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婦人

趕到那個人所指的地方，夏炘整個人都驚呆了。

看着眼前三層樓的小洋房，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眼花了，夏爺爺真的住這？

記得曾經，他跟夏爺爺住在一棟破舊的瓦屋裏，當然沒有到那種快要倒的地步，就是很舊。

因為夏爺爺沒有子女，所以在夏炘很小時，自然就沒有誰幫他們把房子修葺一下，等到夏炘十二歲時，房子才開始整頓了一下，減少了漏雨的現象。

而現在，夏炘看着眼前的小洋樓，簡直是不敢相信。

難道，夏爺爺發達了？所以才建了這麽好的房子？夏炘在心裏邊想着。

在回過神後，他就走到鐵門前，拍了拍鐵門喊道：“有人嗎？”

才喊了一聲，夏炘就看見一個婦人從裏面走了出來，在看見站在門口的夏炘時，婦人先是一愣，好一會兒她才疾步走到鐵門邊，緊緊盯着門外的夏炘，而後她帶着不大确定的語氣問：“你是……夏炘？”

聽到婦人這話，夏炘覺得有點好奇，因為他沒有見過眼前這個婦人，所以對于婦人知道他的名字很是好奇。

他點了點頭，說：“對，我是夏炘，爺爺在嗎？”

婦人趕忙點了點頭，态度也變得有點恭敬，她把鐵門打開後，就恭敬地請夏炘進門。

“夏老爺子現在正在休息，不知道要不要我去把老樣子叫醒？”婦人看着夏炘詢問道。

夏炘想了想，就搖了搖頭說：“我去他房間看就好，別把他叫醒。”

婦人點了點頭後，又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夏炘見狀不禁停了下來，他看着婦人，問：“有什麽事嗎？”

婦人就笑了笑，那笑容有些牽強，她說：“你這麽多年沒回來，肯定不知道老爺子發生了什麽事情。”

夏炘一聽，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他問：“爺爺怎麽了？”

婦人臉上表情就有點不是很好了，笑容也沒了，淡淡憂傷彌漫在婦人眸底，她說：“三年前，老爺子幫人治病，一不小心就把人給治死了，那家人就追着老爺子打，結果在過馬路時，老爺子被車撞了，那家人見老爺子被撞了，好像要出人命了轉身就跑了，沒有理老爺子，後來有個好心人把老爺子送進醫院了，還給老爺子墊了醫藥費，只是，老爺子醒來後兩眼睛就看不見了。”

“怎麽……怎麽會發生這種事？爺爺……爺爺……”夏炘心頭一酸，眼淚忍不住就湧了出來。

婦人又說：“其實，那個人并不是老爺子治死了，是那個人自己吞了藥想尋死，老爺子想救他，但是因為那人死活不肯配合，一心想尋死，所以最後那人就死了，正好那個人的家人趕了過來發現人死了，所以就以為是老爺子把人治死了！才……”

“為什麽不告那家人啊！明明爺爺什麽都沒做！”夏炘一臉悲痛道。

爺爺，他的爺爺，竟然在他不在的情況下，被人欺負了……

如果，如果當初他在爺爺身邊的話，爺爺就不會遇上那種事情了……

這個時候，夏炘特別的恨自己，恨自己的沒用，恨自己長了這張臉。

婦人擡手抹着眼淚，聲音哽咽道：“老爺子不讓，他說，人都死了，那家人也是因為傷心才會那麽做的，所以不肯報案。”

“爺爺總是這樣，總是這樣替人着想，怎麽就不替自己想想呢？他那時都已經七十多了啊！”夏炘心疼道。

而後他看向眼前的婦人，問：“那你，你是？”

婦人瞬間就哭了出來，好久好久都不肯說話，夏炘突然就有種預感，他緊緊盯着眼前哭個不停的婦人，問：“為什麽哭？”

婦人捂着臉一直哭，哭了好久才說：“我就是，就是當年害老爺子變成這樣的那家人的其中一個……”

“你！”夏炘瞬間怒了。

婦人‘咚’的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她說：“少爺怎樣都行，我都不會有怨言的！”

夏炘卻猛地背過身去不再去看婦人，他沉默了好一會而，才說：“爺爺都原諒你了，我無話可說！”

婦人趕忙磕頭道謝着。

這時，夏炘又問：“那你在這是做什麽？還有，這棟房子是誰建的？爺爺都變成那樣了，他肯定沒錢建這棟房子！”

婦人擡手抹了一把眼淚，就說：“我在這是為了彌補當年我和我家人的過錯，來這照顧老爺子的！房子是一位先生建的，他每個月都會過來看老爺子。”

“先生？是誰？”夏炘好奇了。

難道是夏家的子孫？但是夏家子孫似乎沒這麽有錢吧！

婦人就說：“是一位姓蕭的先生，當年就是他路過時救的老爺子，老爺子在醫院的住院費和醫藥費都是這位蕭先生墊付的！後來還給老爺子建了這房子，蕭先生人很好，在知道老爺子想念你的時候，就假裝自己就是你，讓老爺子很開心。”

“蕭先生？有這麽好的人？”夏炘很吃驚。

婦人點了點頭，說：“蕭先生一個月會來三到四次的樣子，跟老爺子就說在市裏找了份工作，有空才能回來你，老爺子特別開心，每次我推他出去散步時，有人跟他打招呼，他就跟那人說：我的忻兒有出息了，在城裏上班了！還給我建了這麽好的房子！”

夏炘一聽，瞬間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明明他什麽都沒做，明明這一切都是一個陌生人給予的，可是爺爺卻一直以為是他給的……

眼眶有點酸，夏炘不敢再面對婦人了，他說：“蕭先生全名叫什麽？”

婦人搖了搖頭，說：“不知道，他沒說過，我只知道他姓蕭，而且蕭先生跟少爺長得挺像的，年紀跟少爺差不多的樣子。”

“很像？”這讓夏炘想到剛剛路上他問路時，那個人一開始認錯人的事情。

他開始還覺得奇怪，現在看來，原來是有人經常頂着他的名字來這裏照顧夏爺爺。

這就怪不得了。

“那他下次過來是什麽時候？”夏炘有點期待見到這個好人，他想當面感謝他，在他不在的時候，替他把夏爺爺照顧得這麽好。

婦人說：“蕭先生昨天已經來過了，下次來就得六天後了，也就是這個星期的星期天。”

夏炘聽後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我現在想去看看爺爺，他住哪個房間？”

婦人就趕忙站起身，說：“少爺，我帶你進去吧！”

說完，她就走在前頭，給夏炘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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