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雙更合并

又一個荀假, 周涼帶着林衡滿山野的跑。

回到竹屋, 周涼坐在漂臺上, 指導林衡在冰面上單腳站立,“腳下要穩,不對, 我再示範一次,你認真看着。”

周涼平穩地走在冰面上, 屈膝與林衡平視, “目視前方。”

林衡左右晃着, 極力保持平衡,“師父, 你擋住前方了。”

周涼側開,單腳站立,展開雙臂,雙手內勾, 閉眼享受日光。

“看見沒, 學着點。”

林衡有樣學樣。

林寶絨和蘇桃對視一眼, 蘇桃走到冰面上, “周尚書,你教的這些, 奴婢也會。”

周涼沒睜眼, “會就會呗,你是暗衛,做不到不是要喝西北風了。”

“要是只學這些, 奴婢教小公子就夠了啊。”

周涼睜開一條眼縫,嗤道:“循序漸進懂否?”

“懂,你說的都對。”

“我看你并不服氣。”

蘇桃笑道:“您喝酒喝不過我,我幹嘛要服氣?”

周涼秉持不與小女子計較的風度,閉上眼繼續享受日光。

林寶絨坐在漂臺的黃楊木椅上,看着弟弟燦爛的小臉,也跟着開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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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麽說,此刻的林衡是開心的。

這便夠了。

林寶絨照舊每日去照顧聞晏,尤氏看在眼裏,不但沒覺得感動,反倒覺得林家小姐有點兒不知檢點。

後半晌,聞晏送林寶絨回去,到了門口也沒有止步的意思。

林寶絨攔住他,“外面冷,回屋吧。”

聞晏繼續往外走,“休養了數日,已無大礙,衙門裏事情多,容不得我慢慢調養。”

“身體要緊。”

“知道,放心吧。”

兩人走在夕陽染紅的小徑上,身後傳來車輪轱辘地面的聲音,車夫牽着馬車,不遠不近跟着。

聞晏:“不管我娘說什麽話,你都別往心裏去。”

林寶絨搖頭,“尤夫人沒說什麽。”

聞晏側眸看她,辨別她的話中有幾分認真。

林寶絨忽然問:“日後,若有人說你娶了不賢惠的妻子,你會不會為難?”

“我娶的妻子,別人沒資格說三道四。”

不知想到什麽,聞晏停下步子,鄭重道:“嫁給我,雖不能讓你享受榮華富貴,但也受不着委屈,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訴我,我會解決。”

林寶絨:“我不會受委屈的,我很厲害的。”

男人笑,刮刮她鼻尖,牽起她的手繼續走,“我傷勢恢複的差不多了,能照顧好自己,你不必每日過來,我會去看你。”

“好。”

聞晏回到府裏時,發現廂房外放了很多箱子,管家禀告說,是齊尚書和齊小郁來探望聞成彬了。

齊尚書一直在外頭辦事,昨日才返回京城。

因為家主不在,管家想尋個借口讓他們改日再來,但尤氏執意要請人進來,無奈之下,管家只好照辦。

聞晏走進廂房,見尤氏像主母一樣招待着貴客。

齊尚書起身,拱手寒暄,先問了聞晏的傷勢,見他無恙,放下心來,随後惋惜道:“少詹事年輕有為,可惜了。”

齊小郁提醒,“爹,少詹事只是昏迷,您別說的跟怎麽了似的。”

齊尚書尴尬地清清嗓子,“是老夫失言了。”

聞晏不知齊小郁一個姑娘家為何要來探望陌生男子,但也沒功夫研究小姑娘家的心思。

送走齊尚書和齊小郁,尤氏問兒子,“剛聽齊尚書說,你買了一套新宅子?”

聞晏收拾茶具,“嗯。”

尤氏驚訝,“什麽時候買的?你爹上次來時?”

“不是爹買的。”

尤氏臉色稍微好點, “娘是怕你爹藏私房錢,你別多心啊。”

“嗯。”

“什麽時候帶娘去瞧瞧?”

“改天吧。”

尤氏笑道:“是為成婚特意準備的?”

“嗯。”

“我兒子是個疼媳婦的。”

聞晏收拾好書案,淡淡道:“寶絨值得。”

尤氏說不出什麽感受。

嫉妒?

