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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愛的男朋友呢？”清朗的聲音帶着幾分暧昧, 鼻音有些重, 懶洋洋地說，“不是說要出國了？你不多陪陪他？”

“他不是需要人陪着的類型, 這也是我喜歡他的原因之一。”另一個清雅帶着點自負高傲語調的聲音道, “他是可以放在家裏的小寵物, 你想陪他玩就陪他玩，想不理他就不理他, 無論你離開多久，他還是會搖着尾巴來找你。”

地下樂隊酒吧裏, 四周的窗戶關着, 哪怕是大白天也顯得昏暗無比。

還不是夜場時間，店裏幾乎沒什麽人, 吧臺放着輕音樂, 角落的位置裏一對少年挨得很近，仔細看能發現其中一個高個的少年正摟着另一個少年，兩人時不時說笑什麽, 高個少年的手探入懷中少年的衣擺裏，動作顯得十分暧昧。

酒吧的服務員見怪不怪, 這二人是這裏的常客, 家裏有錢給的小費也多。

負責人也查過二人的身份證，發現都已經滿了十八歲，自然也不再多管——至于身份證是真是假, 那就說不清楚了。負責人也并不多管。

“等他出國了, 你陪我的時間是不是就會多了？”少年說着讨喜的話, 撒嬌道，“你再不找我，我可就找別人去了。”

高個少年笑起來，昏暗裏也能認出對方的模樣正是展楠。展楠端着酒杯随意地喝了一口，言行舉止像個小大人一般，說：“你不是交了個男朋友？是鐘權？”

“才不是男朋友。”被摟着的少年道，“他不上鈎，我想找他幫忙宣揚郝樂的事也沒成功，那人看着兇惡，其實意外的是個好人。”

“肖杉。”展楠意味深長地說，“郝樂是甄家唯一的繼承人，你要招惹誰都行，甄家……你自己掂量掂量，別做蠢事。”

“我也是想幫你啊。”肖杉哼了一聲，“是你說，郝樂不會為人處事，如果你們在一起了，甄家一定會被掌握在你的手中，為了以後甄家和展家的合作發展，不能讓郝樂總在外頭得罪人。所以我才想幫你多宣揚宣揚，你看，他不就不能來上學，只能在家裏當寵物了嗎？”

展楠想了想，覺得這主意似乎還真不錯。他笑了起來，滿意地吻了肖杉的耳朵一下：“還是你聰明。郝樂就是太單純了，完全不懂生意上的事情，我看着都着急。你跟他說吧，他還不開竅。”

展楠看着肖杉：“你要是甄家的孫子，那我就省了不少事了，也不用老是裝乖寶寶遷就他玩初戀游戲。”

“我沒那麽好的命。”肖杉将微長的黑發捋到耳後，露出左耳黑色的耳釘。那是展楠送他的生日禮物，他一直都戴着。

“你有我了，命還不好嗎？”展楠笑起來。

肖杉露出笑容，湊近了展楠說了幾句什麽，展楠表情暧昧起來，左右看看沒什麽人注意，先跟少年偷了個吻，随後才牽着對方的手去了酒吧另一頭的小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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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房間不多，費用也更高。不過這對于展楠來說不算什麽事。

昏暗的走道裏，還有幾個親密摟在一起的人靠在牆上小聲說着什麽，或者只是擁抱在一起，展楠正是熱血沸騰的年紀，手已經不安分地揉捏着肖杉的腰，壓根就沒注意周圍的人。

倒是肖杉注意到了什麽，微微蹙眉，但随即眼珠子一轉又當做沒看到地忽略了。

展楠進了房間就将肖杉壓倒在了小沙發上，肖杉突然說：“我跟郝樂，哪個更好？”

展楠笑起來：“那還用說嗎？當然是你。他什麽都不會嫩得讓人沒興趣。”

肖杉自然而然地纏住了展楠的腰：“你就為了跟他玩初戀游戲，有火都發到我身上來了還敢說我更好？你明明更疼他。”

展楠不悅：“這時候就別提這個了。”

