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二更)

跟在魏昭乾身後的莫問自然也聽到的清清楚楚,他斜眼一瞧,恰好就瞧見了魏昭乾不知何時翹起來的嘴角上,莫問心中定下來,知道主子有段時間不需要他了,便扭頭吩咐別人好生伺候着,自己尋了個地兒喝茶去了。

“給爺問安。”

映月閣裏頭的下人這會兒才瞧見在外面偷聽牆角的魏昭乾,慌忙跪了一地。

“嗯,起吧。”魏昭乾跟方才比起來仿佛換了個人般,就連聲音都聽起來和氣了不少。後面跟着的奴才們心中不禁感慨自己主子的喜怒無常。

外面的動靜大,星彩自然是聽得到的,那些奴才們剛跪了下去,她那邊就已經迫不及待站起身來朝外面奔去。

“殿下回來啦!”

還未見人呢,聲音就穿了過來。

魏昭乾禁不住彎起了嘴角,道:“跑這般快,莽莽撞撞的你也不怕摔着。”雖然嘴裏這般說,可他面上不自覺帶着的笑意卻是騙不了人。

“我這腿腳可利索着呢,那跟那些小女子般說摔就摔,啊——!”

星彩心中興奮,跑出來的時候眼裏只瞧着魏昭乾一人,在回廊的轉角地方剛好有塊大理石凹凸不平,平常走路的時候都會注意,現在她只顧着高興沒留神就踩了上去。

結果她話都還沒說完,半個身子就已經斜着超旁邊倒去,翠屏根本反應不過來,在一旁也吓傻了。

下一刻星彩卻沒有意想中的磕在地上,頃刻間魏昭乾就已經移了過去一把将人攬在了懷裏。

反應了好一會兒,星彩緊緊閉着的眼睛才睜開來小心打量着四周,翠屏已經吓得臉色煞白在一旁不停地撫着胸口,其他人也是一臉慶幸不已的神色看着自己。

“剛說嘴就打嘴?”魏昭乾的冷聲道:“爺看你以後說不說自己是小女子了!”

星彩臉頰一陣滾燙,摩挲着手讪讪的站立好,輕聲道:“不說了不說了,我可再也不說了,怪不得娘總教訓我不要說嘴,原來真有地邪這個說法兒,呸呸呸,那些話我都收回!”

莫問去躲清閑了,今天跟着魏昭乾的人是幾個生面孔,幾個人心中正慶幸着還好爾爾姑娘沒有摔着,否者殿下生氣起來問責的肯定是他們這幫可憐的奴才們。

Advertisement

可是爾爾姑娘這都又說了些什麽,難道不應該先給殿下道謝,好好感謝一番後再撒撒嬌,看看人剛進門的銀屏姑娘,就是個很好的例子,雖說殿下如今還沒把她放在眼裏,但進了王府又有手段,早晚是個能出頭的。

不感謝就算了,還,還呸呸呸?

後面的幾個人各個目瞪口呆,互相對視着想一會兒跪下去的速度一定不能太慢了,免得被牽連惹殿下不快。

可是幾個人等了半天,也沒等來魏昭乾的怒火,反而等他們回過神來,他們殿下已經小心護着佳人走出去好一段路了,臉上……

臉上怎麽還有一絲莫名滿足的味道?

再看映月閣裏的奴才們,也早已經起了身各幹各的去了,全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神色。

屋內。

翠屏小心的把茶端到兩人跟前,從前近身侍候殿下她是萬萬不敢想的,一是有自知之明,二是她常聽人說五點下性子不好琢磨還有點慶幸。所以她把茶水奉好,便把自己盡可能的往角落裏縮着,眼觀鼻鼻觀心,盡量做個透明人。

“殿下嘗嘗,這是我這幾天特意去接的荷花上的露水,泡的雖然不是你經常喝的,但這老君眉茶就趁這夏日裏荷花尖兒上的水!”