談不上。

他們母子不親,聞晏又很早外出闖蕩,除了定期會給家裏捎些錢兩,很少歸家。

“林小姐從小沒有母親,管家會費勁,到時候我多教教她。”

聞晏聽出弦外之音,俊眉微挑。

尤氏抓抓衣擺,“我打算先住上一年,照顧成彬。”

聞晏點頭,尤氏一樂,沒想到兒子這麽爽快。

“我明日讓管家給你尋一套宅子。”

尤氏的笑僵在嘴邊,“你讓我搬出去住?”

聞晏把茶具放進水皿裏,用熱水澆燙,“新宅不大,人多不方便,我再給您買一套。”

尤氏不樂意,“我想教林小姐管家,以後還能帶孫子。”

“絨絨很早就開始管理林府事務,娘不必操心。”

“行,我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聞晏把茶具一一擺上茶盤,拿起錦帕擦手,不是薄情,而是有自己的考量。

尤氏哪裏會管家,家裏一共就他們老兩口。

聞晏不想偏袒誰,但還是偏袒了林寶絨,想起小姑娘乖巧隐忍的模樣,心裏莫名柔軟,舍不得她受半點委屈,分開住,是最好的選擇。

深夜,林寶絨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裏分不清季節,分不清方向,甚至分不清人的臉。

她夢見一名男子,臨湖而立,披頭散發,發出沉沉的笑。

她走上前,想撥開男子的頭發瞧清面容,可男子推開她,後仰着墜入湖水。

林寶絨驚呼一聲,還是醒不來。

那男子爬上來,露出半張臉,是聞晏。

林寶絨趕忙上前去攙扶,被聞晏拽住胳膊拖進湖裏,強烈的窒息感襲來,她掙紮着想要脫離桎梏。

湖水如蜜蠟般限制了她的自由,忽然,聞晏變成了聞成彬,笑得一臉陰森——

“寶絨,跟我一起墜入深淵吧。”

“不!”

林寶絨驚醒,猛然坐起身。

“小姐?”小荷掌着燈,從外間走進來,“可是做夢了?”

“燃燈。”此刻,林寶絨害怕黑暗,那無底的深淵,令她絕望。

小荷單手護着火苗,燃亮連枝大燈,屋內立即暖黃明亮,驅散了一部分恐懼感。

林寶絨抱着被子,卷縮在床角,看上去有些無助。

清早,随着曙光臨窗,林寶絨從淺眠中蘇醒,趿拉上繡鞋,去洗了把臉,人總算清醒了。

按着聞晏的話,她今日沒有去聞府,閑着無聊,開始學習縫制嫁衣。

林修意本打算讓繡娘代勞,可林寶絨非要自己縫制,林修意知道,女兒滿心歡喜地想要嫁給聞晏,便應允了。

繡娘耐心教着,一勁兒誇她手巧。得了鼓勵,林寶絨更起勁兒了。

前半晌,齊小郁氣嘟嘟來找林寶絨抱怨。

“我爹給我訂了門親事!”她攥着拳頭,氣得直跺腳。

林寶絨放下繡棚,擡眼看繡娘,繡娘退了出去。

林寶絨拉着齊小郁坐下,“怎麽回事?”

齊小郁拿起桌子上的蘋果咬了一口,咔嚓一聲,半點淑女的樣子都沒有,在林寶絨面前,她也從不講究那些。

“我爹怕我進國子監會耽誤了婚事,跟我娘密謀一番,就把我随便打發了。”

林寶絨:“對方是哪戶人家?”

“就是上次你陪我去畫行相看的那個。”

林寶絨憶起來,“那位公子謙和有禮,又沒有亂七八糟的妾氏,姐姐若是嫁過去,未必是壞事。”

“你怎麽向着我爹說話?”齊小郁一副苦瓜臉。

“我是講實話罷了。”

齊小郁更煩悶了,“難怪我爹說你乖巧懂事,咱們倆一對比,可不是你讨長輩喜歡麽。”

林寶絨搖頭,“哪有的事。”

若真那樣,就不會受尤氏的白眼了。

齊小郁掐腰在屋裏走來走去,“不成不成,我要去外祖母家躲一陣子。”

林寶絨勸道:“再有一個月,女子學堂就要修繕好了,咱們還要提前入住呢。”

“那你說怎麽辦?”齊小郁晃着她的胳膊,“你最聰明,快幫我想個法子,我不要嫁人。”

“姐姐不想嫁人?”

“不想......”

林寶絨挑眉,“真不想?”

