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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野和楚聿回去之後,柳芸娘高興的和他們說,定的明天去雲溪村。
最近事兒一多,宋清野都忘了楚秋說親這事兒。
“娘,您和秋秋說了嗎?”
“诶喲,瞧我,忘記了,我這就去和他說。”
柳芸娘去了屋子裏找到楚秋,楚秋正在收拾自己的屋子。
“秋秋,你來,娘和你說點事。”
楚秋放下手中的帕子走到柳芸娘面前,“娘,什麽事兒啊?”
柳芸娘拉着他走到床邊坐下,“秋秋你對未來的夫婿可有什麽想法?”
楚秋頓時腦子有些懵,他娘怎麽突然和他說這事兒了,“沒……沒什麽想法啊。”
他的确沒什麽想法,或者說他對這事兒還沒有什麽太清楚的概念,比起這些事情他更想宋清野給他多做點好吃的比較實際。
柳芸娘嗔怪的看着他,“你都十三了,是該好好想想了。”
“哦……哦。”
楚秋呆愣的回應着他娘,這有什麽好說的啊,他還小呢。
“是這樣的,前些日子隔壁村的鄭秀才家托媒人前來說親,定的是明天去見一見,娘就想問問你的意思。”
楚秋頓時瞪大了眼睛,什……什麽
柳芸娘見他久久回不過神來,就知道他定是被驚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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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細細打聽過了,這鄭秀才家中只有一個娘和弟弟,以後也是要走仕途的,學識是遠近聞名的好。”
楚秋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就聽見他娘在和他說鄭秀才的情況。
“秋秋你也不必害怕,也不會這麽快就把你嫁過去,定下來之後怎麽也得再等兩年。”
楚秋一句話沒說,話全讓他娘說了。
楚秋一直都處于一種很懵的狀态,他對于鄭秀才沒什麽想法,就是覺得人家是秀才,他大字兒不識一個,這能說到一起嗎?說不定還會看不起他吧,不是說讀書人都很清高嗎。
像宋清野那樣即便識字又會作畫卻一視同仁的人,太少了。
晚上吃過晚飯之後,楚秋喂了雞之後就抱着盆子坐在院子裏發呆。
宋清野見狀走了過去,坐在他旁邊。
“二哥?”
“發呆呢?”宋清野問道。
楚秋“嗯”了一聲,宋清野也看出楚秋有心事,多半都是因為他的婚事。
“因為定親的事情?”
“嗯,我就是覺得太突然了,我才十三歲,這種事情應該離我還早着才對。”
楚秋一臉惆悵的把玩着手裏的雜草。
宋清野完全同意楚秋的看法,楚秋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屁孩兒呢,成什麽親,但是這只是他的看法,他終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雖然不贊同,也不能多幹預。
“二哥,成親到底是一件什麽樣的事情啊?我是不是想太多了啊?村裏和我同年齡的哥兒總是會坐在一起讨論他們覺得誰長得英俊,誰有能力,還有誰又送了他們東西,應該嫁什麽樣的漢子。我覺得他們是吃飽了撐着,還不如我多抓幾條魚呢。”
宋清野:“……”
“你這是還沒有遇上你喜歡的人啊,成親就是兩個人無論貧窮與富貴,疾病與健康都要相互扶持着走下去,就像是‘人'這個字一樣,互相支撐着,成為更好的人。”
宋清野在地上給楚秋寫了個“人”字。
楚秋似懂非懂的看着他,宋清野摸了摸他的頭,“你現在還不懂,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明白了,成親代表的是一種責任,而愛則會讓這份責任延續下去。”
“不過,對我來說,一段關系能夠讓你發自內心的感到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楚秋懵懵懂懂的看着他,“那二哥你和哥哥成婚,你開心嗎?”
宋清野被楚秋問住了,他開心嗎?
宋清野來到這裏遇上了很多糟心事,楚聿也不是個會花言巧語的人,大多時候他都是沉默的,但是他總能為了自己挺身而出。
宋清野沒有回答楚秋這個問題,楚秋看着宋清野的側臉和他微微揚起的嘴角,心裏有了答案。
楚聿邁出去的腳收了回去,最後不動聲色的回了屋裏。
第二天宋清野原本要和楚大他們去隔壁雲溪村的,但是由于豆腐工坊剛開始,所以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去處理,不得已把考察鄭秀才人品的事情交給了楚聿,楚聿沉默着點了一下頭。
“會的。”
宋清野想着楚大和柳芸娘好騙,楚聿可不好騙應該沒事。
宋清野忙得腳不沾地,午飯還是楚秋給他做好端來的。
傍晚的時候,楚聿三人回來了,柳芸娘和楚大一臉笑意,楚聿面上沒什麽表情。
“怎麽樣?”
宋清野問了句,柳芸娘笑着對他說:“那鄭秀才是個有骨氣的,我們去的時候他還拿着書在搖頭晃腦的看呢,說話也是很有學識的樣子。我見他弟弟也是好的,嘴巴可甜了,他母親也是個利落的,把家中收拾得幹幹淨淨的,一個女人把兩個兒子拉扯長大也是不容易。”
“是啊,又親自說了嫁妝的問題,願意立字據表示絕對不會貪一份秋秋的嫁妝。老實的告訴我們只是現在家裏所有的錢都拿給他念書了,實在是拿不出多少聘禮。”
楚大補充了一句,宋清野微微皺了皺眉頭,難道真的是他多想了?
