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調令
縣令鄧默嘆了口氣,看得出他也有些憤慨。
張良臣拍了拍鄧默的肩膀,“希望咱們還有機會見面!”
鄧默一臉誠摯地道:“此去路途遙遠,将軍多多保重啊!”
張良臣點了點頭,抱拳道:“你也保重!”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張良臣便帶着麾下出發了。很意外地看見許多百姓已經等候在街道兩邊了,都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
“大人!”百姓們紛紛跪了下來。
張良臣見此情景既感動又有些不知所措,裝作一臉平靜地繼續向前行進。
百姓們将準備好的食物,像雞蛋烙餅之類的,一個勁地朝經過的士兵們手中塞。
隊伍沿着官道行進着,所有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雖然在呂堰縣的時間不長,但畢竟同當地的百姓結下了深厚的友誼,而且很多兄弟都埋骨在那裏。
王猛罵罵咧咧地道:“這朝廷也真夠混蛋的!竟然不撫恤陣亡的兄弟!”
其他軍官也都有憤恨不平之色。
張良臣對王猛道:“從咱們的資金中拿出一部分撫恤兄弟們的家屬!要讓死去的兄弟們走得安心!”
王猛一臉激動地點了點頭。其他軍官也都流露出感動之色。
視線轉到臨安。
“大哥要去廣西了,沒時間回來看巧兒,巧兒你不會怪大哥吧!”柳月茹念道。她手中拿着的是剛剛放收到的張良臣的書函。
坐在一旁的蘇巧流露出難過之色,她為大哥不能回來看自己而感到難過。随即喃喃道:“不知道大哥現在過得怎麽樣了”
柳月茹笑道:“他身為正将,怎會過得不好呢妹妹你放心吧!”
蘇巧稍稍安心了些,點了點頭。
柳月茹陪蘇巧聊了會兒天,來到書房。
正在寫字的柳淵擡起頭來,見女兒一臉悶悶不樂的神情,好奇地問道:“月茹,怎麽了”
柳月茹很不忿地道:“我就不明白朝廷是怎麽想的對于這樣有功德将領為何不進行褒獎”
柳淵明白她說的是張良臣,放下狼毫站了起來。“很多事情就是如此!其實張良臣這小子能夠保住現在的職位而沒有受到處分已經是僥幸了!此前我一直擔心他會不會因此而被罷黜,甚至是獲罪!萬幸的是,結局總算不是太壞!”
柳月茹緊皺眉頭,一臉迷茫的模樣。“朝廷不撫恤他手下的陣亡士兵,我想他一定非常憤怒!”
柳淵嘆了口氣,“這又有什麽辦法呢!”
張良臣一行人經過半個月的形成進入廣南西路的柳州,此時天色已晚,張良臣決定在此住宿一晚。随即派人與當地官員聯系,很快當地官員便将張良臣這一行人安排在城外一座軍營住宿下來。這座軍營一般的情況下是閑置的,只有在有軍隊經過時才會使用。
張良臣對于當地官員的辦事效率有些驚嘆,這段時間以來張良臣見到的南宋地方官基本上都是辦事拖拉的老爺,可是這廣南西路的官員卻不是這樣。
當天夜裏,行走了一整天的士兵們全都進入了夢鄉,整個營地顯得格外安靜,只有哨兵在來回巡邏着,按照張良臣制定的規矩,任何情況下哨位都不能少。
張良臣獨自一人睡在正将的房間內,突然被一聲輕微的響動所驚醒,立馬爬了起來,警惕地四下看了一眼,卻并未發現有任何異常。張良臣不禁喃喃道:“難道是我聽錯了”正當他準備重新躺下時,不經意間看見床上有一個東西,好奇地拿了起來,原來是一個包着紙條的石頭。
張良臣心頭一動,取下紙條,看了看,上面寫着,“我在旁邊樹林等候,知名不具!”
