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殺只豬抵錢

這天晚上,大約是因為餓得狠了,楊江一直睡不着,翻來覆去動個不停。

蔣震煩了,幾步上前就給了他一下子直接将他弄暈,然後又把他給捆了起來。

之前楊江能掙脫他捆的繩子,那是因為他捆人的時候沒上心,後來還故意讓他有機會逃跑打算恐吓一番,現在麽……

蔣震将楊江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打的結便是教楊江解繩子的人親自來,怕也解不開。

做完這一切,蔣震就從窗戶裏鑽了出去,打算去外面等趙金哥。

他給趙金哥留了雞蛋炒肉,還等着投喂趙金哥呢。

剛鑽出去,蔣震就看到不遠處一動不動地站着一個人,不是趙金哥又是誰?也不知道他已經在外面站了多久。

這是害羞了不敢來找自己?蔣震心裏好笑,然後再次把人拉到了池塘邊,又捧住趙金哥的臉往他嘴上親了一口:“我就知道你還會來找我。”

趙金哥木着臉不說話,同時又清晰地感覺到有一種酥麻從蔣震親自己的地方彌漫開來,最終籠罩住了他的全身,讓他都不想動了。

不,他還是有一個地方想動的……感覺到自己胯間那東西竟有些蠢蠢欲動,趙金哥只覺得羞愧萬分,恨不得一頭紮進池塘把自己淹死。

他……這麽就這樣了?

要是他爹娘知道他半夜跟人幽會,還這樣……

趙金哥坐在蔣震身邊一動不動,思緒卻飄了開去,直到聞到一股肉香,才回過神來。

“來,吃點雞蛋炒肉。”蔣震夾了一筷子雞蛋塞進趙金哥的嘴裏,又給了他一口米飯。

趙金哥慢慢地吃起來,又放下了一顆心。

蔣震應該是真心實意和他在一起的,既然這樣,兩人親近點也沒什麽,總歸将來會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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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蔣震的指揮下,蔣成祥屋裏的家具全都被搬到了他的新房子裏,一同送過去的,還有蔣家的一口大鐵鍋并鍋碗瓢盆。

只要稍稍收拾一下,這新房子就能住人了……

蔣震用腰刀趕着楊江看了一圈自己的屋子,然後又帶着幫忙幹活的村民回到蔣家吃午飯。

等吃過飯,蔣震便朝着蔣成祥伸出手:“銀子文書什麽的,準備好了吧?”

“這是戶籍文書,銀子……”蔣成祥看向了蔣老太,那些銀子是蔣老太收着的。

“給你。”蔣老太拿出了一袋子銀子。

蔣震掂量了一下手裏的錢袋,對着蔣成才道:“給我拿杆稱過來。”

蔣成才一直站得遠遠地,沒想到還會被蔣震盯上,只覺得倒黴,又不敢不聽話,當下飛快地拿來了一杆秤。

鄉下很多人家家裏都有稱,而這些稱稱起東西來多少有點誤差,秤砣還是用石頭做的。

蔣家的這杆稱,稱東西的時候就會把東西的重量稱的比實際的稍微重一點,結果都這樣了,那袋子銀子稱着,竟然還不到四十兩,只有三十九兩。

蔣震平靜地看向蔣老太。

“家裏總共就三十八兩銀子,再多一分都沒了。”蔣老太哆嗦道,見識過蔣震突然暴起傷人的行為之後,他的表情越平靜,蔣老太越害怕,都有些後悔自己缺斤少兩的行為了——她不想給足四十兩銀子,就只給給了三十七兩多點,這看是看不出來的,誰曾想蔣震竟然還要拿稱來稱過。

“家裏沒銀子了?”蔣震還是和顏悅色的。

“是啊,家裏一點銀子都沒了。”蔣老太只能硬撐着回答。

“好,那我也不逼你們拿銀子了。”蔣震笑道。

蔣老太聽到蔣震的話,頓時面露喜色,這煞星,莫非真不打算追究?能省下三兩銀子來,這對她來說到是意外之喜。

蔣震把一包銀子放進早就準備好的搭檔裏頭,突然朝着屋裏走去。

“你幹嘛?”蔣老太一驚,連忙問道。

蔣震已經用行動來回答蔣老太的話了,他沖進去之後,便抓了一只豬,然後扯着豬耳朵往外拖。

那豬發出陣陣叫聲,四只豬蹄定在地上不肯挪動,但到底抵不過蔣震的力氣,被蔣震拖着往外扯去。

蔣家養了三頭豬,蔣震早就對這三頭豬垂涎三尺了。

他之前沒打這三頭豬的主意,是因為覺得自己到底不是受到蔣家磋磨的蔣老大,不好從蔣家拿這個拿那個,現在麽……

他總算能殺只豬吃豬肉了!

