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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峭的春風吹拂在宋清野的臉上,他剛從清聿齋的分店出來,分店已經快裝修好了,章程跟在他身後,對于這個進度很滿意。
“分店你覺得誰來當店長比較好?”宋清野問道。
章程思索了一下,說:“我覺得春蘭,做事利落,處事也井井有理。”
章程和他想到一塊去了,但是宋清野有幾分驚訝的是章程竟然沒有覺得春蘭是個女孩兒不适合勝任這樣的工作。
“你不會覺得春蘭是個女子,擔不起嗎?”
章程愣了一下搖搖頭,“沒有,她的能力是真的很強,而且又是老員工,對處理店裏的事情也熟練。”
宋清野笑了一下,“這麽看好春蘭,莫不是喜歡上人家了吧。”
章程慌忙的擺着手,“東家 ,這個可不能亂說,春蘭還沒出嫁呢,會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的。”
“我就是打趣你一句,這麽緊張?”
章程實在是拿宋清野沒轍,幹脆閉嘴好了,多說多錯。
“行了,我知道了,就按你說的辦,不過你要是真對春蘭有意,可以和我說。”宋清野話音剛落章程的臉就紅了。
春天一到,山上的花便開始次第開放,宋清野讓人去他買下的那座山上摘了不少花回來,他開始研制胭脂。
這個東西他以前有做過,所以工序還算熟練,只是要做出最好的效果,還需要多次嘗試。
宋清野回去之後,晚上吃飯的時候,楚秋忽然告訴他,再過幾日,常意亭就要離開這裏了,到時候他也會跟着走。
他說這話的時候不怎麽敢看宋清野的眼睛,他哥哥前腳剛離開,他後腳也要走,偌大一個家裏只剩下宋清野一個人,宋清野該多寂寞啊。
雪水一化,楚聿就帶着他的人離開了鎮上,他們一路往西走,聽說那邊有不錯的原料,楚聿臨走的前一天晚上,宋清野一晚上沒睡着,天還未亮的時候,楚聿便起身了,他沒有動,楚聿知道他沒有睡着,因為楚聿自己也沒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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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附身親吻了一下宋清野的額頭,“我會盡早回來的。”
宋清野忽然覺得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人揉捏着,難受極了,宋清野睜開眼睛看着他,“不必盡早回來,你安全回來就好。”
“嗯,我會的。”楚聿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平安符。
宋清野到底沒有抵過自己對楚聿的在意,就連不信佛的他也跑了一趟雲渺寺,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爬了上去,向主持求了一枚平安符,又花大價錢在寺裏為楚聿點了長明燈。
楚聿走的時候宋清野沒有去送他,那種場景他很不适應,會令他情緒低落很久。
楚聿離開之後,宋清野便開始忙碌起來,楚秋也是很少見到宋清野的人,難得聚在一起吃個飯,卻告訴宋清野他也要離開了。
“這麽快?”宋清野愣了一下。
“哦,也是,已經春天了,什麽時候走?二哥給你準備好盤纏,到時候就不去送你了。”
宋清野明明是笑着,楚秋卻覺得他有幾分落寞。
“二哥,對不起……”楚秋忍不住鼻子有點酸。
宋清野摸摸他的頭,“真正喜歡的事情,想去做就去,沒什麽好對不起的。你要注意安全,外面很危險的,別傻傻的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雖然有常意亭在,但是宋清野還是為楚秋感到擔憂,畢竟楚秋本性單純。
“嗯!我知道了,我會的,二哥你放心吧。”
楚秋裂開嘴笑着,露出一口皓白的牙齒。
楚秋過了沒兩天跟着常意亭走了,這下偌大一個別院裏就剩下宋清野一個人,雖然有仆役,劉媽他們在,可到底是清清冷冷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一個月後,宋清野收到了楚聿的來信。
楚聿的信很短,和他報了平安,又和他一訴相思之苦。
卿卿吾愛:
展信佳。昨夜江風微寒,輾轉反側,難以入睡,遂提筆寫下此信,多時未見,甚為思念,體可無恙?家中可還安好?去歲你救活的那株紫玉蘭可已開花?秋秋此時大抵已離開,你一人在家切記珍重,我一切安好,勿念。明晨便可登陸,屆時會将此信送往家中,約莫半月可到你手中。
言不盡思,再祈珍重。
你的聿
宋清野拿着楚聿送給他的信,來來回回翻來覆去的看,只看了一遍,他就會背了,楚聿的信實在是太短了,明知道這個世界的車馬慢,送一封信需要十天半個月,也不知道寫長一點,可是他看着這封短短的信,心裏還是高興的。
