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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時之政府借用刀劍付喪神的力量,從普通人中大量挑選擁有靈力者成為審神者,希望以量取勝之後,刀劍付喪神暗堕一直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雖說刀劍付喪神擁有了人類的外形,受到自己前任主人和時代的影響,擁有不同的性格、想法和愛好,但從本質上來說,他們都只是被人握在手中使用的武器而已。
但也是因為他們擁有了人類的身體和超越絕大多數人類的優異表象和氣質,還要将一個“曾經的普通人”當做主君侍奉,并聽從人類主君的命令……
問題就這樣出現了。
一個人是否擁有靈力可以跟時之政府簽訂合約成為審神者,跟他本身的品格高低沒有任何關系。更不要說從一個普通人成為超脫普通人存在的審神者,擁有一大群聽命自己、能由自己決定生死的刀劍付喪神,這種落差極大的身份轉變。
面對這種情況,很多普通人都沒有辦法擺正自己的心态,去當一個“默默無聞”的“維護人類歷史不被改變”的英雄。時之政府也沒有考慮過開展什麽培訓班的想法,只是在戰鬥相關可能會碎刀的情況下提示一次,重傷的刀劍繼續戰鬥可能會降低忠心程度、出現碎刀的情況而已。
除此之外,時之政府沒有給出任何對審神者的約束,反倒是會見縫插針的給萬屋打廣告,明示暗示審神者們“氪金能夠使你變得更強”。
沒有辦法擺正自己心态的審神者們似乎将這當做了一場“美妙”的可以“恣意妄為”的夢境,而那些被他們召喚出來的刀劍男士們就是最直接的受害者。
身為本體,擁有被不少審神者召喚經驗的正宗,在一期一振和五虎退被送來之前為薩菲羅斯簡單的例舉了一些自己經歷過的暗堕本丸。
“曾經有一個召喚我的審神者現實裏的職業是一名心理醫生,自從成為審神者發掘了對自身靈力的運用,他在催眠上小有建樹。他對不停鍛刀送去出征維護歷史沒有什麽興趣,反而将自己召喚來的每一把進行催眠,灌注跟刀劍本身相逆的思維……他把這當做一場非常有趣的實驗……
“不用考慮任何人權的問題,即使碎刀也可以重新召喚。他對刀劍的稀有度并不挑剔,只要是能夠作為實驗體就好了……
“在我來到他的本丸時,很多刀劍都已經瘋了,我也差點中招。”正宗垂着眼眸,淡色的眼眸看起來極為清冷,眼底卻有濃烈的火焰,“他看起來是一個非常值得信賴的人,但是……在我同他談論薩菲羅斯大人的時候,他卻不停給我灌輸薩菲羅斯大人是壞人的想法,還通過催眠僞造了很多沒有發生過的記憶塞進我的腦子裏……
“後來我把他殺了,為了防止自己暗堕,我跳了刀解池。像是他這種因為自身職業關系拿刀劍付喪神作為實驗體的審神者還有不少。”
在薩菲羅斯的注視下,正宗飛快結束這個短暫的故事進入下一個,“不過這種相對暗堕本丸來說算是少數,比較常見的暗堕本丸……基本上都是審神者對刀劍男士懷有不正當的感情,他們使用極為卑劣的手法,将本丸變成了自己的後宮,他們将一群本該死在戰場上的戰士,變成了一群為了寵愛可以用盡手段的卑劣者。
“還有就是沉迷鍛造稀有刀,對極為常見的刀劍付喪神毫不珍惜,動辄碎刀的審神者。
“以及更加惡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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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正宗停頓了一下,“來到這裏的不少刀劍有刀派之分,他們之間也有一定親疏遠近的關系,如同朋友或者親人。最為常見的便是粟田口刀派,擁有衆多短刀、部分脅差、打刀和四花太刀一期一振。
“按照輩分來說,粟田口的所有短刀幾乎都是一期一振的弟弟,而且他們大多是都很常見。
“有一些極為惡劣心靈扭曲的審神者,非常喜歡看到親人相殘的畫面,他們不止是當着粟田口刀派的面前殺死他們的親人,甚至讓粟田口刀派自己動手殺死親人……
“薩菲羅斯大人,”正宗擡起眼眸直直的看向薩菲羅斯,“這正是那個借用了溯行軍力量的女人對手下所有刀劍做的事情。在那個本丸之中,能夠□□脆利落的碎刀,已經是極為仁慈的結果。在我到達那個本丸的時候,幾乎所有刀劍都出現了暗堕的情況……我沒有辦法坐視這樣的情況不理……”
因為正宗刀的稀有和他獨特的性格,那個本丸的審神者對待沒有刀派的正宗幾乎可以乘坐“嬌寵”的程度。
除了不讓正宗刀有跳刀解池和鍛煉自己的機會,她确實把自己能夠想到的東西全都送到了正宗面前。
正宗在那個本丸中活的像是一個上位者,接受其他刀劍們的侍奉。
除了幾把同樣受到“優待”的稀有刀之外,所有的刀劍都要稱呼他為“正宗大人”,在言行上表現出極度的恭敬。每一把刀在那個本丸中都活的死氣沉沉、戰戰兢兢,只要稍微行差踏錯,就會看見自己的“親人”、“朋友”被審神者在自己面前“千刀萬剮”的畫面。
那是比殺了自己還要無法忍受的場景。
正宗刀就是在那樣的一個本丸之中,想盡辦法保護其他刀劍、提升自己,最後跟那個女人刀劍相向。
很多東西正宗沒有說出來,可薩菲羅斯卻能夠想象到正宗在那樣的本丸之中将會經歷什麽。
薩菲羅斯的聲音很輕,“很多刀劍暗堕了嗎?”