“你想幹什麽?快住手!”蔣老太看到蔣震拖豬,驚慌地叫喊起來。

“小妹,去拿個木桶來接豬血。”蔣震沒理會蔣老太,而是對着蔣小妹道,原本的他,肯定是不在乎一點豬血的,但最近總是沒得吃肉,卻讓他舍不得浪費豬血了。

蔣小妹愣着沒敢動,最後還是蔣屠戶踢了她一腳:“還不快去拿木桶!”

“順便燒點水。”蔣震又囑咐了一句,随後便将那只豬按在了地上,用腳踩住,又對着身邊的村民道:“我要殺豬賣豬肉,各位最好還是別走開……當然,你們要回家拿錢還是可以的。”

蔣震說話的聲音很平靜,但他身上的氣勢和他腳下的掙紮的豬,卻将他襯得格外兇惡。

原本有心想走的人,現在都不敢走了,當然,也有人乖乖回去拿錢去了。

蔣震笑笑,又對蔣成祥道:“去搬幾把條凳來。”

這古代的豬沒得吃飼料,常常就喂點草,能給口剩飯吃已經是對它不錯了,因此分量很輕,蔣家這豬已經算是養的肥的了,也不過一百斤出頭,收拾收拾估計也就能出來七八十斤豬肉。

這樣一只并不大的豬,蔣震自然能把它按的死死的,只是他做得到,村裏其他人其實是做不到的,看到他腳下那豬不停地掙紮還發出陣陣慘叫就是逃不掉,他們全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蔣成祥搬來幾張條凳拼在一起之後,蔣震便拎起那只豬,将它按在了條凳上,而這個時候,沒少看蔣屠戶殺豬的蔣小妹,也已經把木桶放在了那豬的脖子下面準備接豬血。

