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

“你和Christy分手了？”Mark問。

“你怎麽知道？”

“她在Facebook上痛罵了你一頓。”

"哦。"

然後他們陷入沉默，這沒什麽，所有的好朋友之間都需要沉默來過渡。

Eduardo依舊玩弄着自己手中的手機，Mark依舊敲擊着鍵盤。

“你怎麽會和她分手？”Mark突然十指停頓看向Eduardo。

屋內的擺設和哈佛的宿舍有些像，Eduardo躺在沙發上，他的頭發還有些沐浴後的濕潤。

Eduardo沒有看向Mark，整個人陷入沙發中呈現一種放松狀态。

“我的意思不是說我想要幹涉你的私生活，我當然不會幹涉你的私生活，那是你的自由。但，那一天我沒有去接你，你回了邁阿密，然後你和Christy分了手，要知道她的言辭可并不友好，或許你該告她诽謗。”

Mark的語速很快，在提出疑惑的時候沒有常人該有的謹慎。

Eduardo在手機上按鍵的手指停頓了兩秒，然後繼續運作，“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Mark你可不是會因為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感到奇怪的人。”

“好吧。”Mark點頭，這個動作并不意味着他贊同Eduardo的說法，只是下意識的動作，因為他意識到了Eduardo的避而不談，“你在做什麽？”他再次問。

“聊天。”Eduardo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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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呃，兩個小時。”

“嗯哼。”

“和誰？”

“你不認識他們。”Eduardo的視線終于從他親愛的手機屏幕上轉移到了Mark的身上，“你為什麽會關心這個？以及，真的？我們當中你是在乎時間觀念的那個？”他帶着幾分調笑的意思。

Mark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輕輕皺了皺眉頭，“我當然在乎時間觀念，‘你為什麽會關心這個’，噢，說得好想我不該關心似的，Wardo，你還記得你來加州的目的嗎？我很高興你能來，我是說我當然高興你來了，但是你為什麽對它毫不關心了？”

“或許我只是意識到了你是對的，Facebook很酷，你創造了它，它按照你的想法發展。我告訴過你了，Facebook的事情交給你，我不過問了。”

“我知道，你說過了。我是說，我的意思是，為什麽？你突然意識到了我是對的？這不是個足夠的說服理由。”

“你可以理解為心血來潮？”

“你應該準備一個足夠的理由。”Mark不依不饒。

“……”

很多時候Mark Zuckerberg真的需要閉上他的嘴巴。

“那你自己想一個。”Eduardo抽回了停留在Mark身上的視線，繼續專注地和他的鳳凰社成員們的相親相愛。

Mark當然知道這個。

Eduardo從紐約到加州後就變得相當奇怪，他不再關心Facebook的廣告問題，哪怕他之前就是為此奔波的，并明确表示以後Facebook的所有事情他都不想再幹涉。

當所有人都在為Facebook忙碌的時候Eduardo卻在和他的鳳凰社成員打得火熱。

Mark覺得自己有生氣的權力，他當然有！

“所以你真的什麽都不過問了？”

“是的，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們沒了分歧，沒人在你耳邊争論，我早該想明白的，我不适合這個。”

“因為什麽？”

“Mark，你能停止糾結這個嗎？”Eduardo放下手機，用僅存的幾分耐心要求道。

“是因為之前我們的争吵？”

“重要的難道不是我不再幹涉Facebook而你有了絕對的話語權嗎？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我不想再讨論這個話題了！”Eduardo明顯多了幾絲怒火，他惱怒地瞪了Mark一眼。

“如果我哪裏傷害了你，那麽我道歉。”Mark抿了抿唇，“但你真的很奇怪，Wardo，相當奇怪。”

“好吧！我很奇怪！所以？”Eduardo起身離開沙發，他回了房間不再看Mark一眼。

“你一定是激怒他了，在某個你自己毫不自覺的時候。如果我是你，我要做的不是迷惑而是彌補。以及，到現在你才意識到Eduardo對你态度不對勁？”-By-Chris。

“Mark，你得把Wardo搶回來！他看上去就像是找到了更好更酷的圈子而不要我們了，他整天和他的鳳凰社成員聊天甚至不和我多說一句，這太糟糕了。Wardo是個好朋友，你得把他找回來！”-By-Dustin。

“雖然我不大清楚發生了什麽，但我可以肯定你那位朋友變化可真夠大的。他之前還對我充滿敵意，到現在覺得我就是個過路的，他還能跟我打招呼？這可真傷人，真的，他應該時刻對我充滿嫉妒，因為我就是這麽完美的男人。你真的得做點兒什麽，夥計，他對你們的敷衍我都看不下了。現在我相信你的團隊很出色，他是來旅游的嗎？”-By-Sean。

Mark煩躁得摔了鼠标。

比Mark更煩躁的是Eduardo。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遷怒，但就是無法控制。

而這一切僅僅是因為一場夢。

夢境一晃而過，恐懼和恥辱卻停留在了Eduardo的心底。

夢中那場大雨中開門的人是Sean Parker，他和Mark吵了一架後凍結了賬戶，而Mark給他設了一個可怕的局，從此兩人相形漸遠不可挽回。

Eduardo甚至會想，如過他再多等那麽一會兒，而不是被怒氣淹沒轉身離去，就再等那麽一小會兒只要知道開門的人是誰就行了，又或者他不該冒着大雨去找Mark而是現在酒店安頓好，或許那個夢境會早一點出現，而他在知曉開門的人是誰後再做是否轉身離去的決定。

但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盡人意。

Eduardo沒能做到未蔔先知，他在離開後才在酒店的床上有了那個可怕的夢境，他吓得渾身冷汗卻不敢對任何人訴說也沒有求證的勇氣。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麽。

遠離Mark不是件容易的事情，Mark幾乎成了他的一種習慣。Eduardo頭一次意識到了這個可怕的事實。

所以他回了邁阿密。

他曾在邁阿密等着Mark的電話，但內心也更清楚Mark不會意識到他的離去，更可能忘了他的存在而不是打電話安撫他的恐懼。

最終Eduardo也沒有接到Mark的電話。

回去之後Eduardo和Christy分了手。

Christy給了他一巴掌，并認為他有了另外的女人，但還是潇灑轉身。

Eduardo發覺自己是如此的糟糕。

到達加州後迎接他的是Dustin的擁抱，以及Chris身邊站着Sean。

沒人知道他向Sean伸出手的時候內心有多恐懼。

他看着Sean有些驚異的表情意識到自己對對方的敵意全是因為害怕對方搶走Mark而不是那些讓他看不慣的作風，因為Mark和對方有共同語言而不是自己。

他像個旁觀者一樣不去追問Sean和Mark的來往，他像個看客一樣重新審視自己的地位，他像個大夢初醒的人一樣在Mark面前宣誓自己的忠誠，交出自己對Facebook的話語權。

比起Facebook他更注重的是與Mark的友情。

Eduardo躺在卧室的床上，Mark坐在電腦前，他們中間相隔的不只是一扇門，還有無法坦誠相對的心思。Mark Zuckerberg并不是很關心別人，他是個很自我的人，很多時候不善言辭，特別是面對Eduardo Saverin的時候。他當然在更早的時候便察覺到了Eduardo的不對勁，但他什麽也沒有問，因為他們之間總是Eduardo扮演着那個關心人的角色，所以當Eduardo罷工的時候，他們的關系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