星彩一副邀功的神色,仿佛魏昭乾手裏捧着的不是簡單的茶水,而是什麽難得的絕世寶貝般。

魏昭乾自然什麽都不缺的,他缺的就是一份簡單的心意罷了,但若是這份心意是別人給的,倒不見得能惹了他高興,準确來講他缺的是哪個能安定他心的人。

在星彩的迫不及待讓他嘗嘗的注視下,魏昭乾含笑輕輕抿了一口,再擡起頭來的時候,笑意卻收了起來,他略帶嚴肅的道:“這茶……”

星彩愣住,這是什麽表情?

她心中思索了一遍,這茶的确是清晨荷花葉兒上接來的露水,雖說是她叫銀屏借的……那不成銀屏那旁的水來糊弄自己了?

不對,銀屏可沒這個膽子,那就是魏昭乾喝不慣老君眉!

“老君眉味道需要三四泡之後才能出味道,所以也偏清淡些,我心中只想着把自己覺得最好的給殿下嘗嘗,沒想到殿下不喜歡,不過喝不慣也是正常,我這就叫人換了來。”

星彩今日因為想着星朔的事情,所以想着讨好一番魏昭乾,沒想到拍馬屁沒拍好,魏昭乾并不喜歡這茶。

魏昭乾此刻臉上嚴肅的表情還未褪去,只看着星彩緊張的在一旁想給他換茶,只是還沒到下人來換,魏昭乾自己憋不住先樂出來了。

“爾爾喜歡的自然好喝,爺哄你呢。”

陣陣笑聲傳了出去,外頭幾個人嘴巴大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怪不得都說五皇子性情不定呢,怎麽剛在門口還是一副要吃人的樣子,轉眼就能開開心心品茶起來。

他們心中雖然詫異,心中卻多端出來十二分的小心伺候着,誰知道五殿下什麽時候又發火起來呢。不管如此,連帶着對這位爾爾姑娘,都多了兩分佩服。那銀屏到底還是賢妃娘娘賜過來的呢,眼力見怎麽這般差……

星彩自覺被戲弄了,臉上又羞又紅了好一陣,有心争辯上兩句,想想自己還有求于人才作罷。

“諾,這個也給你,要瞧得上的拿去帶着,瞧不上就還還給我。”

翠屏從旁邊把星彩繡了有一陣的香囊拿了來,她拿起來随手遞了過去。

星彩的繡活兒深得母親的真傳,蘇繡工藝繁雜手法多變,因此流派也分出來了不少,而星彩學的便是最為地道的蘇繡。

魏昭乾伸手接了來,方才的逗弄叫他身心愉悅,心中忍不住又起了想法。

只是他眉頭剛皺起來一點,就被星彩瞧了個一清二楚。

“線都是用的輕羽坊的,只不過不是我親自去調的,料子不算最為上等,但你可別不識貨啊,這都是我一針針繡出來的,手藝就是宮裏頭的也比不上。”

這話說的滴水不漏,若是你魏昭乾覺得不好了,那就是線的料子不夠好,再有什麽意見了,那就是你不識貨。

把什麽話都提前說了,叫魏昭乾一時間只是想逗弄一番,都不知道從何入口。

最後幹脆又一把握住了星彩的手腕,把人的半邊身子都狠狠拉到了自己這邊,也不顧上隔着張桌子這個姿勢星彩多麽費勁。

“爾爾果然是只要在有求于我的時候才會這般用心啊,只是這般用心,怎麽嘴上還是這般不饒人,嗯?”

星彩的胳膊被硬生生拉了過去,胳膊肘正好頂住桌子,她要保持這個姿勢,只能把身子大部分的重量都壓在胳膊肘上,不一會兒就覺得有些麻。

“胳膊,我胳膊疼!魏昭乾,你不要就還給我,別扯了你。”只是有些麻,說疼是星彩故意說得嚴重了。

她心知魏昭乾又犯了毛病,只有這麽說才能叫他趕緊冷靜下來,免得再用勁兒起來,自己受罪他也後悔。

果然,星彩這般說了以後,魏昭乾立刻送了手,松手還不夠又急急忙忙站起身來撸起星彩的袖子查看了好半天,直到她胳膊肘上的紅印子漸漸淡了下去,才回過神來。

“爾爾,我……”

星彩看着他,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你若是不想要便還我,我還從未給旁的人過,只當是給自己的就是。”

“誰說不要?”魏昭乾立刻搶話道:“給了就是爺的!”

