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楚榮忠見自己娘暈過去了,他也想暈,可是他要是暈了,他娘該怎麽辦,楚聿這尊煞神是絕對不會管他們的。
“你……你……楚聿,你竟然把我娘氣暈過去了!”
楚榮忠指着楚聿的手指都在發抖,卻硬是要強撐着硬氣。
楚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楚榮忠吓得牙齒嘚嘚嘚的發抖。
宋清野見狀拉了一下楚聿,若是讓楚榮忠就這麽把暈過去的趙金花帶出去,那真不知道外面的風言風語會傳成什麽樣。
楚聿回過頭來疑惑的看着宋清野,宋清野小聲的對他說道:“去拿把椅子過來。”
楚聿皺着眉頭不願意把自己家的椅子給這種刁婦坐,宋清野輕輕地推了他一下,楚聿這才收回他兇神惡煞的眼神進屋擡椅子去了。
柳芸娘正巧從裏屋出來,見楚聿在拿椅子,忙問道:“是不是來人了?我聽見有些吵。”
楚聿點了一下頭,“嗯。”
“誰來了?”
楚聿冷着一張臉說:“二嬸。”
柳芸娘一聽眉頭便皺起來了,楚聿性命垂危的時候沒一個人來問候一句,現如今楚聿大好了,前幾日他們又買了牛,這趙金花就找上門來。
柳芸娘心想按照趙金花一貫的作風,保不準是來打秋風的。
“娘和你出去看看。”
柳芸娘跟着楚聿出了屋,楚榮忠一見到柳芸娘,心頭便有了算計,苦兮兮的喊了柳芸娘一聲,“大伯娘,你看我娘被楚聿氣暈了!”
柳芸娘焦急的跑了過去,仔細一看,趙金花真的暈了,面色煞白,看起來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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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怎麽回事?快,快把你娘扶進屋子裏。”
柳芸娘六神無主的看着暈過去的趙金花,又對楚榮忠說道。
楚聿将椅子放在趙金花旁邊,宋清野拉了趙金花一把就将趙金花拉到椅子上坐着了。
“娘,這天氣熱起來了,就是要心平氣和,你瞧二嬸不就是被我們家的奶牛噴了一臉草料渣滓嗎,直接氣暈過去了,何必和那不通人性的畜生過不去呢。”
柳芸娘恍然大悟,宋清野又對楚榮忠說道:“聿哥就是個悶葫蘆,一天也說不了幾句話,怎麽會有本事把二嬸氣暈過去,大哥你怕也是被我家的牛噴了一臉口水氣暈頭了吧。”
楚榮忠原本看着宋清野的臉已經被迷得七葷八素了,可是一聽宋清野這話,頓時醒悟,這個小夫郎嘴巴可真利索。
宋清野掐着趙金花的人中,不一會兒,趙金花便悠悠轉醒。
宋清野笑眯眯的對趙金花說道:“二嬸 ,天氣熱了,您可要仔細着身體,何必和一頭牛過不去,氣壞身子可不得了。”
他這話說得體貼,但是趙金花一看是宋清野,剛轉醒就要跳起來打人。
“你這個小賤蹄子!也敢說老娘的不是!”
趙金花剛擡起手,手腕就被楚聿抓住了,趙金花擡頭一看,可不就是楚聿嗎。
立馬吓得不敢再胡言亂語。
“二弟妹,身子可還有恙?”
柳芸娘關切的詢問道。
趙金花一看柳芸娘在這兒,立馬又躺了回去,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诶喲,我這腦子暈得很,胸口也難受,怕是要吃點人參補補……”
宋清野翻了個白眼,吃人參,也不怕補過頭噴鼻血。
柳芸娘心地善良,真的以為趙金花不舒服得很,一臉焦急的對楚聿說:“聿兒,你快去請張大夫過來給你二嬸瞧瞧,別真氣出什麽病來了。”
楚聿冷着一張臉不肯動,宋清野一臉悲痛的對柳芸娘說:“娘,我們哪兒還有錢請大夫啊,您忘了聿哥雖然好了,但是張大夫說還得再吃幾服藥調理調理,否則萬一舊疾發作是要命的啊。您吃得藥也不便宜,平貴叔家的夫郎快要産子了,爹把賣獵物的錢拿去還賬了,哪兒還有剩啊。”
柳芸娘一臉發懵的看着宋清野,張大夫什麽時候說過這話啊?而且家裏不是才收入了十幾兩銀子嗎?
趙金花和楚榮忠看柳芸娘發懵的表情,以為宋清野說的是實話,于是趙金花就嚎叫得更厲害了。
“哎喲……我怕是不中用了,大郎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孝敬你爹和你爺奶啊。”
楚榮忠也慣會做戲,抹着眼淚說:“娘,你別瞎說,你在大伯家暈倒的,大伯娘怎麽也不會不管你的。”
這話說得實在是無賴,宋清野拉了拉楚聿的衣服說:“大哥好生奇怪啊,他娘都這般不舒服了,他竟然還不去請大夫,難道他舍不得花銀錢給自己娘治病嗎?”
趙金花和楚榮忠的哭喊聲忽然頓住了,楚榮忠氣紅了臉,“你這夫郎不要亂說話!”
