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逃過一劫,徐辭不敢再和莊崇瀾說話,老老實實幫着顏三書将書搬回了家,便随着徐光回了府。
他們回來的時候,徐員外正在大堂責問蕭齊。
只見蕭齊跪在大堂中央,埋着頭,看起來有些狼狽。
徐辭與徐光對視一眼,默契地噤了聲,躲在門後偷聽。
徐員外對蕭齊到底還有幾分情意,瞧着他垂頭的模樣,只感覺一陣無奈。
“不管你是出于何種原因,造謠之事不假,罰你跪一個月的祠堂。”
蕭齊不敢反駁,頓了頓,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是,員外。”
徐光忘性大,老早就忘了小厮造謠的事兒,此時聽得雲裏霧裏,不太明白。
而徐辭卻是立刻反應過來,看向蕭齊的眼神也複雜了許多。
眼看蕭齊就要跟着下人前往祠堂,徐辭趕緊拉着徐光小跑向轉角。
他倆動作快,沒有驚動房內的人,只是徐光還有些疑惑,小聲地問着徐辭:“阿辭,你說蕭管事到底犯了什麽事兒?大伯居然舍得罰他跪一個月的祠堂!”
“堂哥,你可還記得,前些日子,鄉裏人說我與莊崇瀾的閑話?”徐辭蹙着眉,越想越感到後怕,看似剛正不阿的蕭管事,城府竟然如此之深。
“啊!”徐光恍然,瞳孔放大了一圈,“蕭管事還和造謠的事情有關?!”
“如果我沒猜錯。”徐辭暗自搖了搖頭,心想父親近來身體不好,若是讓他知道蕭齊背後的計謀,恐怕他無法接受。
“可他不是喜歡你嗎?”徐光摸着腦袋,橫豎想不明白,“喜歡你又怎麽忍心傷害你?”
“只能說,他沒那麽喜歡我吧。”徐辭輕笑道,“有時候,想占有不一定是因為喜愛。”
徐光懵懵懂懂地跟在他身後,心說徐辭和顏三書是越來越像,就連說話都夾帶着一種“聽不太懂但很有道理”的意味。
“堂哥不懂?”徐辭挑了挑眉,調侃了一聲。
“懂,我怎麽會不懂!”徐光逞強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吹噓道,“我,呵,閱人無數,小小感情之事,哪裏難得到我?”
“是嗎?”徐辭笑容更大了幾分,“如此而言,堂哥是想占有表哥,喜愛表哥,還是既想占有又要喜愛啊?”
徐光被他問得愣怔,想要回答,又發現每個答案都令人臉紅。
“堂哥确實可愛。”徐辭擡手摸摸徐光的腦袋,見他還沒反應過來,轉身便拐回了後院看花仔。
徐光只感覺腦袋一熱,再看時已經沒了徐辭的身影。
他摸着自己頭頂早就不存在的餘熱,幽怨地碎碎念道:“這倆表兄弟,就沒一個好人!”
***
蕭齊還被罰跪在祠堂,徐辭雖然記挂着配合演戲的事兒,但卻沒料到蕭齊竟然敢在如此敏感的時期給他下藥。他一時不防,喝了湯藥以後才發覺不對勁。
不知蕭齊加了多少劑量,藥才喝了一半,徐辭就感覺全身燥熱。
他強迫自己冷靜,目光掃過桌上的茶壺,一把端起,直接澆在了頭頂。
花仔就在角落裏吃食,聽到水聲回頭,白菜葉都吓掉了一半。
涼水過腦,徐辭終于鎮定了許多,他站起身,搖搖欲墜地摸到門口,想要推門叫人,不想門卻被人推開。
來人正是蕭齊。
徐家上下他都布有眼線,又怎會懼怕徐員外發現他擅離祠堂的事兒。
這會兒他垂眸望着被門撞到在地的徐辭,笑裏透着幾分邪氣。
“阿辭,你這是怎麽了?”蕭齊明知故問地半蹲下身,想要拉過徐辭,卻被他用最後的力氣推開。
“滾。”徐辭瞪他一眼,殊不知他的表情只讓蕭齊邪火更旺。
“滾?”蕭齊撕破了僞君子的面目,冷笑道,“阿辭生了病,沒有男人好不了,我怎麽能滾呢?”
徐辭嫌惡地別過臉,不願多看他一眼。
蕭齊也不在意,抓過他的腳踝,一把拉到跟前。
徐辭使不上力氣,想着自己若是今天交付在這裏,他也不想再茍活下去了。
“你越是這種不情不願的模樣,越是讓人想要欺負呢。”蕭齊湊近他,視線龌龊地從頭到腳掃了徐辭一眼,最後停在了他的唇,“阿辭愛吃棗泥,我老早就想,這殷紅的唇兒是否也跟棗泥一般甜?”
徐辭只感覺惡心,汗毛豎了一身,想要退後卻是無能為力。
就在這時,他們頭上卻傳來一陣奇怪的動靜。
“吱啦吱啦”幾聲,好似重物落在的木板上一般,搖搖欲墜。
蕭齊疑惑地擡頭,可惜還沒看清,就感覺一坨粉黑相間的肉團從門框上重重地落在了自己的臉上。肉團不輕,蕭齊腦袋一重,想要定睛回神,頭上又被肉團錘了幾下,随後便沒了意識。
徐辭看向還在蕭齊身上一陣亂蹦的花仔,心裏驀地有些安慰,養肥了的崽終于懂得護主了啊……
***
徐光被花仔拉到徐辭房裏的時候還有些發怔。
待到看見呼吸急促的徐辭和暈倒在地的蕭齊,登時一驚,趕忙叫下人出門叫大夫,同時也讓門房通知徐員外即刻回府。
徐辭本就體虛,這回又損失了不少元氣,只能卧床休息半個月。
蕭齊更慘,他被花仔砸中腦袋以後便一直昏迷不醒,鼻梁也明顯塌了半截。
徐員外從徐光那處得知蕭齊的不軌之心後,差點病倒,頭發一夜之間蒼白了許多。
蕭齊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做出這樣的事情,只讓他羞愧又心痛。
當年徐夫人被診出很難受孕,徐員外不願外娶,便收養了蕭齊當做養子。哪想沒幾年,夫人卻得了喜訊,生下徐辭。
可惜徐辭身子弱,徐員外不忍他勞累于徐家的生意,只好嚴苛要求蕭齊,沒想到卻疏漏了教他如何做人。
徐員外長嘆一聲氣,站起身,想要去看一眼蕭齊,不料門卻被小厮推開。
小厮又慌又亂,喘了好大口氣才道:“員外,蕭管事,他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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