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切膚
傅觀寧的身體抖了一下。
緊接着他就被放倒在沙發上,他看見溫凜壓下來,眼睛是暗沉沉的黑色,不是是逆光的原因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他知道這個情況下的親密舉動不那麽好,,他只是閉上眼睛。
嘴唇受了輕輕的一觸。
然後立刻分開。
電光火石那麽快。
傅觀寧紅了臉,慌亂地擡眼看溫凜,發現對方的面孔依然近在咫尺:“你不拒絕我?”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多了一分戲
谑與暧昧,就那樣盯着他。
意識到這眼神和兩人共舞那次溫凜的眼神極為相像,傅觀寧随即就要把頭扭開,而溫凜卻伸手強行捧住了他的臉,不肯讓他回避,拇指還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地刮了刮:“你喜歡我這樣的,是不是?”
“我喜歡的是……”眼見誤會要加深,傅觀寧忍不住要開口解釋,到了最關鍵的部分卻住了口,因為溫凜先一步将他的浴袍扯開了。
……
溫凜解完那條系帶,直接拿它在手上繞了幾圈,用力抽出,又松手任它落地。
……
“……冷”他被盯得實在沒辦法,只能半真半假地裝可憐,雙臂疊交抱住上半身,腳微微收回,做出蜷縮的模樣,期望丈夫能不要再對自己施以精神上的折磨。
“冷?”溫凜伸手将他抱着坐起來,随後把剛開的那瓶酒給他,“喝一點就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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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那懷抱有些暖意,也大約是他本來就不會拒絕丈夫的要求,他竟然接過瓶子,真的喝了一點。
溫凜用有熱度的幹燥的手摸了摸他微涼的緊繃的皮膚,不知道是不是哄誘地說:“一小口不夠暖身體的,再喝一點。”
酒液的酒精味不太濃,甜絲絲的,喝着像葡萄汁,傅觀寧感覺挺安全,就又喝了一點。
那酒的确不是很烈的,但對傅觀寧這種本就沒什麽酒量的人來說,和茶水到底是不同,小半瓶下去,細嫩的肌膚是肉眼可見地由白皙變得潮紅。
“是不是熱些了?”溫凜伸手摟住他。
……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掩面逃離,溫凜就吻了過來……他品嘗到了煙草淡淡的苦澀味道。
……
溫凜終于放開了他,稍稍拉開距離端詳他的面孔與身體。
他的眼裏是羞怯與茫然,還含了薄薄一層淚。
溫凜忽然笑了,他想自己好似蹂lin了一個飽受衆人喜愛的天使。
……
傅觀寧根本說不出話,只一味覺得自己在丈夫的描述下變得yin蕩了,又羞又怕地只想找地方躲起來。
可是他走不了,不是受到驚吓四肢無法動彈,也不是剛剛經歷了高潮渾身癱軟,而是丈夫的眼睛始終盯着他,如果眼神是有形的,那麽他現在已經被綁成了一只蛹,渾身密不透風。
……不,這種感覺是獵物被蜘蛛纏裹後丢在網上,等待着蜘蛛來享用。
丈夫起身去扔掉那些垃圾,這讓他松了一口氣,仿佛是窺到一線生機。
然而丈夫俯身在他的頸窩吻了一下,露出一個含義莫測的笑容,對他說到:“坐在這兒等我,冷了就再喝一點酒。”
幾分鐘後,溫凜回來了,看到他在沙發上縮成一團,手裏捉着酒瓶乖乖地等自己,感到非常滿意。抓過傅觀寧手裏的酒瓶,他灌了自己幾口,放下酒瓶後,轉身掀掉了對方披着禦寒的那條浴袍,然後坐過去摸了傅觀寧的頭頂:“乖,趴到沙發上。”
傅觀寧還是有些怕,于是輕聲懇求:“我們上樓去好不好……”
他知道卧室床頭櫃的抽屜裏有沒拆封過的潤hua液等用具,是新婚時就有人備好的,至今未曾啓用。
對方從他背後壓過來,氣息噴到他耳道中:“在這裏,不行嗎?”
“那你輕、輕一點……”傅觀寧聽見自己的聲音是哽咽發顫的,他随着溫凜的壓迫慢慢趴伏到沙發上……
……
在這親密的痛楚中,他混亂地喊道:“學長……”
……
“說起來,我和司遠都是你的學長,我和他的性格喜好也有相似之處,是不是?”
傅觀寧已經疼得變了臉色,張嘴想發聲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唯有抓住沙發上的靠墊。
“他說我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當時我想,怎麽會有人不懂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呢?”溫凜把手蓋在他的手上,耳語道,“看了現在的你,我明白了,确實會弄混的,你口口聲聲說有喜歡的人,不是也沒拒絕我嗎?是不是只要相似,無論是誰都無所謂?”
……酒精令傅觀寧昏沉,他指揮不動自己的身體,無從辯解,只能在丈夫的懷抱中承受痛苦,然後無聲地哭泣。
抽泣的聲音漸漸大了,溫凜俯身去看,看到眼淚溢出他的眼眶,胡亂地流,沙發和靠枕上都留下了濕跡。柔軟的眼神裏寫滿了脆弱,瞳色淡淡的,水晶一樣好看。
溫凜“你先前是不是在把我想象成他?現在想象不了了,對不對?”