宋清野往楚聿身後躲了躲,又說道:“聿哥,是不是我說中了,大哥惱羞成怒了啊?”
楚聿見宋清野那副無辜的模樣,真像是個不谙世事的哥兒,但是那雙清明的雙眸又透着機智的狡黠,楚聿迎着楚榮忠兇惡的眼神,擋在了宋清野面前。
楚榮忠不敢瞪楚聿,宋清野這才探出頭對柳芸娘說:“娘,我想吃白米飯,正好二嬸和大哥來了,不如然他們借我們點銀錢吧,二嬸頭上的珠花可真漂亮,手上還戴着金镯子呢,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好看的首飾。”
趙金花下意識的把自己手上的金镯子藏了起來,柳芸娘一看,果然是這樣,趙金花身上穿金戴銀,他們家連買藥錢都沒有,趙金花還好意思到他們家來打秋風,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你這小賤蹄子,長輩之間豈容你這般挑撥,大嫂你這來路不明的夫郎還是早日休了得好,別哪天惹出大麻煩,丢了我們楚家的臉。”
柳芸娘眉頭一緊,“二弟妹這是說的什麽話,清野清清白白一個人怎麽就來路不明,怎麽又會給我們家惹出大麻煩了?”
趙金花沒想到柳芸娘竟然還敢和她還嘴,往地上一坐就開始哭嚎。
“要命了,欺負人了,侄子把嬸子氣病了還想抵賴啊!”
這是大白天,趙金花嗓門大,楚聿家的大門開着的,立馬就有人聞聲圍了過來,一看趙金花坐在地上哭嚎,連忙問道:“這是怎麽了?”
“聽說楚聿把他嬸子氣病了。”
“喲,趙金花這嗓門哪兒像是病了的。”
有人聞言笑了出來,趙金花可不管,坐在地上罵完楚聿罵宋清野。
“可憐我命苦啊,親侄子竟然縱容自己的夫郎欺負我一個女人,任他騎到我頭上撒野。”
“我好心關心我侄子,沒想到好心當做驢肝肺啊,這來路不明的哥兒,誰知道不是在外面惹了事逃到這兒來的啊,好人家的哥兒哪有說嫁就嫁的啊!”
趙金花這麽一說,衆人竊竊私語起來,的确是這個道理啊,再看看楚聿家的夫郎,長得和仙人似的,這麽好看的哥兒,怎麽可能願意嫁給一個泥腿子啊,說不定真的是犯了事的。
“楚聿,你二嬸也是好心關心你,你可別不識好歹啊。”
有村民對楚聿說道,楚聿冷眼看了過去,那漢子被他的眼神吓得往後一躲,“我好心提醒你,你兇什麽兇?!一點教養都沒有。”
“我就說楚聿是殺慣了生的,指不定哪天把他惹怒了,就是殺人了,他功夫那麽好,誰逃得了啊。”
這話越說越偏,更有人說楚聿對自己長輩都這麽冷血,對旁人豈不是更沒有道理可講。
說到後來都楚聿都快成殺人魔頭了。
“你……你們怎麽能這樣說我家楚聿,他雖然話不多但卻是個面冷心熱的,慶喜家的,上次你家二娃掉水裏還是我家楚聿給救上來的,你怎麽好意思說這話!”
婦人被柳芸娘點名,臉立馬就紅了,她家二娃上次落水的确是楚聿救上岸的。
“還有趙油子,上次周氏半夜發熱病重張大夫不在家,也是我家楚聿幫忙送到鎮上去的。”
這些事情楚聿不記得,但是柳芸娘卻替他記着,她痛心疾首的抹了抹眼淚,“你們哪家人遇見麻煩,我們家但凡能幫上的就沒有推脫過一二,到頭來卻這樣編排我家楚聿,我們村裏也不是沒有獵戶,憑什麽單單認定我家楚聿心狠手辣。”
柳芸娘一席話說的在場看熱鬧的羞愧得低下了頭,宋清野一直覺得柳芸娘溫柔賢淑,沒想到還有這麽厲害的一面,果然是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啊。
趙金花一看勢頭都轉到柳芸娘那邊去了,覺得這個形式再說下去也是自己吃虧,正要讓楚榮忠扶自己起來,就聽見宋清野說:“二嬸的擔心的确不無道理,可是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關心誰就讓誰身敗名裂的,二嬸這份關心我們家可承受不起,當初聿哥性命垂危,我爹可是沒有借到半分銀錢,二嬸說拿不出,可若是有心,你就是當了你一朵珠花也夠救聿哥的命了,該關心的時候見不着半個人影,怎麽我們家買了牛,二嬸就急着來關心了呢。”
宋清野此話一出,村民們頓時恍然大悟,對趙金花指指點點起來。
“我只聽過家醜不可外揚的,沒見過大肆宣揚的,我看這趙金花別不是沒在楚聿手裏打到秋風,惱羞成怒了吧。”
“就是,就是,看看,她頭上的珠花,手腕上還戴着金镯子,竟然還說沒錢,也真好意思倒打一耙,太不要臉了。”
趙金花被指指點點,趕忙拉着楚榮忠站起來,兩個人踉踉跄跄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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