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次日一早，天還未亮宋清野便感覺自己被推了一下，他猛地睜開眼睛，眼神清明，外面的天還未亮，只能隐隐看見楚聿的輪廓。

“時辰差不多了。”

經楚聿一提醒，宋清野這才想起他今早還要去鎮裏，便麻利的爬了起來，好在現在是春天，若是冬天這個點起來真是要人命。

“天還早，你再睡會兒吧。”

宋清野對楚聿說道，楚聿點點頭，“把蠟燭點上。”

宋清野摸黑去抓自己的衣服，頭也沒回的對楚聿說道：“沒事。”

他的夜視能力不錯，這段時間又一直有喝靈泉，所以現在黑暗中看東西看得很清楚，只是這一點楚聿并不知道。

“仔細摔了。”

宋清野聞言，心想楚聿還真是個面冷心熱的，便走到桌前點了蠟燭，微亮的光逐漸明亮起來，他轉過身便看見楚聿漆黑明亮的眉眼，忽然讓他想起一句詩“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橫。”

“你可有什麽需要的？我幫你帶回來。”

宋清野換好衣服，轉頭對楚聿說道。

“沒有。”

宋清野聞言心想，楚聿這種估計就是常年除了必要的東西，其它時候都沒有購買欲望的人。

宋清野點了點頭，推門打算出去，楚聿忽然開口說道：“‘臨福樓'，可以一試。”

宋清野愣了愣，笑道：“好的。”

楚大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看見宋清野起來了，笑道：“我還以為你起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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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得來的。”

兩人揣了幾個餅便出門了，清晨的空氣雖然新鮮，但是雨露沾身，一陣寒意。

宋清野看見田埂邊有一輛牛車，上面坐着一個人。

“岳仁，這邊。”

宋清野聞聲，走近了一瞧，是個和楚大差不多年紀的漢子。

“這是楚聿的夫郎吧，這麽早，起來不容易吧？”

宋清野不認識他，但也笑臉迎人的說道：“還好。”

楚大對宋清野介紹道：“清野，這是你水根叔，上次就是水根叔借的牛給我們。”

宋清野乖乖的喊了一聲，“水根叔。”

吳水根憨厚的笑了一下，“再等一下，平貴還沒來。”

楚大意外的看向吳水根，“平貴也要去鎮上？”

“嗯，他家夫郎要生了，去鎮上買點東西。”

楚大恍然大悟，心裏想着正好這次去了鎮上把獵物賣了，把錢還給平貴，畢竟夫郎生産兇險，又是添了口人需要用銀錢的地方多了。

宋清野聽他們說話這才想起那天他遇見的那個大肚子的哥兒，聽說是平貴叔家的夫郎，竟然這麽快都要生了，不過那時候肚子看着就大得吓人了。

宋清野覺得有些發毛，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吳水根打趣宋清野道：“小夫郎什麽時候也給楚聿添個一男半女啊？”

宋清野幹笑了兩聲，心想我這輩子都添不了，吳水根卻以為他是害羞，沒有再打趣他。

等了一刻鐘，陸陸續續有幾個村裏的婦人過來搭吳水根的順風車，楚平貴這才跑了過來。

“水根，抱歉久等了。”

吳水根擺擺手，“沒事，快上來吧。”

楚平貴跳上了牛車，一行人才慢吞吞的往鎮上去。

路上枯燥，幾個婦人七嘴八舌的讨論着東家長西家短，後來又盯上了宋清野。

“楚聿家的，可真勤快，大清早就跟着你爹去鎮上，怕是瞌睡還沒醒吧。”

宋清野搖搖頭，心想你們這嗓門我就是有瞌睡也早就吵沒了。

幾個婦人見他不說話，又自顧自的說道：“這新嫁人的夫郎就是害羞，楚聿家的，你是從哪兒來的啊？”

“我是從海外來的，父母去了後，命我回來落葉歸根。”

幾個婦人聞言頓時同情起他，叽叽喳喳的說了一路，後來又問他海外都有些什麽，宋清野哪知道海外有什麽，便語焉不詳的說了幾句。

好不容易挨到鎮上，一下牛車，他便和楚大一起離開了。

“幾位嬸子實在是太厲害了，說得我都接不上話了。”

楚大也深知他們村裏的婦人那張嘴有多厲害，宋清野心想他們回去的時候還要一道，便覺得腦仁兒疼。

楚大要去賣野豬和蛇，他平日裏和楚聿一起上鎮上來，和一家酒樓的掌櫃有點交情，平時的獵物也是他們收去的。

宋清野跟着楚大去了酒樓，見他和小二交談，便站在一旁打量着酒樓，酒樓這會兒還沒有開張，但是從裝修來看應該屬于中檔的酒樓。

“爹，我出去逛逛。”

