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繼續上手打
“大哥?”看到拎着一條魚的蔣震,蔣成祥不确定地叫了一聲,面上露出驚訝來。
成親第二天他是見過蔣震發脾氣的,卻也沒太當回事,可現在再看到……他的這個大哥,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蔣成祥看到蔣震的第一眼是驚訝,第二眼就是厭惡了——他這個大哥身上穿的,竟然是他的衣服。
之前他就聽蔣屠戶說他這個大哥搬到他屋裏去住了,沒想到這人竟然還穿了自己的衣服……蔣成祥素來不喜別人動他的東西,一時間對蔣震厭惡得不行。
“成祥,這就是你那個大哥啊。”蔣成祥身邊衙役打扮的男子道,似笑非笑地看了蔣震一眼。
這人名叫楊江,确實是個衙役。
這何成縣的衙役,基本上都是一代代往下傳的,當爹的不做了,便由當兒子的去做,因着這差事多少能拿點油水,因而衙役們的日子普遍過得不錯,往往幾代衙役做下來,就頗有家底了。
但這個楊江卻不同,他這人愛賭錢,家裏有點銀子總是輸的一幹二淨的,日子過得很不好,正因為這樣,這次蔣成祥讓他幫忙吓唬人,他才願意來,順便撈點外快。
“是啊,這就是我大哥。”蔣成祥道,又看向蔣震:“大哥,你跟我們一起回家去吧。”蔣屠戶蔣老太在受了蔣震的委屈之後會把事情鬧大鬧開來,蔣成祥卻不願意這麽做,他是不想讓村裏人看笑話的。
蔣震看了蔣成祥一眼,又看了他身邊的衙役一眼,眉頭皺了起來。
他隐隐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他這些日子做事雖然肆意妄為,但其實并沒有太過分,事實上,在鄉下比他做的過分的人多了去了。
喝酒賭錢把家産敗個精光還打老婆的,不願意養父母把老人趕出家門任其自生自滅的,整天偷雞摸狗禍害鄉鄰的……何西村以及何西村附近的村子裏,比他壞的人多了去了。
而對這樣的人,大家最多也就議論幾句而已,甚至反倒因為這些人大多兇惡而不敢得罪他們,所以蔣震才會一點都不收斂,可現在……蔣成祥找個衙役來到底是想做什麽?
蔣震有些防備地看了蔣成祥一眼,又慢慢放松下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人都來了,他也沒必要躲着。
一手拎着魚,一手拿着竹竿,蔣震遠遠地墜在蔣成祥和楊江身後,往蔣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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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大哥,看起來不好惹啊。”楊江和蔣成祥靠的很近,對着蔣成祥道。
“也不過是個泥腿子,楊大哥你出馬,一定能拿下他。”蔣成祥對着楊江恭維道。
“那是。”楊江面露得意,又道:“昨兒個的燒雞挺好吃的。”
“楊大哥,今天晚上咱們再去吃!”蔣成祥立刻道,何成縣有家燒雞店,那家的燒雞是先把雞整個放在油裏炸過,再用特質的鹵料燒制出來的,味道格外鮮美價格也不便宜,不過他在跟人搞好關系的時候一向舍得花本錢,倒也并不心疼。
三人往村子裏走去,因着楊江穿着衙役服飾,引來不少人側目,也因為他穿着衙役服飾,竟是沒人是敢過來打招呼。
沒一會兒,他們便來到了蔣家。
“三兒,你回來了!這位大人,你快請進!”看到蔣成祥和與他一道來的楊江,蔣老太面露喜色,随後又是得意又是厭惡地看了蔣震一眼。
很明顯,這些人今天要搞事兒!蔣震心裏剛升起這個念頭,便聽到蔣成祥道:“蔣鎮惡,你給爹娘跪下!”
自己猜對了……蔣震眉頭一挑看向蔣成祥,卻并沒有跪下。
蔣震不跪,原想一上來就在氣勢上壓住他的蔣成祥不免皺眉,他也隐隐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不過看到蔣震木木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又覺得自己是想錯了,當下換了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對着蔣震道:“大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我做錯了什麽?”蔣震平靜地看着蔣成祥。
“大哥,你身為爹娘的兒子,竟然對爹娘動刀子,這是忤逆不孝!”蔣成祥道。
“忤逆不孝,這是要砍頭的。”那衙役之前一直在看戲,這時候卻看向蔣震,陰森森地說道。
“你這個讨債鬼,膽子倒不小,竟然對我動刀子!”蔣老太對着蔣震喊起來:“等明天我就去衙門裏告你一個忤逆不孝,讓官爺把你抓起來砍了腦袋!”
“老大,你今天最好認個錯,要不然我們可就不客氣了!”蔣屠戶也道。他昨天和自己的小兒子聊過之後,才知道兒女不孝,當爹媽的竟然能去衙門裏狀告子女。他倒是沒想讓大兒子去死,卻決定用這個來好好教訓一下自己的兒子,讓他乖乖聽話。
蔣震知道這些人應該只是在威脅自己,如果只是蔣家人威脅他,他當然可以大鬧一通,但現在還有個衙役在。
蔣成祥能找來衙役,可見他在縣城多少有點關系,要是他這會兒鬧起來,堅決不認錯,這蔣家說不定還真會告他一個忤逆不孝,而這在古代,确實是重罪。
但他不鬧呢?難道就真的要任由這蔣家人将他壓制住?