“……”
“可是我沒辦法把你想象成別人。”
“…………”
“知道我為什麽要在這裏跟你做嗎?”溫凜親吻他被淚水打濕的面孔,“你總是待在廳裏看書,以後你每次坐在這裏,就會想起我們今晚在這裏做的一切,那是種什麽感受呢?”
傅觀寧透過淚眼去看那只和他十指相扣的手,用極細微的聲音說:“戒指……”
“摘了,不過你的也摘了,不是嗎?”溫凜撚他軟綿綿的指肚,“都不戴的話,像偷情,确實過于刺激了。不過要是都戴着的話……你真的想跟我過個三生三世嗎?”
溫凜越是說,傅觀寧越是哭,哭得眼淚越多,溫凜就越滿足,獎勵似的把細密的親吻印在他發鬓上……
……
一場酷刑熬過去
,傅觀寧終于癱軟在丈夫的臂彎中。待到他透過氣,不哭了,他開口,聲音嘶啞着說道:“我要回房間……”
“好。”溫凜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溫和飄忽。
……
丈夫一手托起他的後腦勺,一手托住他的臀部,像抱孩子一樣把他抱了起來,可他畢竟不是孩子,感覺到自己有向下滑的跡象後,瞬間清醒了些,肌肉緊張起來,他腿腳并用地抱緊了丈夫。
溫凜就這麽抱着他往樓上走,走得堪稱從容不迫,這種從容讓他感到可怕,因為覺得對方好似并不在意他會摔倒。
溫凜捏了他一把:“放松。”
他試着放松,卻根本做不到,呼吸逐漸急促破碎起來,他慌張得又要哭泣。
溫凜安慰般地撫摸了他光潔的後背:“傻。”
呢喃裏混雜了笑意。
“我不行……”傅觀寧六神無主,眼裏噙了淚,“我怕……”
溫凜吻掉他眼角的淚花,把他一路抱到卧室的床上,随後就着抱他的姿勢坐下。這個角度在溫凜看來更好,因為可以從正面欣賞傅觀寧泫然欲泣的表情。
他的預期是對的,傅觀寧哭成了一只兔子,鼻尖都是粉紅的。
……
“我現在覺得,卧室才是你每天待得更多的地方,在這裏做會更好。”
傅觀寧停歇的眼淚果然再次冒了出來。
溫凜還不罷休:“你也覺得稀奇吧?自己這麽快就接受了另一個男人,還是說,其實你早就設想過自己現在的這副模樣?”
“沒有……我沒有……”傅觀寧無力地回答他。
他在***中逐漸力竭,感覺自己好似一只紙皮燈籠,被捅出了一個豁口,風源源不斷地灌進來,要将內中的火苗吹熄了。
***
溫凜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書房隔壁的卧室裏。
這不是他第一次在卧室中醒來,所以并未對此感到吃驚,然而兩秒之後,他有了新發現——他正抱着一個熱乎乎的身軀,而對方睡得很沉,腦袋貼在他的胸口上,手搭在他的腰上。
他低頭一看,霧金亞麻的發色,顯然是傅觀寧。
意識到對方身份的時候,他也憶起了昨夜的荒唐。
但他還來不及多想,就看到床頭鬧鐘顯示的數字——已經逼近助理接自己去上班的時間了。
徐伯怎麽沒來叫起床?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睡在了卧室,估計已經去書房敲過門後發現沒人,當他是徹夜不歸。
掀開被子,映入眼簾的是白皙身軀上的幾處淤紫。
溫凜愣了愣,倍加小心地退出了他的懷抱和被窩,而後又替他蓋好了被子,這才從更衣室裏找了套衣服披了出門。
鎖舌咔嗒複位的那一刻,傅觀寧睜開了眼睛。
其實是他先醒的。
被難受醒的。
他赤着腳一深一淺走到浴室裏,艱難地将自己裏裏外外洗幹淨,就着保溫壺裏快要涼掉的水服下消炎藥,含了一粒解酒糖,這才回到床上。
睡夢中的丈夫胡亂地把他抱進懷中,把他抱得好緊,緊得他覺得微微有點壓迫呼吸。
他擡頭,借着熹微的晨光去看那張臉,對方的眉頭蹙着,嘴唇抿得很緊,是很苦惱的模樣。
是不是又做噩夢了呢?
他把手伸過去,撫摸丈夫寬厚的背,眼睛始終看着對方。
丈夫的頸部已經有了紋路,而鬓角的頭發,根部居然泛了白。
他突然感到心裏一酸。丈夫不再是他記憶裏那個少年了,可也才三十歲。三十歲,身上就已經有衰老的跡象了。
可這白發,他此前并未見過,難道是一夜生出的嗎?
他閉上眼睛,抱住丈夫。
我知道昨晚你太傷心了,我不怪你。等你醒來,我們好好談談,讓你知道從今往後我人也是你的,心也是你的,你忘了他,我們好好做夫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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