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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起雲走在集市上,四周人頭攢動,這裏就是老者說的坊市。但是在她眼中,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凡人集市罷了。

傅起雲一襲紅衣走在街上,不少人投來疑惑目光。

大部分鬼物沒有實體。但是傅起雲有了實體,衣服是能換,但是她沒有錢去買新的衣服。

錢是陽剛之物,尤其是萬人碰過摸過,又被世人惦記着,信仰彙聚在一枚小小的錢幣上。對于她這種陰靈最為致命。

所以她索性就把喜袍衣擺處繡着的喜慶圖案給撕掉,不得不露出些許腳寰。

光天白日之下,一個身上沾染了血漬的女子走在大街上,是何等的吸引人的匪夷所思的目光。

從猜測到帶着趣味的打量,有人臉上露出鄙視神情。有人則是惋惜。

傅起雲自然感受到了他們的情緒。鄙視什麽?鄙視她不守婦道?惋惜什麽,惋惜她是個瘋子?

她心中沒有波動。其實老者說的沒錯,她若是不盡快找到新的的魂魄,那麽她這個人就是一具行屍走肉。對任何事情都沒有什麽反應。

十年,她必須要加緊時間。

此地明明如此普通,但是老者說這裏也是一處修煉者所在的坊市。傅起雲在這裏轉悠了一圈,愣是沒有看出有什麽不同。

日頭強烈起來,傅起雲在一處偏僻角落躲着,同時也躲避着衆人打量的目光。

她到底要怎麽樣才能進入拂塵宗?

這群人中間有誰是修士?

砍柴賣柴的,擺攤買一些小玩意的,來來往往的人……

傅起雲朝一個算命攤子走過去,她心中沒有底。但還是要問問。

“姑娘要算什麽?”對方是個有着山羊胡子的的老人家。眯着一雙渾濁的眼睛,似乎有點看不清楚。

傅起雲想了一想:“大師,我想算姻緣。”

她的姻緣便是顧源,手上的紅線便是證明。

若是這道士胡說,那他便是騙子。若是說對了,她就問問對方拂塵小宗在什麽地方。

“姑娘測字吧。只是我這裏測字三文錢,手相五文。”

“還沒算就要收錢,若是你胡亂說我豈不是虧了?”傅起雲以前幫家裏買菜,對付這種情況倒是熟練:“若是你胡亂說一些話來哄騙我怎麽辦?”

“哎,老夫哄騙你個小娃娃幹什麽?”對付不屑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很是生氣。

“今日來求個姻緣,自然不會少你這幾文錢。”傅起雲手上沒錢,若是這道士收對了,她就将頭上的簪子給他。

這是顧家的彩禮,上好的白玉凝脂簪子,雕刻着祥雲游鳳圖案。當初她很是喜歡,娘親手将這簪子插在她的發鬓中。現在拿着這個東西,傅起雲心中是說不出的膈應。

傅起雲在紙上寫了一個林字。

老者仔細看了看,信口說道:“哎呀這是個好兆頭,雙木成林,姑娘如今你現在是單身一人,不出多久就能找到一生的良緣!”

旁邊還有一個擺攤的小老頭,嘿嘿一笑,說道:“姑娘你別聽着老頭胡說。他就喜歡說些喜慶的話賺銀子。”

傅起雲朝他行禮,問道:“那這位仙人恐怕是有高見了。”

“你這字雖是成雙成對,但是貌合神離,雖有緣卻無分。姑娘現在是在找什麽東西麽?”這個人說話直白。

傅起雲一抿嘴唇,道:“還請前輩指點!”

“什麽前輩不前輩,我看你在這集市中賺了許久,不買東西只顧着往人身上看。不是那偷雞摸狗的小偷,就是來尋仙問道的。”他道。

傅起雲快步走向那道士,連忙道:“前輩知道?”

“不就是拂塵小宗麽?我當然知道。你這樣子應當是遭遇變故想要成為修煉之人。我就是拂塵小宗的接引之人。這是接引的牌牌,你拿着這東西就可以進去了。只是……”

他眼神一轉,話語也随着一頓。一只手放在桌子上。大拇指和食指互相摩擦,一副見錢眼開的模樣。

手上還抛着一塊木牌牌。傅起雲将自己手中的簪子遞給他。對付非常識相的把木牌給了傅起雲。這上面的文字看起來是個鬼畫符,一般人估計也不會相信這個道士的鬼話。

但是傅起雲看過其中的一個字。

是個“入”字。

也是因為這樣,她才會相信這個人的話。

“這是拂塵小宗的接引牌,到時候你等着,自然會有人來接你去山上。”當然沒有一點點靈氣的,沒有靈根之人對方不會過來。

就看這個丫頭的運氣怎麽樣了。

傅起雲拿過牌子,想了想就在他身邊呆着不走了。

“這簪子是我全部的身家,若是你騙我,我還得要回來。”傅起雲開口。

“你!”道士也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招。想了想,這姑娘也是人,是人總會餓。到時候他立馬就換個地方,看對方怎麽找自己。

這簪子到了他手中可別想再拿回去!

傅起雲站在他身邊,時辰不知道多久。

反而那道士自己忍不下去了。“姑娘你不餓嗎?”

傅起雲一愣,道:“還沒有。”

反正死後她就沒覺得饑餓過。

老道士自己先忍不住了。她一個大姑娘站在自己的面前,哪裏還有人會過來啊。“姑娘,這牌子我是真沒騙你,這就是拂塵小宗發給我等的。只要想去試練之人都可以拿到。诓騙了你一根簪子倒是我不對。但……”

“真沒騙我?”

“明日起大霧的時候,你拿着這木牌然後一路朝着集市外面,也就是東南方向走。看到一座大山,山上有這房屋,那裏就是拂塵宗的地界。”

“若是我沒拿着這木牌呢?”

“那拂塵宗只會把你當做誤闖入的凡人,消去你的記憶,再送回來便是了。”

傅起雲點點頭。找到了就好了,反正還是要去試試運氣。

“哎,姑娘你怎麽還不走啊?”道士想走了。他就擔心這姑娘沒進入宗門,到時候死乞白賴要求退還簪子。

傅起雲沒多想,解釋道:“身無分文,在前輩這裏尋個落腳的地方。”

道士徹底沒有了脾氣。好吧,好吧,站在就站着。

“姑娘,你穿的這麽少不冷麽?”算命先生閑得無聊開口問。

傅起雲一愣,淡淡道:“我一點都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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