他看了好半晌才伏案提筆打算給楚聿寫一封長長的回信。
“小山,去把信送到這個地方去。”宋清野把地址給了石小山讓他去送信。
“是。”石小山拿着信封就跑了出去。
宋清野在鎮上每天的生活很充實,因為他很忙碌,現在清聿齋的分店過幾天就要開張了,他又加了點新産品吸引客源。
他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籌備脂粉首飾店鋪上,他剛讓石小山去送信,後腳溫庭春的人就來了。
“宋公子,我們東家說上次您讓他幫忙留意的玉雕師傅有消息了。”那小厮笑臉盈盈的走上前來說道。
宋清野最近正是愁這個問題,“真的?快進來,夏竹去倒杯茶來。”
“是。”夏竹福了福身子便下去了。
“宋公子您太客氣了,我幾句話說完就好。”那小厮有些不好意思的跟着宋清野進了屋。
夏竹很快就倒了茶水來,宋清野擺擺手,道:“不急,你喝口水慢慢說。”
小厮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喉嚨這才将事情一一道來。
小厮所說的玉雕師傅不是別人,真是鎮上有名的“漱玉齋”裏的師傅。
原來“漱玉齋”這兩年的生意越發的差,裏面的珠寶首飾又沒有什麽新意,逐漸便被鎮上富貴人家的女眷嫌棄了,她們寧願花大錢托人從別的地方帶好看的珠寶首飾回來,也不願意光臨“漱玉齋”,“漱玉齋”的東家也想過辦法,但是一直都沒有起色,生意雖然沒以前好了,但到底名氣在那兒,不至于開不下去。
只是前不久“漱玉齋”的老東家去了,這“漱玉齋”就到了他兒子手裏,他兒子不像老東家那麽念舊,剛好兒子在府城裏生意做得不錯,就打算賣了“漱玉齋”去投奔兒子。
宋清野一聽,立馬就起身往外走去,“來人,備車。”
“這位小兄弟我就不留你了。”宋清野塞了點碎銀子給小厮,便大步往外走去了。
小厮一瞧這宋公子為人親厚,對他們這些下人竟然如此大方,心裏不禁一樂,拿着宋清野給的賞錢,打算晚上喝兩口。
宋清野坐着馬車去了“漱玉齋”,他一進去就有一個夥計迎上來,“這位客官,您看點什麽?”
“你們東家在嗎”
店裏的夥計一聽,自己這才說了一句話吧,莫不是哪裏得罪這位貴客了?
“客官若是小的我哪裏做得不好,您請見諒,我們東家家裏正在忙白事,脫不開身。”那夥計愁眉苦臉的解釋道。
“你沒有哪裏做得不好,我只是得到消息說你們東家有意轉手這裏,我有意要收。”
店裏的夥計一聽,愣了一下,“您……您稍等片刻,我去和東家說。”
“嗯,不急。”宋清野順勢打量起漱玉齋,這裏主要是賣玉飾的,這些玉的款式的确不怎麽新穎,中規中矩,玉質也是普通的居多,估計是為了迎合大衆消費水平吧。
沒過多久,等他一一看完這裏的東西,夥計就帶着他們東家來了。
“漱玉齋”的東家是個中年發福的大叔,他掏出錦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我聽我店裏的夥計說,你想盤下我們店?”
“漱玉齋”的東家也沒有和宋清野廢話直奔主題,他這個店的位置很好,其實不缺人要,只是這裏的飾品他也帶不走,能夠盤下店鋪,又能盤下店裏的東西的人在這鎮上很難找到。
“對,在下宋清野,實不相瞞與其說是想盤下貴店,不如說是想要貴店的這些飾品還有貴店的師傅。”
“我叫雷華陽,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要這個店?”雷老板有幾分詫異,他以為這人是奔着他這個好位置來的。
宋清野笑道:“如果可以的話,我的确不想要。不過若是雷老板非要三樣一起出售,我也可以勉強收下。”
這樣財大氣粗的話,竟然是從一個十幾歲的哥兒嘴裏說出來的,雷華陽和他店裏的夥計都震驚得不輕。
“宋哥兒,你家中可同意?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啊。”說到底雷華陽還是怕宋清野糊弄他。
宋清野搖搖頭,“我是男人,不是哥兒,我家中一切事務由我做主。至于銀錢雷老板不必擔心,我既然能夠這麽快得到消息,自然有我的過人之處,這樣雷老板還不放心的話,若是價錢合理,我們當場便可以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雷華陽先是驚訝于宋清野是個男人,後又徹底為他的氣魄所折服,更何況宋清野說得有道理,他根本就沒有把這個消息發散出去,這麽快宋清野就已經得到消息了,這充分說明他背後有人。
“好!我就喜歡你這種痛快人。”雷老板朗聲大笑道。
兩人商議了一番,雷華陽以前雖然有幫着他爹打理生意,但是到底還是靠他爹,他對經商并沒有太大的喜好,三兩下就被宋清野把價格砍到了最低,關鍵是他還沒覺得有哪裏不對,歡歡喜喜的和宋清野定下了價格,簽了契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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