特羅震驚地奪過小黃雞,拎着它的雞翅膀翻來覆去的捅咕,“怎麽會?這怎麽可能?它剛才沒氣了啊。”
索拉卡微笑着說,“對于我的主人而言,這只是一件極簡單的小事。”
“主人?”阿特羅更震驚了,“什麽時候的事?我不過才離開你們兩分鐘過來撿只雞,你就收了一個八翼天使做仆從?讓我看看你的手,究竟有什麽秘密?”他一把抓過薇拉的手翻來覆去地研究。
薇拉抿抿嘴不知道該說什麽。
“好了阿特羅,每個人都有秘密。”霍爾眼眸裏飛快閃過一絲不樂意,把他們隔開。
阿特羅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人性隔斷,眸光中閃着若有所思的光,沉默了幾秒鐘,“你說得對。”他重新看向薇拉,神情比之以前增添了一點鄭重。
“既然如此,那我不妨告訴你一件事,米斯特汀要過來了。如果你不想讓祂知道這裏的秘密,我可以看一下命運的路徑,幫你攔住祂。當然,這是作為你救活小黃雞的報答。也是......”
他頓了一下,揚起嘴角,“我的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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