後面的話，被淹沒在了急促的喘息中，展楠陌生的聲音隐約傳出了門，這裏的隔音本就不好，附近的人都露出暧昧的表情散了，只剩下兩個人在門邊上站着，一動不動。

郝樂覺得自己大概是幻聽了，他僵硬地站在門外，像是要站到天荒地老。

鐘權聽着那不堪的聲音，拉過郝樂扶着他從後門快速離開了。

郝樂坐在長街上的椅子裏，手裏被鐘權塞進了一杯冰奶茶。他想：他這會兒應該喝點熱乎乎的東西，因為他整個人仿佛被凍在了臘月寒霜裏，連手指尖都冰涼。

他微微顫抖着說：“那是……怎麽回事？”

“就是這麽回事。”鐘權說，“我不希望你一直被蒙在鼓裏。”

“你在調查他？”郝樂擡頭看着鐘權。

鐘權一頓，郝樂已經淚流滿面了但似乎自己并沒意識到。他的眼睛通紅，眼淚不斷地流下來，又一滴滴砸在手背上。

鐘權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他坐下來握住郝樂的手，竭力緩和了語氣說：“我不是在調查他，我是調查肖杉。那個叫肖杉的人入學成績排在你後面，你是第一，他是第二，他找上我想宣揚你入學成績作假的事，我不知道他從哪兒得到的消息，我當然沒答應他，但是很在意這件事，于是調查了他。”

哪裏知道，調查肖杉卻牽連出了展楠。

郝樂明白過來，愣愣地有些木然。

他覺得很難受，非常難受，難受到想揍人洩憤，但他又覺得這一定是陰謀。

他站起來搖頭說：“肖杉跟你……你們算計我，我不上當。”

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但他就是這麽說了：“一定是肖杉故意的，你跟他是一夥的，我不相信你。”

“那你去找展楠，親自找他出來問。”鐘權一針見血道，“不要給自己找借口！”

郝樂渾身一顫，他總覺得腦子稀裏糊塗的，想不清楚事情，仿佛喝醉了一般霧蒙蒙的。他覺得哪裏的邏輯不大對，但他找不到症結在哪裏。

他想要相信鐘權，又不想相信他。

他混亂地抱住了腦袋，覺得有許多的聲音，許多的想法不斷在來回地拉扯。

滴——

又是一聲機械的聲音，郝樂想抓住那是什麽，但很快他的腦子裏迸出一個想法來，他甚至沒有多想就說：“不管展楠怎麽對我，我都相信他有他的理由。我相信他。”

郝樂哭着說：“我在這裏等他，我會找他問個明白。”

鐘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還願意相信那個垃圾？！”

“不準你這麽說他！”

“他就是垃圾！他欺騙你！他腳踏兩條船，你居然傻到還要相信他……”

啪——

清脆的巴掌聲引得周圍人駐足。

鐘權瞪着眼，看着地面，他的臉頰火辣辣的，郝樂哭着縮回手：“對不起我……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我的事也不要你管。”

鐘權覺得有哪裏不對。

為什麽是那個展楠？那個根本不懂珍惜的展楠？郝樂是這麽傻的人嗎？是親眼看到了聽到了現實，卻還是要這麽傻地去相信嗎？為什麽？就因為那個人叫展楠？

如果自己也叫展楠，是不是郝樂也會喜歡自己？自己要怎麽做，才能得到郝樂的注意？

強行帶他回家，将他鎖在屋裏？斷絕他跟展楠的關系？

等一下……鐘權……冷靜一點……

鐘權捂住頭，看着郝樂一點點退開，似乎想朝反方向離開。

他想拉住他，手卻有點不聽自己的使喚。

【系統：男三號鐘權，因為嫉妒強行帶走了郝樂，展楠知情後前往解救，在解救過程中親眼看到鐘權強吻了郝樂，震驚之下憤怒不已，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心裏最在意的人其實是郝樂。展楠察覺到了自己真實的心意，開始跟鐘權搶奪郝樂的身心，郝樂心裏放不下展楠，在展楠求得原諒後拒絕了鐘權，鐘權憤怒之下與肖杉一拍即合，開始拆散郝樂和展楠。】

這是……什麽？

鐘權震驚地站在原地，看着郝樂跑遠也無暇再去追。

男三號？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