“行，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到時候我們在下牛車的地方碰面吧。”

“好，這些錢你拿着看有什麽想要的買點。”

楚大塞了些錢給宋清野，不多，算是零花錢，宋清野也不推脫，“謝謝爹。”

掌櫃過來的時候剛好看見宋清野離開，只是一眼，掌櫃便驚住了，他在這兒做了幾十年的生意了，還是頭一遭看見生得這麽好的哥兒。

“楚兄弟，剛剛那是？”

楚大臉上露出笑意，對掌櫃說道：“那是我家老大的夫郎。”

掌櫃了然的點點頭，“楚小兄弟真是好福氣啊。”

楚聿經常和他爹來賣獵物，掌櫃和楚聿也是有些交情，當初掌櫃一瞧楚聿就覺得此子定非池中之物，如今娶了個生得這般俊俏的哥兒，果然也只有這樣的人物才配得上。

宋清野在街頭逛了逛，這會兒鎮上趕早市的人不少，來來往往，當看見他的容貌時紛紛駐足觀看。

“這哥兒生得可真好啊，莫不是天上來的吧。”

“瞧他穿的，莫不是哪家的公子落難了？”

宋清野逛了一圈竟然有不少男人上來搭讪，還問他需不需要幫助，是不是和家人走散了，要不要和他們一起玩玩。

宋清野眉頭一挑，“睜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男人。”

圍着他的幾個色胚子，聞言一震，“什麽？男人？真的沒有孕痣，不會是真的吧。”

“男人長這樣？你這個哥兒休要騙我，否則爺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宋清野打量了一番帶頭堵他的男人，一臉猥瑣相，看着估計也就不過二十，但是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樣。

宋清野冷哼一聲，“怎麽若我真是個哥兒，莫不是這位公子就要強搶民男了？”

宋清野聲音不小，周圍的行人紛紛駐足對帶頭的男人指指點點。

“你果然是騙我的。”

男人惱羞成怒，猛地伸手去抓宋清野，宋清野動作極快的躲了過去，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男人的手，将他的雙手反剪在背後，一踢他的腳彎，便讓男人跪倒在地。

“诶喲！饒命啊！”

男人的跟班兒見了害怕的往後縮了幾步，男人更是痛哭流涕，大喊饒命。

“這不是朱大公子嗎，又跑到街上來搶人了……”

“打得好！這種畜生，就該給他點顏色看看。”

果然是個有來頭的。

“還是個有案底的，看來我更不能放過你了。”

“你！你知道我是什麽人嗎小心爺讓你全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宋清野沒有回答他，而是将他的手臂直接卸了。

“啊——饒命啊，好漢饒命……”

宋清野的眼神冰冷，一腳蹬在他的背上，“不是說要我全家吃不了兜着走嗎？怎麽這會兒就認慫了？”

“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一個大男人竟然還當街哭起來了。

宋清野低頭在他耳邊陰狠的說道：“讓我全家吃不了兜着走，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他的聲音像是淬了血的利刃，吓得男人渾身一抖，竟然當街尿了。

“天啦，他竟然尿褲子了……”

圍觀的人頓時往後退了好幾步。

宋清野嫌棄的放開了他，他蹲在男人面前，渾身帶着戾氣，“我家人要是受到半點傷害，我都會算在你頭上的。”

朱大公子心理承受能力不大好，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把你家公子擡去醫館吧，平日裏沒少虛汗，腰膝酸軟，氣喘吧。早日整治比較好。”

說完宋清野便潇灑的離開了，朱大公子的跟班面面相觑，這個人怎麽會知道的，不管是怎麽知道的，還是先把朱大公子送去醫館得好。

宋清野找了一間茶樓，大清早的也沒幾個人，小二熱情的招待了他，宋清野點了茶水，又點了兩個他們這裏最貴的糕點。

“小二哥，和你打聽個事兒。”

“這位公子您盡管問，這鎮上就沒我不知道的事。”

宋清野淡淡的喝了一口茶水，複才問道，“你們這裏最好的酒樓是哪家啊？”

“公子您不是本地人吧，我們這兒最好的酒樓當屬臨福樓，老字號，不少達官貴人都會上那兒去吃飯。”

宋清野點點頭，“那第二好的呢？”

小二奇怪的看了看他，繼續回答道：“第二好的，應該是金雀樓，雖然比不上臨福樓，但是金雀樓是近幾年新建的，聽聞他們東家還是從京裏來的，假以時日，怕是會趕上臨福樓。”

宋清野點點頭，又問了小二一些風土人情，小二只當他是從外地來的，現在正好沒有什麽客人，便倒豆子似的和他說了一大堆。

宋清野從茶樓出來，心下有了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