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糕點

另一邊,與沈玄淵分別後,楚言弈獨自一人走在回府的路上。

定遠府建在皇城西面,大部分達官顯貴的府邸都建在那邊,不過穆王府卻不在,穆王府建在南面雅靜之地,是皇上沈玄澤登基後特批的地。

再穿過幾個小巷子,便到定遠府了,楚言弈也不由加快腳步,可轉過彎沒走幾步,楚言弈便聽到頭頂上傳來一陣喚聲。

“公子,你能不能幫幫我,我的裙子被樹枝挂住了。”

楚言弈擡頭向上看去,一名妙齡女子,雙頰泛紅,正坐在樹杈上看着他。

楚言弈點了點頭,縱身躍上一旁的牆,在牆頭上走了幾步,便到了少女的身旁。他俯下身慢慢的幫少女将裙子從樹杈上弄下來。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證裙子完好無損,不過,楚言弈其實更想一劍斬斷樹杈或裙子,省事。

“好了,能下去了。”楚言弈說完便躍下牆頭,絲毫沒有幫助少女下去的意思,既然她能上去,那下去又有何難。再說男女授受不親。

少女倒也沒讓楚言弈幫她下去,縱身一躍,便輕盈的跳下了樹“多謝公子相助,若不是公子恰好路過,我還不知道要在這樹上坐多久呢。”

楚言弈禮貌的笑了笑,道“不必客氣,舉手之勞罷了,既然小姐已無事,那在下先告辭了。”說罷楚言弈便走開了。

少女望着楚言弈的背影,雙頰更加紅了。

楚言弈又走了一段路,終于回到了定遠府,剛進門,便聽仆人說“将軍要您回府後立即去見他。”

“父親,孩兒聽說您找我?”楚言弈敲了敲書房的門道。

“進來吧。”

“不知父親找孩兒所為何事?”

“你和穆王殿下感情很好?”楚邢開口便問道。

“我們是朋友。”楚言弈思量了下後說。現在還是這麽說較為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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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弈兒,無情最是帝王家,你不要太天真了。”

“孩兒知道穆王殿下有些無情,但是他在改變,他在慢慢變得重視感情。所以孩兒覺得這個朋友交的值得。”楚言弈直視楚邢道。

“穆王是否改變與你無關,與我更不相幹,我們楚家身為臣子只需忠于皇上,不該與其他皇室扯上任何關系!”楚邢語氣很強硬。

楚言弈雙拳緊握問道“那淑妃娘娘呢,楚家當初為何要幫她,我們不是只應該忠于皇上嗎?”既然話都說到這了,楚言弈就想把當年的事都問明白,他想知道,當年到底是因為什麽,楚家才向淑妃洩露了沈玄淵的存在,才讓他親手将沈玄淵送進了皇宮。

楚邢面對楚言弈的質問,愣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道“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記住遠離穆王即可,出去吧。”

楚言弈的拳又緊了緊,最後還是退出了書房。

既然父親不肯說,那便去找大哥吧,他一定全知道,楚言弈心裏暗暗決定明天一早便動身去北關,早去早回。

月起東方,中庭落霜。

“出來吧”沈玄淵坐在花園的涼亭中含笑道。

“阿淵看見我了?”楚言弈從一片陰影中走出。

“沒有只是聽見了一些響聲随口一說罷了。過來坐吧”

“阿淵莫非是想我了,所以只聽了些響聲,便猜是我來了。”楚言弈走過去笑道。

“不知道是誰想誰”沈玄淵挑眉看着楚言弈道。

楚言弈靠近沈玄淵,雙目含情的盯着他道“是我想你了阿淵”不論是含情的眸子,還是動情的話語,都如同一條無形的鎖鏈,将沈玄淵完全困住,動彈不得。

“王爺,你要的糕點。”寒衣拿着一個食盒,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打破了二人之間暧昧的氛圍。

沈玄淵連忙退後一些,與楚言弈拉開了距離,然後強裝鎮定的問道“楓桦做的?”

“不是”寒衣慢慢将糕點擺在桌子上“紫蘿做的,她很想讓王爺嘗嘗她現在的手藝,便趁楓桦不注意給換了。”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沈玄淵看着面前賣相極差的三盤糕點,唇角忍不住抽了抽。

“我看着她換的”寒衣異常的誠實。

“。。。既然是紫蘿的一片心意,那本王便嘗嘗吧。”說罷沈玄淵便要伸手去拿。

“王爺不介意的話,臣先吃一個吧”楚言弈握住了沈玄淵伸出的手道。

“別,你是客人,還是讓本王先吃,能吃你再吃。”他不忍心讓楚言弈去吃這東西。

楚言弈笑了笑道“還是讓臣先試試吧,臣以前在北關吃的東西經常會沾染很多灰塵。”

沈玄淵還是搖了搖頭堅持道“以前本王在宮外連掉在地上的都吃。”

寒衣看着眼前拉拉扯扯的二人,二話沒說便伸手拿起了一塊糕點吃了下去,一番細嚼慢咽後道“能吃”