“知名不具這誰啊”随即一個冷豔的面孔浮現在腦海中,“不會是她吧!”想了想,決定去看一看。
張良臣床上便服,從房間裏出來,正好碰到經過門口的王猛,他正帶着幾名士兵在巡邏。
“大人!”衆人見禮道。
張良臣點了點頭,“你們繼續吧!我睡不着,到附近的樹林裏去轉一轉!”
對此王猛他們并不感到奇怪,因為張良臣過去就有這種習慣。
張良臣來到附近的樹林中,這座樹林只是一片綿延無垠森林的一處邊角,中間有一個不大的水潭,平靜的水面如同鏡子一邊,月亮仿佛都落入了水中,周圍非常安靜,只有夜枭偶爾發出的鳴叫聲,說實在的,這樣的環境很有點讓人毛骨悚然。
張良臣不禁提高警惕,揚聲道:“我來了,你在哪裏!”聲音遠遠地蕩漾去,顯得極為空幽。
張良臣感到身後有一點動靜,猛地轉過身去,只見一個身着長袍的老者就立在不遠處,三縷長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十足那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世外高人。
張良臣戒備地問道:“你是誰”
老者微笑着點了點頭,“還不錯!是一個練武的絕佳材料!”随即問張良臣道:“你還記得在臨安救下的一個江湖女子嗎”
張良臣立刻想到了謝飛燕,戒備之心不禁放松了些,打量了對方一眼,“你是她的師傅”
老者微笑着點了點頭。“你這小子還真難找!說是在呂堰縣,可等我到了那裏,你卻又離開了!害得我這把老骨頭追了好幾百裏才追上!”
張良臣好奇地問道:“你找我幹什麽”
仇止武不答反問道:“你對我的那位徒弟有什麽想法嗎”
張良臣心裏嘀咕道:‘他大老遠的跑來難道是要給自己的徒弟找丈夫不成’想到這裏不禁感到好笑,張良臣當時救下謝飛燕其實并沒有什麽別的想頭,對于他來說謝飛燕不過就是一個過客罷了,雖然她長得天姿國色。
“嗯,這個,我想你是不是有點誤會!我對你那位寶貝徒弟可沒有任何想法!”
仇止武聽到這話便笑了,“小子,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我張良臣雖不是什麽好人,但也不喜歡騙人!我和謝飛燕不過是一面之緣,我和謝飛燕過去不存在什麽,将來也不會存在什麽!我知道她存有一種報恩的心裏,呵呵,這完全是不必要的!要人人都像她那樣,那我老婆的數量只怕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會有多少!煩惱老先生回去告訴謝飛燕,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
仇止武笑着點頭道:“你能這麽說那我就放心了!”
張良臣笑道:“看來老先生此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情!既然事情已經說清楚了那晚輩便告辭了!”随即便準備離開。
“等等!”
張良臣一臉奇怪地看着仇止武。
仇止武走到張良臣面前,突然一拳朝張良臣打來。張良臣吓了一跳,繼而大怒,有些狼狽避過對方一擊,“老家夥,你幹什麽”
仇止武冷哼一聲,并不答話,又一拳攻來,速度極快,張良臣能夠聽到那呼嘯的風聲,不禁心頭大駭,勉強擡起雙臂擋住,整個人蹬蹬蹬連退數步。不等張良臣穩住身形,只見眼前人影一晃,大驚,接着便感到腳下被大力一絆,整個人重重地摔倒在地。
仇止武皺眉搖了搖頭。
張良臣骨碌一下爬了起來,怒吼一聲朝仇止武撲上去。然而一轉眼又被摔倒了。被激起怒火的張良臣并不氣餒,繼續攻擊,一遍遍被重重地摔倒在地。
“好了!別來了!”仇止武急聲阻止道。
張良臣站在不遠處,一臉憤怒地瞪着仇止武,他此時全身上下全都沾滿了泥土,顯得非常狼狽的樣子,他在仇止武手上根本就走不了兩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