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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都晚上十二點了,蘇岩幾乎要崩潰,雨還在繼續下,附近能找的地方全都找過了,沒有,一直找不到蘇樂樂。
蘇岩蹲在路邊把臉埋在手心裏,濕淋淋的雨水從頭上澆下來,她渾身冷的都沒有了溫度:“陸辰東,我只想把樂樂好好的養大,我什麽都不求。”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哭,心髒疼的麻木,緊緊揪成了一團。蘇岩捂着胸口,手指合攏又松開,嗓子幹硬到發疼:“……我什麽都不要,蘇樂樂就是我的命……”
陸辰東看着她蹲在路邊沒有一點形象的哭,她身上的衣服早就沒有了顏色。白色褲子上全部是褐色泥點,髒兮兮的貼在身上,她的頭發掉下來遮住了半邊臉,狼狽不堪。
“我只有一個蘇樂樂,想給你生孩子的人很多,為什麽還要搶樂樂——”
蘇岩在哭,捂着嘴聲音發悶,壓抑痛苦的嗚咽聲音在雨裏格外清晰,又低又沉的沙啞。
“……我怎麽辦……”
陸辰東看着她,表情越來越難看。他想要抽煙,從口袋裏拿出來才發現煙盒早就濕透了,軟塌塌的看着十分惡心,皺着眉扔掉了煙盒。煙盒摔在了水灘裏,濺起無數泥點。
陸辰東一陣兒煩躁,雨越下越大,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該死的天氣。
“蘇樂樂身上流着的是我陸辰東的血。”他捏緊了手指,骨節在燈光下微微泛白,陸辰東動了下喉結,擡起眼睛看向遠處昏暗的天空:“生下他的那一刻,你就應該清楚,總有一天,我會知道,會把他帶走。”
陸 辰東手裏捏着傘柄,雨打在傘上聲音很大。他站的很直,高大的身影在地上投下陰影,漆黑深沉的眸子落到了蘇岩身上,嗓音冰涼毫無感情:“這麽多年了,你還不 長心。”他眯了眯眼睛,合攏的手指緩緩松開:“蘇岩,不管今天這出鬧劇是你自編自導還是事實。你是死是活,都和我沒關系。只要找到樂樂,我就會帶他走。蘇 岩,約定的三天時間到了,一切都該結束,我不想再陪你玩下去。”
陸辰東把雨傘丢給蘇岩,蘇岩低着頭頭發垂下去遮住了半邊的臉。陸辰東眯了眯眼睛,轉身大步往巷子口走去。雨實在太大,拍的臉頰生疼。
他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冰冷的聲音合在暴風雨裏:“十年前,我就當你死了。”
“陸辰東!”
蘇岩像是突然醒悟過來,她猛地站起來。身子搖晃了一下,頭頂的雨傘被撞的飛了出去,啪嗒一聲響落在了遠處的泥濘裏,她蒼白的臉上滿是雨水,聲音嘶啞:“你不能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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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麽不能?”
陸 辰東轉頭看向蘇岩,雨下的很大,他看着面前模糊的人影。蘇岩的頭發貼着頭皮,慘白的臉在燈光下格外清晰。他翹起嘴角冷笑,轉開視線看向前方,又擡手抹了一 把臉上的雨水:“蘇岩,就沖着你照着我胸口捅的那一刀,就沖着你敢帶着我兒子跑了十年。我什麽都能做的出來,不信,你試試。”
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陸辰東從口袋裏摸出手機,他舉到眼前。雨水很快就把屏幕沾濕了,他擡手擦了一把接通放在耳邊:“我是陸辰東。”
雨水落下來,到了他嘴裏,冰涼沒有一點溫度。
陸辰東不再看蘇岩,他大踏步的往遠處走,皮鞋踩在泥濘裏濺起無數的水珠。
“孩子找到了,現在在城北派出所。”
陸辰東腳步猛地頓住:“什麽?”
“陸先生,孩子找到了。”
陸辰東楞了一下,下一刻他轉身就往來路奔去。
“好,我馬上過去!”
蘇岩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着陸辰東一陣風似的掠過身邊,掀起了一陣風,她懵了下。很快就回過神,只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就跟着陸辰東身後跑了起來。
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可能是關于蘇樂樂。
蘇岩跑的氣喘籲籲,喉嚨和肺都火辣辣的疼,追到陸辰東車前的時候他已經打算啓動車子歷來。蘇岩腦袋裏一片空白,陸辰東說一切都結束了,他要帶走蘇樂樂。
蘇岩不是個好母親,她從來都不是個好母親。就因為蘇岩是個這麽樣的人,她才寧死不願放手,蘇岩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撲過去撞到陸辰東的車前。
“是不是樂樂?”
車子猛地停住,蘇岩手指緊緊抓着車前玻璃,她眼睛看着車裏的陸辰東:“是不是蘇樂樂?”
雨水打在擋風玻璃上,漸漸模糊了陸辰東那張臉,蘇岩指甲摳的很疼。
“陸辰東!”
雨刷刮過,再次露出陸辰東冷冰冰的臉,冷硬線條連一點情緒都沒有。
蘇岩幾乎絕望,如果今天認輸了,以後再也見不到蘇樂樂。陸辰東一定有辦法,讓她這輩子都見不到蘇樂樂,陸辰東一定會這麽做。
蘇岩手指緊緊抓着車,慌忙轉到車門前拍着緊閉的車窗。雨下的很大,她的聲音全部被蓋在了雨中,蘇岩眼睛通紅。她不知道現在自己能做什麽,她只是不想蘇樂樂離開自己。
“陸辰東……是不是蘇樂樂?”
陸辰東看着窗外瘋狂拍打車窗的女人,從來沒有發現蘇岩原來如此的醜。
簡直醜出了新高度,他皺緊了眉頭。
心中越加厭惡,真不知道這樣的一個女人,當年自己是看上了她什麽。
電話鈴再一次響了起來,陸辰東接通,電話那頭陸辰希的聲音就落入了耳朵:“孩子找到了,你把孩子接回來。”
陸辰東手指捏電話,越來越緊,骨節發出了清脆聲響。窗外蘇岩拍着他的車玻璃,她似乎情緒崩潰,嚎啕大哭哭,只是那一層玻璃隔絕了外面所有的聲音。
“嗯。”
陸辰東挂斷了電話,他移開了視線不再看蘇岩。
他陸辰東不會在同一個女人身上栽第二次,捏着方向盤的手指很緊,骨節在微黃的燈光下泛白。此生,他不會再和這個女人有任何糾纏。
所有的一切,都是蘇岩自找的,也該結束了。
陸辰東咬了咬牙,猛地踩下了油門,車子像離弦的箭飛奔出去。濺起了無數的水花,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偏開視線往後視鏡中看一眼。
陸辰東至始至終,沒有回頭。
他只要孩子,關于孩子他媽,不在陸辰東的考慮範圍內。
瓢潑大雨,蘇岩被車子帶的跌出去很遠,她重重的摔在水泥地上。泥濘飛濺,蘇岩滿臉滿身都是髒水,她摔得有些懵,措不及防喝了一大口混合着沙子的污水,大腦和心髒都處于空白的狀态。
遠處的馬路上,一輛又一輛的汽車飛馳而過,雨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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