蔣震把刀子捅入豬脖子,刀柄一轉割斷這豬的喉管,那豬頓時就沒氣了,抽搐起來,鮮血從它的喉嚨口噴湧而出。

做這些的時候,他刻意放開了身上的氣勢,還刻意微笑着,那微笑是跟個變态殺人狂學來的,裏面滿滿的都是滿足和享受,單看沒什麽,配上他手裏的殺豬刀就令人毛骨悚然了。

周圍的人确實很怕。蔣屠戶以前也是這麽殺豬的,大家看他殺豬從沒覺得害怕,但不知道為什麽,蔣震在那裏殺豬,偏就讓他們身上汗毛豎起,怕的厲害。

蔣震這會兒心情倒是不錯,等豬血放光,他把豬扔在地上,突然想到自己暫時沒事做的話,其實可以去殺豬……

蔣老大有一手殺豬的手藝,而他從記憶裏繼承了這手藝……想也是,殺豬簡單的很,他連人都殺過,總不至于殺不了豬。

而接下來……就是将豬在熱水裏泡一會兒好刮掉豬毛了,等豬毛刮幹淨,則要将它開腸破肚,然後處理豬的內髒。

那些事都沒什麽技術含量,蔣震熟門熟路地用一片蚌殼刮掉了豬毛,又将豬肚子裏腸子全給翻了出來。

他是懶得去洗豬腸子的,就只割走了豬心豬肺豬肝豬肚,然後又拿出殺豬的大砍刀,将那只豬分成了兩半。

殺豬的時候,蔣震其實一直戒備着,唯恐有人趁此機會來攻擊自己,不過很顯然,他想多了……

這些人壓根就不敢對他動手,竟是讓他安安穩穩地,就把那只豬給殺了。

整只豬已經分成了兩半,蔣震又把每一半分成前腿、肋條、後腿三塊。

他做的是蔣屠戶做了許多年的事情,但他那一刀刀砍得堅定不移的,面上還帶笑,偏就讓人看得兩腿哆嗦。

楊江雖然被蔣震放了,但沒敢跑還留在原地,每次蔣震一刀子下去,他的腦袋就忍不住一縮,一時間無比慶幸,慶幸自己沒有去招惹蔣震,好歹能完完整整地離開蔣家。

“豬肉二十個銅板一斤,要不要?”蔣震看向那些被他留下來的村民。

蔣震那樣子,好像他們不上前去買,就要砍了他們一樣,但他們卻又不敢第一個上前去買。

最後,還是村長蔣平咬了咬牙,以舍我其誰的氣勢走上前去:“我買五斤。”

“行。”蔣震将豬前腿砍下,又把肉裏大骨頭剔出來,然後一刀子下去,估摸着砍了五斤的肉,用稱稱了下:“四斤半,九十文!”

縣城是有個屠戶每天賣豬肉的,逢年過節他會賣的比較貴,平常又會賣的比較便宜。

如今就是平常日子,去買豬肉常常十七八文就能買一斤,因而蔣震一開始二十文一斤開賣的時候,村裏人都覺得貴了,再加上是被逼着買的,就更不情願。

結果……蔣震賣豬肉的時候,竟然将肉骨頭給剔出來了,也就是說,他賣的那是單純的豬肉!

繼蔣平之後,其他人紛紛上前買肉,之前心裏的那點不情願,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蔣屠戶黑着臉看着這一幕,這豬養這麽大,他還想買了去買好點的蠶種,結果……

蔣震沒一會兒,就把豬肉賣掉了大半,因着他沒開口允許周圍的人離開,那些買了豬肉的人還沒敢走。

“我不賣了。”蔣震突然道,剩下的也就十來斤肉并骨頭內髒了,他不想再賣,而是将它們全都放在了一個大木桶裏,等着帶回去家去自己吃。

當然,他沒要腸子。

何西村這邊一直都是吃豬腸的,在缺吃少穿的古代,沒人舍得将油乎乎的豬腸扔掉,但這東西清洗起來很麻煩,蔣震也就不要了。

收拾好自己要的東西,蔣震又看向蔣屠戶:“這豬沒賣到二兩銀子,家裏那只生蛋的雞我也要了,還有我要的糧食,也盡快給我送來。”

除了四十兩銀子以外,蔣震還要了五石糧食。

五石就是六百斤。這年頭大家鮮少有機會吃脂肪蛋白質,又要幹體力活,飯量很大,一個成年人一天吃兩三斤糧食絕對沒問題,而有了六百斤糧食,蔣震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裏,也就不用擔心挨餓了。

“現在是春天,家裏哪來的五石糧食給你?”蔣屠戶之前忙着湊銀子,都忘了這一茬了。

鄉下人若是沒有特殊情況,在交足了稅之後都是不願意賣新打下來的糧食的,倒是會在家裏糧食足夠的情況下,賣掉家裏的陳糧。

蔣家地多,每年地裏的糧食收起來之後,便會賣掉前一年的糧食,因而蔣震很清楚,蔣家肯定拿得出五石糧食。

不過他這會兒,還真懶得再跟蔣屠戶叽叽歪歪了……

拿着砍肉的大刀直接來到蔣家那個屋後加蓋的糧倉前,幾刀子下去,蔣震直接就把就把糧倉給劈開了:“你确定裏面沒有我要的糧食?”

幹了這事之後,蔣震也不多話,拎着裝着豬肉的木桶就往自己的新家走去。順便将蔣屠戶用來殺豬砍肉的那些家夥全給帶走了。

厚重的砍骨刀的價格不便宜,蔣屠戶蔣老太免不了又要心疼一番。

可再心疼,他們也不敢去把刀要回來,甚至還要将五石糧食并那只如今幾乎每天都能下蛋的雞給蔣震送去。

有了前車之鑒,這次他們還不敢缺斤少兩了,唯恐蔣震再回去搶他們剩下的兩只小豬。

蔣震對此很滿意,收了東西也沒再找茬——折騰了好幾天,他現在也已經不想繼續折騰了。

終于分了家,接下來,他就能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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