齊小郁跺腳,“我是不想嫁給不喜歡的人!”

又不敢忤逆父親罷了。

齊小郁煩悶至極,破罐子破摔,閉緊眼睛,“要不我嫁給少詹事得了!”

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露心事。

林寶絨驚訝的說不出話。

齊小郁睜開一只眼睛,看她怪異的表情,“哎呀”一聲,有點害羞,“我就是想嫁個合眼緣的嘛。”

哪裏是合眼緣,說一見鐘情也不為過。

但她是不會承認的。

林寶絨正色道:“姐姐莫要玩笑,且不說少詹事昏迷不醒,就拿他這個人來說,姐姐了解他幾分?”

齊小郁被問住了,支吾道:“兩家給兒女定親,不都是在兒女不認識的情況下定親的麽,我至少還見過少詹事幾回呢。”

“那你覺得他品性如何?”

齊小郁開始細數聞成彬的優點,以及分析他的前途,前提是,他能醒過來。

林寶絨兀自搖頭。

齊小郁有些不爽,暴脾氣也上來了,“一句話,幫不幫我?”

“不幫。”林寶絨堅決的拒絕了她,“姐姐,少詹事并非良人。”

齊小郁臉色更差了,“你倒是說說,少詹事怎麽就不是良人了?”

林寶絨一字一頓道:“他心術不正,早晚必現形,姐姐還是早早歇了心思吧。”

齊小郁沉聲道:“你不幫我就算了,還诋毀他。”

她從未聽林寶絨講過誰的小話,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林寶絨不好解釋,拉她手臂,被她掙開,氣氛一下子陷入尴尬,僵持過後,齊小郁一聲不吭地走了。

林寶絨沒跟齊小郁置過氣,這會兒也是被氣到,沒去哄。

誰知翌日一大早,齊府傳來消息,說齊小郁離家出走了。

林寶絨讓人去打聽,得知消息确切後,又氣又急,知道聞晏手底下的探子多,便急匆匆去往聞府。

林寶絨只說齊小郁是跟家裏賭氣離家出走的,并沒提起與聞成彬有關。

聞晏沒把小女兒家鬧脾氣當回事,但林寶絨求他,便答應幫忙找人。

北鎮撫司的探子辦事效率快,當晚就把朝外祖母家逃跑的齊小郁抓回來了。

齊小郁被父親關在閨閣裏,不準出屋,氣得牙癢癢,嚷着要絕食,餓了三天,在林寶絨送去一碗銀耳羹後,沒骨氣的一口氣喝完。

還不忘嘟囔:“虧我把你當姐妹,把心裏話告訴你,你竟然出賣我。”

林寶絨遞過去一碗溫水,齊小郁沉着臉接過去喝了。

林寶絨又遞過去一個糯米丸子,齊小郁也不伸手了,飯來張口。

邊咀邊道:“是你欠了我的,哼!”

“行行行,我欠姐姐的。”林寶絨又遞過去一個肉丸子。

齊小郁冷臉,“你喂豬呢?”

林寶絨:“不是怕姐姐餓瘦了麽。”

“哼。”

林寶絨笑笑。

齊尚書進屋,對女兒一頓臭罵,齊小郁躲在林寶絨身後,推推林寶絨。

林寶絨勸了齊尚書一會兒,齊尚書語氣稍緩,對女兒道:“什麽時候女子學堂修繕完,什麽時候放你出屋,這段日子,你就面壁思過吧!”

齊小郁低着頭,不往心裏去。

林寶絨準備回府,齊小郁拽住她,“我想吃東街鋪子的蝴蝶酥。”

“好。”

“我臉上起皮了,再幫我去城東胭脂鋪買盒桃花脂。”

“好。”

齊小郁心裏過意不去,努努鼻子,“你怎麽這麽好說話啊。”

林寶絨笑笑,沒有解釋,或許是經歷過一世,人變得豁達了吧。

聞府。

尤氏不知從哪兒打聽到,林寶絨時常帶着胞弟去郊外私會男人,又聽說她要進國子監教書,頗有微詞。

女兒家怎麽好去抛頭露面。

等林寶絨過來時,尤氏話裏話外點了幾次,林寶絨冰雪聰明,怎會聽不懂。

她想跟尤氏好好談談,又覺得沒相處到那個份兒上,便歇了心思。

尤氏也不想聽她解釋,只希望她能安分一些,嫁過來後相夫教子就可以了。

不過,媳婦沒過門,她也不好多說,于是沖着兒子抱怨,兒子不理,她就拉着管家抱怨。

管家心裏向着林寶絨,說出的話不合尤氏心意,尤氏只能對着昏迷不醒的聞成彬抱怨。

書房。

林寶絨站在盆栽前,心不在焉地澆水。

聞晏走到她身後,把人撈進懷裏,“想什麽呢?”