他現在怕了這衙役,怕了忤逆不孝的罪名,蔣成祥可不就有了拿捏他的方法?
蔣震心裏閃過了很多念頭,與此同時,屬于蔣老大的情緒再次出現了。
那情緒裏有害怕也有憤怒,這個被父母虧待了二十多年的人,在死後還留着一份執念。
他不過就是在險些沒命之後一段時間沒幹活,吃了家裏一只雞一些雞蛋而已,現在這些人竟然就想要他的命,全然不管血緣親情……可想而知蔣老大有多麽痛苦難受。
“你們要告我忤逆不孝?”蔣震擡起頭,目光在自己面前的這些人臉上掃過,将他們的神情全都記在心裏。
“大哥,你要是再鬧下去,爹娘肯定會告你個忤逆不孝!”蔣成祥道。這村裏人有多麽怕衙門,多麽怕被衙門裏的人抓走,他最清楚不過,現在就等着自己的這個大哥服軟了。
只是,事情的發展似乎跟他想的不太一樣……蔣成祥有些得意地看向蔣震,卻發現蔣震的臉上并無害怕的表情,神色還冷冷的,不知為何,蔣成祥心裏“咯噔”一下,竟是覺得身上有點冷。
“你這樣的掃把星,就該被抓去砍頭!”蔣老太又道,有衙役在,她現在又不怕蔣震了,甚至盼着那衙役真的把蔣老大給抓走——要是沒了這個掃把星,她以後的日子一定能越過越好。
蔣老太是真的想讓蔣老大去死的……蔣震看明白了這一點,心裏滿是悲憤,這其實不是他的情緒,但他想要将自己的滿腔憤怒發散出去。
“好啊,忤逆不孝是吧?那我就不孝一個給你們看看!”蔣震突然道,話音剛落,便将自己手上拎着的魚朝着蔣老太的臉扔去。
那魚摔在蔣老太的臉上,蔣老太忍不住就驚叫了一聲,這個時候,蔣震卻是雙手拿起那根這些日子天天拿在手裏的削尖了的竹竿,然後朝着蔣老太砸去。
竹竿砸在蔣老太的身上,直接就把蔣老太掃在了地上,緊接着,蔣震又用削尖的那頭刺向蔣屠戶的腿。
尖利的竹竿刺在蔣屠戶的腿上,在他的腿上紮出血來,也讓他驚恐地叫了一聲。
蔣震卻并不留情,又往他的肩膀砸了一下,把他也砸倒在地上了。
蔣震突然發難,蔣成祥和那衙役都被吓了一跳,傻呆呆地站着壓根就反應不過來,蔣震這時候卻已經看向了他們。
蔣震的目光很冷,蔣成祥對上那樣的目光,下意識地就顫抖起來:“你想要幹什麽?”
“你們不是要告我忤逆不孝嗎?我先弄死你們。”蔣震冷笑了一聲,直接往蔣成祥的大腿戳去。
“啊!”蔣成祥的大腿被戳中,血花頓時冒了出來,他驚恐地看着蔣震,怎麽都沒想到蔣震竟然真的會動手。
“你住手!”楊江拔出腰刀驚恐地看着蔣震。一般人看到他們衙役,就變得跟鹌鹑似了,這人竟然敢動手?!“你不要命了嗎?我要把你抓進大牢裏去!”
“你要抓我?那我先弄死好了。”蔣震又用竹竿砸向楊江。
楊江手上拿着将近兩尺長的腰刀,想要去砍蔣震,但蔣震早就和他拉開了距離,又哪會被他砍到?
竹竿作為武器,有些方面是跟刀子不能比的,但在某些方面,卻也比刀子好用,至少它夠長。
兩人之間有些距離,楊江拿着刀子砍不到他,他卻能用竹竿去打楊江。
蔣震一竹竿下去,正砸在楊江的那刀上,竟是直接就把那腰刀砸飛出去,緊接着,他又一下下往楊江身上打去。
如果是在現代,蔣震無論如何都不會去打跟古代衙役身份差不多的警察,因為那是自尋死路。
他要是在現代犯了事,要不了兩天就會被通緝,而他單靠個人武力,是怎麽着都不可能拼得過熱武器的,既然這樣,他當然不可能傻乎乎地跟警察對着幹。
但這是古代。
這年頭雖然已經有火炮了,但也就軍隊裏會用用,大部分的地方,士兵衙役有把刀就算不錯了,而他壓根就不怕別人跟自己動刀子!
這兒還連照相機都沒有,也就是說他犯了事,只要跑遠了不被人認出來,完全可以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這跑起來,其實也是很簡單的,雖然在古代交通不便,但他交通不便,那些衙役同樣交通不便!
當然,蔣震并沒有犯事逃跑的打算……他還等着嫁給趙金哥呢。
他現在……只想把這些不長眼的人給打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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