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壞人找上門!
李瑾從來不知道一個烤羊腿竟然能把他饞成這樣,不不不,這肯定不是他,一定是小李瑾沒吃過好吃的,才抵抗不了這個滋味。
李瑾的目光終于從羊肉上撕開了,“你找誰?”
聽到他開口說話,雲烈眸光一凝,腳步頓了一下,“瑾哥兒?”
他聲音低沉,聲線偏冷,竟出奇的悅耳。
李瑾笑了笑,“進來吧。”
他眼睛很漂亮,笑起來格外生動,像忽然攪動了一池春水,泛起陣陣漣漪。
“來就來,還拿這麽貴重的東西幹嘛?”以為又一個來看望自己的,李瑾伸手接住羊腿,友好的笑了笑。
一陣陣肉香味飄到鼻端。
李瑾無意識地吸了吸鼻子,總覺得這香味格外濃烈,好像似曾相識。
雲烈的目光越發深邃。
他之前去了南靈山,才剛回來,根本不知道瑾哥兒恢複了正常,此刻,他望着瑾哥兒的目光充滿了審視。
“你也是竹溪村的?”
李瑾接住羊腿擡腳去了堂屋,邊走邊問了一句,堂屋桌子上有個盆裝着果子,剩的不多了,正好可以放羊腿,一回頭才發現男人站在原地沒動。
李瑾不拘小節慣了,也不清楚怎麽招待他才好。見他站着不動,只拿黑漆漆的目光盯着自己,他摸了摸鼻尖,無端有些囧,正想說句什麽,姐姐領着兩個孩子回來了。
一進院子,他們就發現院子裏多了一個男人。他身材高大,臉上帶疤,氣勢很是驚人,也不似普通莊稼漢,妍姐兒大概是有些怕,伸手抓住了李琬的衣袖,眼神怯怯生生的。
辰哥兒也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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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琬看了他幾眼,眼底閃過一抹驚訝,“雲獵戶?”
雲獵戶住在村子西南處,離他們家不算遠,是前兩年定居在竹溪村的,平日裏靠打獵為生,他性情十分孤僻,脾氣也有些怪,加上臉上有個疤,有關他的傳聞很多,還有人說他曾殺過人,村子裏不少人都怕他,跟他搭過話的好像不足十個。
李琬只遠遠見過他,近距離的打量才發現他渾身煞氣,帶疤的那半張臉更是冷的吓人,另外半張俊美的不真實,一俊一醜,完全模糊了他的長相,單單看上一眼就讓人腿肚子發軟。
雲烈淡然收回視線,望了李琬一眼,陽光的照耀下,他那雙眸子越發深沉,真是吓人的緊,李琬手心都出了汗,不知道他來這裏幹嘛?
雲獵戶點了下頭,什麽都沒說就轉身離開了。
“他這是?”李琬心中松口氣,有些摸不着頭腦。
李瑾拎起手裏的羊腿晃了晃。
李琬愣了愣,“他拿來的?”
李瑾點頭,“需要送他一程嗎?”
李瑾記得之前有人過來時姐姐都送了一段兒路,這次來的是個男人,自己送更合适點?
雲獵戶腿長,步子大,轉眼就走出了一截兒。
李琬有些怕他,怕他聽到,小聲抱怨了幾句,殊不知以雲烈的耳力,聽的一清二楚,“送什麽送,哪有他一個漢子招呼都不打就跑到小哥兒家裏來的?再被人看到傳出去多不好。”
李瑾有些囧,又忍不住樂了。
不過再送也來不及了,人已經走遠了。
李瑾沖兩個小家夥招招手,“來來來,舅舅給你們分羊腿吃。”
妍姐兒早被香味吸勾住了,已經自覺跑過去将小手洗了洗。
辰哥兒被喊了一句才動了動。
李琬的眉頭緊皺了起來,望着瑾哥兒欲言又止。
李瑾笑彎了眼,“姐,你有什麽話直說就是。”
“你對雲獵戶可有印象?”