林寶絨放下灑水壺,摟住他,悶聲道:“尤夫人不喜歡我。”

語氣有些頹。

聞晏好笑,像揉貓咪一樣揉着她的頭,“除了阿彬,沒見我娘喜歡過誰,我和我爹都不受她待見。”

“......”

“別往心裏去。”

林寶絨擡起頭,下巴抵在他胸膛上,“我好笨,讨不到婆婆歡心。”

許是一聲婆婆取悅了男人,聞晏勾唇,“讨你夫君歡心就成了。”

林寶絨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什麽,有點懊惱,窩在他懷裏不吱聲。

聞晏岔開話題,“我該換藥了,你行嗎?”

前幾次,聞林寶絨要親自給他換藥,都被他拒絕了,這次能主動提起,林寶絨當然不會推拒。

準備好藥膏和紗布,林寶絨執起鉸剪,“脫...脫了吧。”

聞晏靠在湢浴的門上,像是沒聽清,“嗯?”

林寶絨低眸,不敢看他的眼睛,“換藥。”

“嗯。”

然後,沒然後了。

林寶絨知他是故意的,也不好意思當面拆穿,委婉道:“你脫了衣裳,我才能給你換藥呀。”

這一次男人聽懂了,懶懶“嗯”了一聲,開始解腰側的扣子,動作極為緩慢。

林寶絨心跳紊亂,背過去深呼吸。

聞晏将衣袍扔在浴桶沿上,“好了。”

林寶絨轉過來,瞧了一眼,腦子“翁”一下。

男人上身未着寸縷,寬肩窄腰,腹肌緊實,胸前纏着白色紗布,透着濃濃的禁欲氣息。

沒想到,平日裏看着清瘦的男人,寬袍之下,竟這般......

林寶絨退了半步,若得男人陣陣輕笑。

她有點惱,上前一步,剪開紗布,開始按部就班地換藥,似乎心無旁骛,但染紅的耳朵出賣了她。

聞晏依舊靠在門板上,凝睇她瑩白的耳朵泛着淡淡的紅,像霞光映在白雪之上。

“絨絨。”

林寶絨擡起眼簾,“疼了?”

她動作已經很輕了。

聞晏靜靜看着她。

敷上藥膏後,林寶絨剪開一段紗布拿在手裏,“你自己纏上吧。”

聞晏:“我夠不到後背。”

林寶絨無奈,踮起腳幫他纏紗布,“轉過去一下。”

聞晏照做,轉過去背對她。

林寶絨偷偷瞄了一眼,發現他後腰上有道深深的疤痕,不禁疑惑,“你受過刀傷?”

疤痕在脊椎的左側,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聞晏沒回答,等她系好紗布,才道:“小時候不聽話,帶着阿彬去鎮上完,把阿彬弄丢了,母親發怒,用火鉗打我,留下的。”

林寶絨聽得心驚肉跳,若是再靠近脊椎幾寸,許是整個人就殘廢了。

聞晏轉過身面對她,伸手去扯浴桶上的衣衫,林寶絨忽然伸手,繞過他的腰,摸了摸疤痕的位置。

纖細的指尖觸碰在了猙獰的疤痕上。

聞晏渾身一僵。

林寶絨沒發覺,喃喃道:“當時很疼吧。”

她表情透露着濃濃的心疼。

聞晏反手覆在她手背上,“早過去了。”

林寶絨,“它疼。”

聞晏認真道:“它不疼。”

小姑娘拗勁兒上來,“它疼!”

聞晏:“嗯,它疼,你給它吹吹就不疼了。”

林寶絨:“......”

聞晏好整以暇看着她,“吹啊。”

林寶絨絕美的小臉泛起羞色,“不正經。”

聞晏掐她臉蛋,“小丫頭,講點兒道理。”

林寶絨仰頭,“不許再說我小。”

聞晏挑眉,上下打量她,忽而邪肆一笑,“是不小。”

不......不小??