“這門親事就這麽定下來了?”
宋清野見楚大兩口子這麽開心,真怕他們倆一開心就定下來了。
柳芸娘嗔怪的看了楚聿一眼,“沒有,聿兒不同意,非說太倉促了,要再考慮一下,也虧得鄭秀才一家不是計較的。”
柳芸娘和楚大一致認為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但是楚聿在家中說話有分量,他們也是聽的。
柳芸娘又對宋清野說道:“清野,若是這事定下來,那五十兩嫁妝算爹娘向你借的,日後一定還上。”
宋清野推拒了幾句,說不用借,若是能成楚秋也是他的弟弟,五十兩他出了便是。
柳芸娘和楚大卻怎麽都不肯同意,非說這筆賬要算清,斷不能占他的便宜。
宋清野推拒不過,便說等定下來再說吧。柳芸娘和楚大這才沒有再說什麽。
柳芸娘去廚房做飯,宋清野拉着楚聿回了屋,“那鄭秀才怎麽樣?”
“清高,賣弄學識。”
看來楚聿不怎麽喜歡這位鄭秀才,“別的呢?”
楚聿搖搖頭,“看不出多大問題。”
宋清野聽楚聿都這麽說了,難道真的是他想太多?
“我不放心,明天我們倆偷偷去一趟。”
楚聿點點頭,“聽你的。”
說完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宋清野,宋清野注意到他的視線,給了他一個詢問的眼神,楚聿搖搖頭,往外走了出去。
宋清野不明所以,“他這是怎麽了?”
次日宋清野特意換了一身儒雅一些的衣衫,加上他原本就生得好,更加襯得他不似凡人。
“走吧。”
宋清野拍了一下楚聿的腰,他雖然想拍背,但是奈何身高不夠。
兩人悄悄去了隔壁雲溪村,但沒有往鄭秀才家裏去,而是往路上一個漢子走去。
“這位兄臺。”
宋清野裝成讀書人,他模樣俊秀,又穿得儒雅,那漢子一轉身還有以為是碰見神仙了。
“請問鄭秀才家可是在此處?”
那漢子聽了這話才反應過來,不是神仙,應該是個讀書人。
他有些踟蹰的拿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衣服,憨憨的笑道:“對,小公子可是去找鄭秀才的?”
“正是,在下聽聞鄭兄學識淵博,博聞強識,人品高潔這才前來拜訪,請求賜教一二。”
那漢子暈乎乎的聽了半天,才聽懂宋清野說的意思,他皺了皺眉,對宋清野說道:“小公子你莫不是被诓騙了吧,那鄭秀才的爺爺原是個秀才,所以這鄭秀才自小在他爺爺的教育下學識還是很不錯的,十三歲那年就下場參加童生試,去年才考上的秀才。這都二十了,考了足足七年,自從他爺爺去世之後就不行了,成天滿嘴之乎者也,拿下巴看人呢。他弟弟在鎮上賭場上工呢,手腳可不幹淨,說來也怕污了小公子的耳朵,他老娘也是,活生生把她公公氣死了,丈夫病重在床的時候還把她勾搭的野男人帶回屋去了。”
宋清野大驚,“這……這怎麽可能,這位兄臺這話可不能胡說。”
“小公子你是外面的不知道,這些事兒我們村裏人人都知道呢,不是什麽稀罕事兒。”
宋清野恍恍惚惚的道了謝,那漢子看着宋清野離開的背影搖着頭嘆了口氣,想起昨日到鄭秀才家去商議親事的那家人估計也和這位公子一樣被蒙在鼓裏吧。
“媽的,我就知道哪兒有那麽好的事情。”
宋清野氣得說了句髒話,楚聿捂住了他的嘴,“別說髒話。”
宋清野拉下他的手,“行,不說,太氣人了。”
兩人氣呼呼的站在路邊,正打算打道回府,楚聿一把拉住他,“等等。”
“怎麽了?”
宋清野順着楚聿的視線看了過去,一個穿着長衫的男人正在和一個穿着粉色長裙的女子在說笑,兩人一邊走一邊說,那女人時不時低頭巧笑倩兮。
“鄭秀才。”
楚聿解釋道,宋清野眉頭一挑,好啊,那邊和楚秋商議親事,這邊勾勾搭搭,真是好福氣啊。
那鄭秀才長得還算不錯,人模狗樣的,但是和楚聿一比就差遠了,不管是容貌還是氣質簡直是雲泥之別。
“楚春妮,二嬸的女兒。”
楚聿頓了頓又丢下一個重磅炸彈。
“這兩人怎麽會勾搭在一起?”
楚聿搖搖頭,宋清野看着不遠處一男一女,忽然笑了一下。
“我覺得他們倆很般配,你說呢?”
楚聿看着宋清野點了一下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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