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謝天是溫涼的

風鈴叮咚響了一聲,顏初臉上帶着一抹得勝歸來的微笑,邁着款款的步子走進了餐廳。

“您好,請問您就是謝銘先生的客人嗎?”服務員彎着腰禮貌熟練地問道。

顏初“嗯”了一聲,擡手随意地拉了一下肩膀上單肩包的帶子,這是她剛買的包包,限量版的,全球只有五個,毫不意外地看到女服務員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羨慕的神色,顏初臉上的笑意更加濃了。

穿過幽靜的小道,服務生領着顏初到指定的包廂裏,把手上的托盤放在小圓桌中央:“這是謝先生為您點的甜點,要您先吃一些墊墊肚子。”

“他人呢?”她疑惑。

“謝先生說臨時有點兒事,馬上就過來。”

她忍不住蹙了蹙眉,但很快又笑着說:“沒關系,我等着就是了。”

服務員關門出去,她頓時卸下臉上的僞裝,一把将包包從肩膀上扯了下來,扔在了座位上:“艹!什麽東西!還讓老娘等!”

好不容易緩過神,她開始打量了一下這裏,這包廂雖然很大,但只适合兩人用餐,圓桌精致奢華,上面的小瓶插着一支芳香的玫瑰,旁邊是罩着不鏽鋼圓罩的甜點。

她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明明一樣的飯菜一樣的味道,偏偏裝潢好了點兒就這麽的貴,看來有錢人果然都是傻的,想到以前自己被這種“高檔飯店”當成狗一樣的唾棄,心中那股恨意便一下子升騰了起來。

她一把拿過盤子,打開一看,發現裏面是小半塊黑森林蛋糕,黑色的巧克力上放着兩顆小櫻桃,造型美得讓人不忍心下口。

顏初看了眼空無一人的門外,幹脆扔掉手邊的小勺子,端起盤子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腮幫一鼓一鼓地咀嚼着甜膩的巧克力,混合着唇齒間入口即化的松軟蛋糕,她舔了舔嘴角,連忙拿出紙巾和口紅,重新補了一下妝。

謝銘推門而入地時候,正看到顏初拿着精致的鋼勺往那厚薄剛好的唇瓣中送着蛋糕。

她擡頭,明媚的眼眸此刻凝結着一片霧氣,看上去可憐巴巴,對上那雙與謝天相似的黑眸。

謝銘這幾天好像突然憔悴了許多,肯定是因為自己跟謝天訂婚對他的打擊吧。

“今天找我有什麽事兒?”謝銘一如既往地言簡意赅,有意地繞開她,坐到了對面,畢竟是弟弟的未婚妻,木已成舟,他自然要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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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初委屈地看着他,唇瓣輕輕地抖着,給人感覺似乎只要一張嘴眼淚就會掉下來。

謝銘頓了頓,語氣放緩了一些:“怎麽了嗎?”

顏初聞言立即低下了頭,肩膀忍不住微微顫動起來:“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如果我不回來,溫涼就不會賭氣離開了,她也不會一時糊塗做出這種事情,也會順理成章地嫁給謝天過上好日子,都是我的錯。”

已經從謝天口中得知了那女人必死的事情,她便迫不及待地把謝銘約了出來。

面前的可人兒太過悲傷,謝銘都忍不住想要過去抱住她安慰一下,如果不是剛才在門外聽到她那一聲怒罵時,此刻他估計早忍不住要對謝天橫刀奪愛了。

他有些複雜地看着顏初,一時間好像在她的身上看到不同的重影一般。

奇怪,謝銘竟然沒過來安慰她,氣憤之餘,顏初把一切都歸咎于自己跟謝天訂婚這件事兒上。

“謝銘哥哥,我不能嫁給謝天,我不能再對不起溫涼了,謝天該是溫涼的。”她低聲啜泣着,有意無意地提醒着他,也順便把自己擇出去,畢竟跟謝天訂婚的一開始就是溫涼,只不過溫涼走後這件事兒就被暫時擱置了,直到自己回來,謝天重新對她展開追求,兩家覺得二人情投意合,就突然又把這件事情提上日程,顯然是出乎了顏初的意料的。

提起溫涼,謝銘瞬間變得有些煩躁:“你是想讓謝天跟那個女人冥婚嗎?”

她一愣,雖然夏明一直給人的感覺不是很親切,但起碼對她一直紳士有加,從未嗆過她,一時之間她都有點兒不知道怎麽開口。

“先吃點兒東西吧。”謝銘按下上菜鈴,很快一隊的服務生便端着盤子依次走了進來。

看着菜色,顏初才緩緩回神,謝銘依舊還是喜歡她,不然怎麽能都是她喜歡吃的呢?

謝銘看上去沒什麽胃口,靠在凳子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煙,看着窗外的雪花,眼神中帶着一股不能掩蓋的哀傷。

顏初理所當然地以為謝銘礙于自己的身份只能放棄跟她的感情而選擇讓給了弟弟,可是直接說出口自己不想跟謝天在一起而愛上了謝銘?顯然不符合名媛的風範,名媛是不可能主動開口的,于是她轉念一想,低頭扒拉着菜:“我不能再對不起溫涼了,她都已經死了,我不能再搶她的東西了,我一直把謝天當做姐夫對待的,而且我們兩個性格也不合适,我更喜歡沉穩一點兒的,就算比不上謝銘哥這樣哪怕能沾點兒邊就好。”

言下之意,我不喜歡謝天,你是我的理想型。

謝銘煩躁地捏捏太陽穴,半天,冷冰冰地丢出一句:“既然都訂婚了,就靜下心吧,別想些有的沒的了。”

說罷,只見謝銘突然起身,系上了西裝的扣子,一副準備離開的樣子:“你放心,那個女人的事兒我會處理,你們兩個好好準備結婚吧。”

她一句“等等”還沒說出口,謝銘已經摔門而出。

他噔噔噔地走到車庫,司機正在那裏等他:“大少爺,老爺說今晚想見……”

“回家回家回家,”他不耐煩地握着拳,謝天給他打電話說顏初想跟他一起吃個飯時,還單純的以為顏初只是有些無法接受溫涼的死,但是這場談話讓他并不這麽覺得,她似乎只是想借助自己把這場商業聯姻給破壞掉罷了,對溫涼的離去的哭泣,在他聽見那句十分不符合她性格的怒罵後顯得有些假惺惺的。

“真的不去老爺那裏嗎?”司機不确定地問道。

“回家!”

畢竟家裏還有個“煩人”的家夥等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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