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前方高能,情敵突現!

夏雲初看了一眼,就算是離她很遠的下游洗婦,聽了王婆子的話。都不嫌麻煩的端着石頭,隔山掉遠的跑去了上游,只有一個穿着寒酸的婦人。沒有受王婆子的影響搬去上游,專心拿着棒槌不斷敲打着髒衣服。

王婆子見狀。得意的在口袋裏抓了一把西瓜子。故意站在上游,沿着河邊将嗑完籽的皮扔到水裏,就是要看看裝着這般‘天衣無縫’的傻子會不會原型畢露的跟她打架。

夏雲初瞧見水裏的瓜子皮。不想跟王婆子一般見識,悶聲洗衣服,想早點洗完去找葉辰。

王婆子見她确實跟以前不一樣了。挺能沉這氣。眼瞅着西瓜子就要吃完了,都不帶吱聲,只好晃着腦袋。噎着小細嗓子嘲諷道:“瘸子媳婦。你那衣服反正也洗不幹淨。用臭水洗了也是一樣,下次就別來這河裏了。免得污染了這純淨的河水,在家用泔水洗洗得了。”

言外之意是她買不起皂莢液。還總是跟用了皂莢液一樣的用棒槌把皂莢連帶着污漬打出來,就像是在掩耳盜鈴一樣,明明不想讓人瞧不起她們窮。卻作出讓人忍不住笑話的事。

夏雲初知道她說的是在她下游坐着洗衣服的婦人,被她這樣侮辱還紋絲不動的在那洗衣服,看樣子應該是老實人,王婆子都點着名羞辱也不作聲,讓她這個旁觀人都想過去撕她嘴,回那死老婆子一句:你那嘴是喝了泔水才這樣臭的吧?

王婆子接連罵了她們兩個,整個精氣神都不一樣了,跟上游的那些夫人在一起嘻哈着大笑。

“你別往心裏去,誰日子不苦呢?又不是我自己苦,我跟相公一起,就算是啃石頭都是幸福的。我用棒槌使勁打衣服,就是想洗的幹淨些,相公穿的舒服些,沒想到被這些人想成這樣。”

瘸子媳婦宋氏,是典型的棄婦,一早被賣給了有錢老爺家做小沖喜,沒想到沖喜當天,那病重的老爺就撒手西歸,自此她成了人人口中的不祥之人,後來托人保媒,嫁給了河西村的殘疾退役兵。

這個年代上場打仗是沒有任何津貼的,死了就是死了,能活着回來的不是光宗耀祖的,就是一生殘疾的,很不幸,宋氏的相公張闖是後者。

上戰場之前是個武舉人,因家貧沒有給考官送禮,一直不得入仕途,在鎮上一家武館當師傅。

所以,他們成婚三年,一直花的他上戰場前的積蓄,他又殘了腿,腰也有毛病,所以不能幹重活,家裏日子過的緊巴巴的。

夏雲初聽了張宋氏的話,心裏滿是贊揚,這就是古人眼裏的愛情?

“我跟你想法一樣,只不過我可不想啃石頭,就算要啃,我也要帶着我相公啃金饅頭。”

張宋氏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一開始她以為夏雲初還是那般癡傻,聽了她的話,忽然間就愣住了,無法将這話當成普通的戲言。

“你是不是很驚訝,不用驚訝,我癡症好了,就有能力過上好生活,別忘了我身上可是流着奸商的血。”

“哈哈,老四媳婦真會開玩笑。”

張宋氏之前是見過夏雲初在村子裏‘作惡’的,跟現在的她完全是判若兩人,現在的她雖然還是一聲邋遢,但整個人的精氣神是向上的,給人一種形容不上來的氣質感。

“喏,這皂莢液你先用着,以後我們自己研究着做,等研究出皂莢液的配方,就不會再被皂莢嬸壟斷,肆意擡高價錢了。”

“哎,這東西金貴,還是你用吧。”

張宋氏推脫着不肯用,夏雲初不再吱聲,直接将皂莢液倒在她衣服上,然後一起拿着棒槌敲打衣服。

“喲!那不是裏正家的小姐嗎?”

王婆子閑聊之際一直在觀察着夏雲初和張宋氏,見她們有說有笑,剛要開口說些挑撥的話,便看到遠處路面上多出一頂嬌子,一看就知道是總裏正(鄉長)家二小姐來這了。

她故意這麽大聲,就是為了喊給夏雲初聽得,因為這二小姐來這村,是奔着她相公來的。

河邊的婦人,除了夏雲初,誰都曉得是什麽事,都巴巴的等着看好戲。

因為他們家那塊旱水各一半的田在河邊,只要那林小姐下了嬌子,去了葉辰那邊,夏雲初這臉就得綠。

可是夏雲初不知道原主記憶裏還隐藏了這段‘情敵’戲,繼續洗着她的衣服,還在想着一會兒去田裏幫葉辰除草減肥呢!

張宋氏看她這樣淡定,也不好開口,只能林小姐下了嬌子看情況再議。

林小姐自幼就被總裏長好生培養,想着讓她以秀女的身份進宮享榮華富貴,可是,他煞費苦心培養了那麽久,林小姐卻看不上那份榮華富貴,一門心思想嫁給葉辰,愣生生的用剪刀戳着自己的脖子威脅總裏長,不想女兒就這樣香消玉殒了,只好花錢買了個窮丫頭替補林小姐的秀女名額,随後就逼着葉辰娶林小姐,但那時葉辰已經娶了雲娘,就算是她只有十歲出頭,也把她當娘子看,就否決了這事。

葉辰跟林小姐自小認識,大約十二歲左右,林小姐就想着嫁給葉辰,但總裏長嫌棄他家貧,就讓他倒插門,葉辰是個有骨氣的漢子,自然不能做倒插門女婿,便直接回絕了總裏長。

再後來他娶了癡傻的雲娘,但好歹不用倒插門,他岳父家的門檻可比總裏長家的高多。

即便如此,事實也沒有擊垮林小姐,總是時不時找借口來這探望葉辰,昨個兒聽說雲娘溺水,興奮的一晚未睡,早早的就來查探消息。

夏雲初聽到那些婦人在談李小姐的事兒,本無心去聽,王婆子故意扯着嗓子将李小姐跟葉辰的前塵糾葛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她聽了個大概,本來對此記憶一片空白的大腦也有了一些模糊的輪廓,扭頭看向河岸的馬車,一位身穿粉色錦緞的高挑小姐從馬車下來,她舉止清雅,緩步走向夏雲初家的稻田。

這時,王婆子瞅準時機,在河邊扯着嗓子喊:“多登對的金童玉女,好好的白玉蘿蔔怎叫蠢豬給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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