從他手中接羊腿時,倒是覺得他身上的氣味有些熟悉,其他印象自是沒有。
“我連梅枝姐都不記得,哪能記得他。”
李琬松口氣。
等雲獵戶走了後,她才想起來,梅枝之前說見雲獵戶給瑾哥兒送過吃的。
這下又在家裏見到了他,李琬越想越覺得他目的不純,老實漢子誰會這麽做?一準是看瑾哥兒長的好看,想占便宜!
雖然盼着瑾哥兒能嫁個有本事的漢子,在李琬心底雲獵戶絕對不是好人選,他沉默寡言不說,還兇巴巴的,一看就不知道疼人,他們瑾哥兒就算不能嫁給讀書人,起碼也得嫁個知冷知熱的。
“太貴重了,這羊腿咱不能要。”李琬在屋裏轉了一圈,下了決定。
以前她沒碰到也就罷了,既然碰到了,不管雲獵戶是什麽心思,她都不能任由他發展下去。
李瑾揮揮手,完全沒放在心上,“一個羊腿,都拿過來了再還也不好,如果覺得貴重,以後再還他點其他東西就行了,有來有往嘛。”
李琬就是怕有來有往。
她也不好明說。
見瑾哥兒沒多想,她嘆口氣,“這次就算了,以後可不能讓他送了,畢竟非親非故的。”
李琬話音剛落,一個聲音洪亮的婦人,邊罵邊停在了門口,“我就沒見過這麽不着家的兒媳婦,可憐我兒還把她當寶,連賺的銀錢都不想上交了!我怎麽就這麽命苦,好好的一個兒子娶了個狐貍精,就會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還慫聳他不要老娘!”
李琬手腳冰涼,這聲音分明是她婆婆!
見身邊的人越聚越多,趙大年他娘愈發無所顧忌,哭聲也更響亮了,她今天就是想将事情鬧大,最好讓李琬當衆對她不敬,好讓她兒休了她。
“你們是不知道,別看她文文靜靜的,實則一肚子歪心眼,剛成親就迫不及待的想分家,說好的每個月給我幾十個銅板,結果不提也罷,可憐我一個老太婆連頓飯都吃不飽!”
李琬氣的渾身哆嗦。這個婆婆還真是什麽都敢說,大年的錢明明全被她裝病騙走了,兩個孩子連衣服都做不上,只能撿別人不要的,她整日卻吃香的喝辣的。
“成親八年,連個漢子都生不出來。這哪是兒媳婦?她這是要我們老趙家斷子絕孫呀!”
周圍人議論紛紛。
有看熱鬧的,也有覺得李琬可憐的,遇到這麽個婆婆還真是有苦說不出。
有心思通透的一眼就看出大年她娘這是借題發揮,刻意找事呢,李琬就是再好,這始終沒生個漢子,換誰都不樂意呀。
何況趙家又只有趙大年一個兒子,就指着他傳宗接代呢。
“孩他爹呀,你怎麽就丢下我早早去了,可憐我一個人,活的沒個盼頭!我們老趙家哪點對不起她?出嫁時她舍不下她那傻弟弟,我們趙家一養就是六年,天知道他吸了我們多少血。好不容易送走了他,她又三天兩頭跑回來看他,這又好幾天不着家,我都懷疑這小傻子給她灌了什麽迷魂藥,她這是連家都不要了呀!”
她聲音響亮,哭哭啼啼的,跟奔喪一樣,嘴裏的話又難聽至極,李琬根本沒想到她在家念叨也就罷了,竟然還跑到了竹溪村來鬧!
李琬氣的渾身哆嗦。
什麽叫吸幹了他們的血?瑾哥兒吃的喝的全是自己的東西,跟他們老趙家根本沒有半分關系!
李琬咬緊了唇。
辰哥兒緊緊抓住了他娘的手,一張小臉慘白。
聽到這裏,李瑾算徹底聽懂了,敢情是找事來了?李瑾從來不是個好脾氣,被人指着鼻子罵到了家門口,罵的還是對他好的姐姐,他能忍下去才怪。
他一把拎起家裏挑水的扁擔,砰的推開了門,正對上趙老太的鼻尖。
她吓的後退三步才站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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