沈玄淵抽出被楚言弈握着的手,不由站起身走到寒衣身邊,摸了摸他的頭,無奈的笑道“你這孩子,真是的。”

楚言弈之前的笑意沒有了,默默拿起了一塊糕點塞進嘴裏,沒錯只有能吃的程度,這糕點是放醋了嗎,這麽酸。

“寒衣你先回去吧,本王和楚少将軍還有些事要說”沈玄淵笑着對寒衣說道。

寒衣點了點頭,離開了。

沈玄淵轉過身去,也拿了一塊糕點嘗了嘗“太甜了”

楚言弈又露出了笑容,他倒了杯茶給沈玄淵,問道“阿淵,你有什麽事要和我說”

“也沒什麽事,只是覺得寒衣在這你不自在,便找了個借口,讓他回去了。”沈玄淵其實是想說一下關于這次太後壽宴,諸王回皇城的事,但轉而一想,寒衣三人并未查出如何異常,那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阿淵在為我考慮?”楚言弈笑了笑又湊到了沈玄淵的身邊。

沈玄淵看了他一眼,未吭聲。

“阿淵,其實我有話和你說,我明日一早便要回北關一趟,可能有幾天不能見了,不過我會趕在太皇太後壽宴之前回來的。”楚言弈有些憂傷的說道,他很舍不得。

沈玄淵聽完感覺心裏空了一下,但面上還是一如往常“怎麽了,北關出了什麽事嗎?”

“北狄這幾年還不敢放肆,我此次回去是為了向兄長詢問些往事,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阿淵你能不能替我向皇上告假,我此次是秘密回去,不能讓父親知道。”

“可以,不過此去路途遙遠,你要小心。”

“嗯,好,那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府,你早點休息。”楚言弈笑了笑,他必須走了。他怕再不走,他會忍不住去抱抱沈玄淵,但是二人關系才剛剛有起色,一定不能因為他一時的無法自制再惡化了。

“從正門走吧,我送送你”沈玄淵看着楚言弈還欲走牆出去,忍不住說道。

楚言弈轉身笑着道“好”

送君千裏終有一別,何況從花園到正門這麽短的距離,分別不過須臾。

沈玄淵送走楚言弈打算沐個浴便睡了。

可沐浴是做到了,但這覺是無論如何都睡不着了,若是在宮裏的幾年還好,失眠對沈玄淵來說還算不上什麽,但這幾年安穩日子過得自在,他每夜都睡得很沉,冷不丁睡不着,這滋味還真不好受,只要一閉上眼睛,他的耳畔就會回蕩起楚言弈那句‘有幾天不能見了’心裏就不太好受。

我什麽時候陷得這麽深了?切!還不如沒有感情呢,起碼我還能睡個好覺,走就走呗,告訴我幹嘛,煩人!沈玄淵躺在床上一遍一遍的抱怨着。

卯時将至,沈玄淵再也躺不住了,他穿好衣服,在院子裏走來走去,想着要不要去城門口送送楚言弈呢,可去了又該說些什麽呢?真是煩死了。

“王爺,您醒的真早”管家拿着一個食盒有些詫異的向沈玄淵打着招呼。

“你拿的是什麽?”沈玄淵看着那個食盒問道。

“哦,這個是楚少将軍剛剛送過來的,他說是送給王爺您的,還說第一次做,做的不好,應該是什麽吃的吧”

沈玄淵頓了片刻,便立刻跑出了王府,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追出去,但就像楚言弈每次見面都說想他了,一樣,他也想他。

沈玄淵的輕功不算差,全部施展出來,終于在将至城門的一條小巷裏追上了楚言弈。

“楚言弈”沈玄淵喊了一聲,吓到大公雞打鳴兩聲。

楚言弈調轉馬頭,看着沈玄淵,他有些不知所措。

“本王等你回來”

楚言弈笑了,下馬跑了過去,将沈玄淵整個人都摟進懷裏,他忍不住了,也不想走了。

沈玄淵拍了拍楚言弈的肩膀,日出,晨光鍍金。

“咳,放開吧,你早去早回。”過了一會兒,沈玄淵紅着臉道。

楚言弈舍不得放開,就裝作沒聽到的樣子,不過手又緊了緊。

沈玄淵無奈的笑了一下,剛想說些什麽,卻被楚言弈抱着轉了一圈。他有些懵,這是要幹嘛?

楚言弈松開抱着沈玄淵的手,将他護在身後面色陰暗的朝一個方向看去,無數亭臺樓閣,哪都有藏人的可能。

“怎麽了”沈玄淵皺眉問道。

“剛剛感覺到了威脅”

“感覺?”

“沙場征戰必有眼力所不能及的地方,想要活命,感知威脅的能力一定要有”楚言弈向沈玄淵解釋道。

沈玄淵點了點頭,沒有懷疑,忽然視線被一物吸引,便快步走了過去。

“你的感覺挺準啊,又救了我一命。”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讓你們秀恩愛,不知道秀恩愛,死得快嗎

---某喪心病狂的親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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