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善惡終有報
急救室的大門随着他最後一個字,在眼前關閉,他撫/摸着手側的牙印。靠在牆上。被汗水打濕的碎發滑落在額前。将他眼底的情緒全部掩蓋。
仿佛有預感一般,“轟隆”一聲,原本微風和煦的天空瞬間被烏雲遮蓋。閃電伴着響雷劃過天際,豆大的雨點接連不斷的砸在玻璃上。劃過一道道痕跡。
紀慕白擡眼看了看外面的傾盆大雨。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的在身側攥成拳頭,轉身狠狠地一拳砸在牆上。血滴順着青筋暴起的拳縫砸落在地上。
急救室的門忽然打開了,一個小護士疾步走了出來,“家屬。誰是莫暖的家屬?”
“我是!”紀慕白轉身走到她的身前。
“病人難産。需要剖腹産,家屬在這裏簽字吧!”也許是見慣了生死,小護士不帶任何情緒的揚聲說道。
心髒似乎一下子停止了跳動。不過兩秒鐘,紀慕白便急聲問道。“他們怎麽樣?暖暖怎麽樣?有危險嗎?”
“如果你再不簽字,不止大人。孩子也會有危險!”
沒有任何猶豫,紀慕白拿起簽字筆。粗略的掃了一眼,就在家屬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住手。紀慕白,你沒有資格簽字!”憤怒的聲音從走廊的盡頭驀然傳來。等陸衍趕到急救室門口,急救室的大門早已關閉。
一陣拳風忽然迎面砸來,紀慕白微微側頭,夾帶着無邊憤怒的拳頭擦着他的耳邊砸到牆壁上。
“嘭”的一聲,陸衍微微甩了甩手掌,又一次朝着紀慕白撲了過去。
一絲鮮血猛地甩過高空,陸衍踉跄着後退了一步,“呸”的一口血水吐在地上,他摸了摸嘴角,一絲血跡沾染上指尖。
沒有任何停頓,陸衍又一次對着紀慕白撲了過去,你一拳我一腳,兩個人立即厮打起來在一起。
“紀慕白,你該死,你居然把暖暖藏了起來!”
“陸衍,你有什麽資格?你又知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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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慕白,你他媽的就是個混蛋,王八蛋,如果暖暖出什麽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哼,一個天真的大少爺,你真以為自己是救世主!”紀慕白心底暗自苦笑,對,他是混蛋,是他害的暖暖成現在這樣子,可他不能說。悲痛染紅了他的雙眼,拳頭像鐵錘一般,毫不留情的砸在陸衍的身上。
猶如孩童打架一般,兩個人只是用蠻力糾纏在一起,招招狠厲,拳拳不留情。
……
封雪兒滿身狼狽的從紅毯上站起來,拎着裙角就準備想門口跑去。
“站住!”一聲厲喝從身後傳來,封雪兒的身子瞬間僵在原地,她轉身跺腳喊道,“爸爸……”
“你給我閉嘴,你想幹什麽去?”封大力兇狠的低喝道,短短的幾個字卻如刀一般迎面而來。
封雪兒微微滞了滞,轉眼眼眶便紅了起來,眼淚開始在眼底打轉,卻睜大着眼睛不肯流下,她只是咬着嘴唇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大聲的喊道,“爸爸,我要去找慕白,我要把他找回來,我們的婚禮還沒有完成……”
“住口!”封大力重重的喝了一聲,微微起伏的胸膛顯示着他現在無比憤怒的情緒,蹙着眉頭,眼神犀利的瞪着封雪兒,“你還嫌不夠丢人?你還想讓他把我們封家糟踐到什麽地步?”
封雪兒卻只是轉過頭,低聲的堅持道,“我不管,爸爸,我要去把他找回來,他不能就這樣把我丢下!”
“封雪兒,如果你敢再往前走一步,你就不再是我的女兒!”封大力狠狠的說道,眼底卻帶着一絲不舍。
聽到這句話,封雪兒的身子瞬間僵在原地,眼淚終于順着眼角滑下,她慢慢的走到封大力的面前,低聲祈求道,“爸爸,我不甘心,我也不相信慕白會這麽對我,我只是想去……”
“乖,爸爸都知道,”封大力粗糙的拇指劃過封雪兒嬌嫩的臉頰,将淚水一一抹去,“以後不要再提這個人,我會讓紀家給我們一個說法,現在,你先去休息,爸爸要把賓客送走!”
看着封雪兒依然不願的眼神,封大力重重的說道,“快去,聽話!”
可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只聽見門口的方向傳來一陣嘈雜,“請問哪位是封大力?”
封大力的眉心一凜,随後舒展開來,笑着向前走了一步,“您好,我是,請問您是?”
只見幾個身穿制服的警察走到他的面前,為首的高個子的警察出示了一下警察證,聲音清晰的說道,“您好,封大力先生,我們是海城市公安局的,我是經濟犯罪偵查大隊的隊長丁凱,這位是我的同事,刑事偵查大隊的徐雲峰隊長,您涉嫌貪污工程款項并嫁禍他人,這是拘捕證,現在請您跟我們走一趟吧!”
在他說着的時候,他身邊的徐雲峰已經拿出了一張拘捕證,話音剛落,身後就有兩個警察走上前來,準備将手铐戴在封大力的手上。
“你們幹什麽?”封雪兒猛地将封大力攔在身後,眼底含着一絲驚恐,憤怒的指着面前的警察大聲喊道,“你們怎麽可以随便抓人?我爸爸一定是被人冤枉的,他不會做這種事情!”
丁凱皺眉看了一眼封雪兒,他身邊的徐雲峰忽然說道,“你是封雪兒吧?”
“對,我是。”封雪兒蹙眉看了他一眼,轉頭瞪着丁凱。
“那麽正好,我們也不用特意去找你了,你涉嫌僞造莫安國先生的遺書,導致的他心髒病發突然死亡,構成了過失致人死亡罪,麻煩你也一起走一趟吧!”
封大力原本思索的神情在聽到這句話時,猛然一驚,他伸手将封雪兒往後拉了一把,沉聲說道,“胡說八道,你們想幹什麽?叫你們領導過來跟我說話!無憑無據就想抓人,你們警察就是這麽辦事的?”
封雪兒站在一邊憤怒的指責道,“對,你們憑什麽抓人,憑什麽拘留我和我爸爸?我從來沒有見過莫安國,請你們不要亂說話,否則我要告你們诽謗罪!現在沒有證據就抓人,你們這知法犯法!”
丁凱揮手示意了一下,一板一眼,聲音清晰的說道,“兩位不要着急,沒有證據,我們是不會随便抓人的,現在請兩位一起走一趟吧!有什麽話,到公安局再說吧,帶走!”
冰冷的手铐被戴在了兩人的手上,丁凱示意手下将人帶走。
直到此時,封大力和封雪兒似乎才發現事情開始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在發展,兩個人一起掙紮起來。
“你們這是冤枉人,我要找律師,我要告你們!”
“你們混蛋,我告訴你們,我跟我爸爸都是被人冤枉的……”
可在他們的不停掙紮中,卻依然被帶上了門口的那輛警車。車子遠去,留下滿室的愕然與議論。
“封大力貪污工程款誣陷他人,封雪兒僞造遺書害死莫安國主/席,這家父女怎麽狠毒?!”
“是啊,封雪兒才多大?年紀輕輕竟然有這麽狠毒的心思!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
“善惡終有報啊,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以後還是多行點善事吧!”
“是啊是啊……”
窗外的細雨不知疲倦的擊打着窗戶,卷起片片落葉,将議論聲慢慢帶走,只餘下滿地狼藉與一室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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