林寶絨品着他話裏的意思,這一次,連脖子都紅了。

她掰開他的手,揉揉臉蛋,掉轉腳步要出湢浴,被男人伸手攔下。

聞晏指了指後腰上的疤痕,“你不管它了?”

“我怎麽管?”

聞晏學着她的語氣, “它疼。”

“......”

男人自己把自己逗樂了,又重複一遍,“它疼。”

林寶絨蹙眉,“它不疼。”

兩人像調換了位置。

聞晏攬住她的腰,摸了一把她後腰相同的位置,“這裏有沒有?”

林寶絨扭下腰,躲避他的手,“沒...沒有。”

被摸的地方酥酥麻麻。

男人的手一點點移動,扣住她的左側腰窩,一下下揉捏。

林寶絨怕癢,扭的更厲害了,嘴角抑制不住往上揚,“癢.....咯咯咯......”

銀鈴般的笑聲溢出唇畔。

聞晏覺得,姑娘的腰軟的不可思議,有些愛不釋手。

林寶絨被逗弄的快哭了,小幅度掙紮起來。

聞晏攔腰把她提溜起來,走出湢浴,把人壓在美人塌上。

林寶絨感覺眼前一黑,聞晏俯身吻了過來。

她側頭。

吻落在她的臉上。

“怎麽?”聞晏半撐起身子,鳳眸染了幾分認真。

林寶絨舔下唇瓣,由于緊張随口尋了一個借口:“白日不宣淫。”

聞晏捏住她下巴,眉眼間漾起魅色,“嗯?”

音調上揚,似審視,似挑.逗。

林寶絨盱了一眼門口,确定房門緊閉,才慢慢放松身子。

看她乖了,聞晏再次靠近,貼上她誘人的唇,一點點厮磨,磨的她想要讨饒。

林寶絨凝着屋頂,感受男人的唇逐漸向下,蔓延到脖頸,可能是嫌她的衣領礙事,沒經她同意,擡手解了她頸間的盤扣。

林寶絨抓住衣領,不可置信看着他。

他剛剛的動作有點兒粗魯。

聞晏眼底已經暈染異色,附在她耳邊輕哄,“絨絨松手。”

他知道自己越矩了,也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極為過分,但他忍不住想要窺探她,想要把她揉進骨子裏,品盡她的沁甜。

君子之禮,似乎再也束縛不住他。

他後悔把婚期定在來年春天,想要現在就占有她。

一顆顆盤扣被解開,呈現出優美的鵝頸,雪一樣白皙,細膩無暇。

聞晏嗅着她脖頸,輾轉到一側鎖骨,臉埋在姑娘發間,咬了咬她的鎖骨。

他的手迂回到她的前面,一點點試探,逐漸大膽,不顧她的戰栗,變得肆無忌憚。

林寶絨有點疼,還有點害怕,唇齒間溢出了拒絕的話:“不要......”

聞晏聽得清晰,閉閉眼,親了一下她的臉蛋,沒忍住,又親了一下。

他坐起身,朝湢浴走去,倏然,手腕一緊。

林寶絨拉住他,有些無措,“淮之。”

男人漠着臉看她。

她咬了一下唇,“你生氣了?”

聞晏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松開。

林寶絨沒松,怕他生氣,她什麽也不怕,就怕他不理她。

聞晏嘆口氣,“我去洗一下。”

“我.....”

看她無辜又憐人的樣子,男人喉嚨一滾,默了默,笑道:“我去洗把臉,時候不早了,該送你回府了。”

林寶絨自他身後抱住他,臉貼在他背部,“淮之。”

也不知姑娘怎麽了,有點兒不安,又有點兒磨人。

聞晏調整呼吸,掐開她的手,轉身看向她,這會兒冷靜不少,好像也不需要去清涼一下了。

他把她摟進懷裏,拍着她的後背,不知她為何會不安,“怎麽了?”

林寶絨環住他的腰,閉眼道:“絨絨不想你不開心。”

聞晏無奈,她還是不了解男人的沖動,單純的跟只小白兔似的,“別多想,我沒有不開心。”

林寶絨勒緊手臂,緊緊擁着他,“那就好。”

聞晏哭笑不得,把她抱到塌上,按住她肩膀,“聽話,我去換身衣裳,很快回來陪你。”

作者有話要說:  二、三更奉上。

我太困了,周三的更新挪到晚上十點之前。

感謝大家預收《銜枝》,愛你們,下一本還是小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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