魏昭乾說着,便小心把香囊又拿到手裏。

慶國男子同樣極為注重外表,除了不如女人那樣會在臉上塗抹,他們在衣着首飾方面沒有一絲半毫的懈怠。

男子腰間一般會挂上玉佩、蹀躞、玉帶鈎、香囊、扇袋子,有身份的還會挂上腰牌,玉穗兒等等。

魏昭乾腰間現正挂着的香囊是個銀線為底黑金線做紋路的,雖樣式簡單低調,卻也能顯露出身份。

星彩繡的這個香囊同樣是銀線鈎了底兒,只不過上頭的樣式是用蘇繡的手法繡上了幾朵祥雲,淡紫色的線混雜了金線鈎成,最上頭用各類等級不一的黃色細密的繡了淺層,正映襯紫氣東來一詞。

“爾爾繡的哪裏能跟宮裏做比較,要我說,便是整個慶國都沒有爾爾的手藝好。有了這個再看那舊的就跟吃了山珍海味再去吃糠咽菜般難忍,不行,爺以後再也看不上旁人的了。”

星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連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翠屏的忍不住想笑。她還未曾想過堂堂五皇子竟然是能說出哄女子高興的話來。

笑了會兒,星彩才停下來,道:“哼,好呀,原來你就是想讓我以後給你賣力氣做繡娘呢,以後你這王府怕是可以多上一筆不小的收入了,我這繡活兒拿出去不得百兩才夠的,你這生意做得好。”

“瞎說,爾爾繡的東西只能給我一個人,旁人八輩子也不可能有這個福氣,況且……”魏昭乾正說着,嘆了口氣:“況且爺怎麽舍得總是勞動你,小東西也就罷了,別的物件下人們做得你湊合着用用,萬萬不可勞神。”

這話翠屏都忍不住要為那些物件叫委屈,魏昭乾送到映月閣的哪一個不是上等的,怎麽就就湊合着用用了?

但偏偏魏昭乾就是這般想。

說着,竟是直接把腰間的香囊扯了下來,道:“給爺換了,這個原先看着倒也算清秀,現在見過好的了真是礙眼又難看。”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嬌容》~戳專欄收求收藏~~~老規矩,新文前三章評論紅包掉落哦=3=】

整個燕京都知道,鐵血将軍膝下小女顧童鳶姨母是皇後娘娘,她比公主還要尊貴,從小泡着蜜水長大。

只可惜皇後娘娘病逝,顧家一門衰落,天妒紅顏,顧童鳶與太子成婚後不到兩年,便在東宮溺水而亡。

太子在她靈柩前痛哭數次,幾度昏厥過去,世人皆稱贊太子重情重義,唯有半空飄着的顧童鳶覺得太子僞裝的實在惡心。

重活一世顧童鳶不再軟弱,揭穿了太子的真面目怒摔婚書,衆人都以為她受了情傷,哪知背地裏竟是盯上了懦弱皇叔膝下的長子小王爺趙煜。

·

趙煜做過一個夢,在夢裏他深愛着太子的正妃,可惜正妃卻不幸溺亡,只是現實裏,他在意的那個女人,似乎總是跟太子不太對付……

·

趙煜從前只敢在遠處偷看顧童鳶,可她的眼神忽然間開始追随起自己的身影。

一日他故意脫離開顧童鳶的視線,引她着急尋找,再忽然現身:“跑這麽快去哪兒啊?”

顧童鳶看着眉目清冽秀美的未來大佬,驚恐讨好:“跑,跑去你心裏!QAQ”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