正宗的身體有些微微顫抖,但他維持着自己的冷靜,“是的,很多刀劍無法忍受這樣的場景全都暗堕了。他們想要殺死那個女人,但是那個女人很強……她将所有瀕臨暗堕的刀劍全都碎刀了,然後再召喚新的刀劍付喪神……”如同一個輪回。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暗堕的刀劍将會失去所有的理智和感情,剩下唯有瘋狂與毀滅,最終連他們自己也會被這種瘋狂所吞噬。我不忍心看見他們暗堕,卻也無法阻止……我唯一能夠做的,只是答應他們,一定會讓那個女人死無葬身之地,然後在他們真正暗堕之前殺死他們,薩菲羅斯大人……”
薩菲羅斯接住了正宗伸過來的手,他看着正宗刀顫動的雙眸和掩藏其中無法言喻的痛苦,他聽見正宗刀一遍又一遍的呼喊他,“薩菲羅斯大人……薩菲羅斯大人……”
就是這個聲音。
穿透了所有的時間和空間,到達了另外一個世界的應許之地,傳進了他的耳中。
一遍又一遍的祈求,“薩菲羅斯大人,如果你能聽見我的呼喚,請回應我。”
即使是一個經歷風雨的成年人在面對這些事情的時候都不可能很好的處理,更別說曾經只是單純作為武器存在的刀劍而已。
薩菲羅斯從時之政府那邊明了,每一個被召喚的刀劍付喪神分靈都是“全新”而又“純淨”的,并沒有其他分靈在成為付喪神之後的記憶和感情。
所以不管其他的分靈都經歷過什麽樣的人生,又從這些經歷中悟到了什麽樣的道理,剛被召喚的付喪神分靈們都沒有這些感悟,他們唯一記得的,只有曾經身為刀劍時的記憶而已。甚至因為經歷過戰火、刀身受損,出現部分記憶遺失的情況。
刀劍跟人是不同的。
曾經身為刀劍的他們,唯一需要思考的只是跟他們的主人一同戰鬥而已。
但是在成為了付喪神,擁有了人類的外形之後,卻不得不被迫開始面對那些曾經他們并不需要考慮到的問題。
當時剛被召喚出來的正宗是懷抱着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呢?
在發現了那座本丸的真實情況後,心裏又是如何思考的呢?
不得不将刀刃對準暗堕的刀劍,幫助他們脫離痛苦的時候,他的心裏又該有多麽難過呢?
明明在自己的手中,正宗是一把染盡鮮血的刀,成為人之後,卻擁有這般柔軟的心腸。
“我後悔了。”薩菲羅斯突然說。
正宗怔愣的看着他。
薩菲羅斯将正宗抱在了懷裏,嘆息般說:“如果我能早一點聽見你的聲音就好了,不……如果在我墜入應許之地的時候,沒有将你遺失就好了。”
正宗刀自從面世之初就一直陪伴在薩菲羅斯左右,直到墜入應許之地的時候,薩菲羅斯也沒有放開過正宗。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正宗刀會遺失,但薩菲羅斯看着如此痛苦的正宗,卻真切的産生了後悔的情緒。
如果他有更加謹慎的保管正宗就好了。
這樣正宗就不會在離開自己的時候面對這麽多可怕的事情,甚至如此痛苦。
他甚至開始後悔,沒有将那個變作怪物的女人碎屍萬段,正是她讓正宗露出這樣的表情。
可是……
若是正宗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他可能永遠都不知曉,原來刀劍也能夠成為人。
——一個看起來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想法和感情、會哭會笑的……活生生的人。
刀劍器物成人,在他原來的星球之中,只在傳說中沒有任何科學依據的故事裏才會存在。即使是曾經統治星球的古代種,也沒有關于刀劍器物成人的事情發生過。
“薩菲羅斯大人……”正宗聲音中的痛苦似乎在這一個擁抱裏全被磨平,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該伸手回抱還是把手放下。
在正宗想好該怎麽辦之前,薩菲羅斯已經放開了他。
當薩菲羅斯的懷抱離開時,正宗心中産生一種無法言喻的遺憾與可惜。緊接着他就感受到薩菲羅斯用指尖從他的面頰上擦過,笑着跟他說:“你已經做的非常好了,正宗。”即使換一個人來,也不一定能夠做的比正宗更好了。
心裏頭雖然這麽想,但薩菲羅斯對時之政府多少帶了點兒責怪的意思。
若是時之政府有很好的反饋渠道、有對審神者行之有效的約束條例、有很好的監察,即使暗堕的事情無法完全避免,也不會發生的如此頻繁,更不會讓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地步。
說到底不過是不把這些放在心上而已。
對時之政府來說,絕大多數的審神者本身靈力低微、見識有限,就算想要鬧出什麽大事情來也很難。而那些被召喚的刀劍付喪神分靈們,因為只是分靈,就算被反複的碎刀又重新召喚,對他們來說也沒有任何損失。
尤其是分靈們不管後期被培養成了什麽樣子,每一次被召喚的時候都不會擁有其他分靈的記憶和經驗,都是“純白而又全新”的,懷抱着憧憬與熱情。
有這樣的基礎在,他們也不擔心刀劍付喪神的分靈會對所有審神者抱有惡意。
薩菲羅斯笑着說:“等到時之政府的官員來了,可以多聊一會。”
剛帶着兩把刀來到薩菲羅斯本丸門口的時之政府官員突然感覺脊背一涼,控制不住抖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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