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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椀初身子一軟,下一刻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推開紫檀,踉踉跄跄的奔到馬車邊,看到馬車中之人時,周身的力氣仿佛一下子被抽了去,渾身無力的跌倒在了馬車邊。

還好不是他,她有多懼怕她看到的是他悄無聲息的躺在裏面,那一刻她甚至想到他是若出了什麽事情,她必然不會獨活的。

秦管家與紫檀忙把木椀初扶起來,木椀初靜了靜心神,好長時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大堂姐,怎的是你?”

馬車內的人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毫無反應。

午後的陽光照進馬車內,木錦瑟一身棉布織的绛紫羅裙,頭發散亂的披在腦後,臉色蒼白,臉上沒有一絲生氣。

不知為何,木梚初總覺得木錦瑟身上有股奇怪的感覺,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木椀初皺了眉,轉頭看向那侍衛,“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她怎會在這裏?”

“回王妃的話…”

那侍衛尚未說完,馬車內的木錦瑟突然擡起了頭,有了些焦點的眼神木然的看向木梚初,聲音粗噶的開口,“…什麽王妃?”

那侍衛大喝一聲,“大膽,這是靜安王妃,還不快過來行禮!”

木錦瑟怔楞,仿佛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半晌,才慘然一笑,“…靜安王妃?木梚初,你竟然是靜安王妃,哈哈,哈哈…”尖銳的聲音帶着一絲嘲諷。

“大堂姐…”木梚初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突然,馬車內的木錦瑟像個瘋子一樣沖向木椀初,大聲叫喊着,“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要騙我…”木錦瑟的眼睛裏有着灰敗,有着不可置信,也有着隐隐的怨恨。

木椀初吓了一跳,一旁的沈七與紫檀同時伸手将她拉到身後,一旁的秦管家毫無憐惜的一把将木錦瑟扯下了馬車,木錦瑟撲通一聲摔在了馬車邊上,駿馬被這突如其來的鬧騰吓了一跳,邁開馬蹄往前走了幾步。

木椀初凝眸看向癱軟在地上臉色慘白的木錦瑟,突然發現木錦瑟的右手的袖管空蕩蕩的,裏面仿佛沒有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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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梚初心中一驚,邁步想要上前 “大堂姐,你…”

紫檀一把抓住她,“夫人,先聽小七說說。”

木梚初側眸看向沈七,知道這之中必有蹊跷,這些侍衛是從垣縣回來的,這木錦瑟怎會與垣縣有所牽連呢?聯想到木錦瑟對雲千尋的一片癡心,木梚初心下有了不好的預感。

沈七輕聲道,“夫人,我問過了,前些日子,她女扮男裝混在運送糧草的隊伍裏入了軍營,借機接近王爺,在王爺的飲食裏下了藥…”

木椀初一怔,“…什麽藥?”

沈七小心看她一眼,一副難以啓齒的樣子。

木椀初臉色一白,也是明白了,垂在身側的小手用力攥緊了衣擺,半晌才回過神來,吶吶開口,“那他…,沒事吧?”

“王爺到沒有什麽事,只不過是一怒之下…”沈七一頓,小心看向木梚初,“廢了她一條胳膊。”

木梚初手一抖,臉色倏地變的慘白,木錦瑟的胳膊是被沈夜砍掉的。

沈七不屑的瞅了木錦瑟一眼,“以往這樣的人王爺都是毫不留情的,一定讓她求生…”

紫檀忙瞪他,沈七撇撇嘴,把餘下有些血腥的話語吞了回去,又道,“因着她是王妃娘家的人,特地遣送回來由王妃發落!”

木椀初聽着沈七一句一句的說下去,心中越發的升起一股涼意。

木椀初垂眸,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紫檀雙手微微攥緊,眼中閃過無奈,她想不通王爺到底要做什麽,明知道與王妃之前的事情尚未解決,眼瞅着王妃悄悄釋懷了一些,他又來這麽一出。

“木椀初…”木錦瑟擡頭看她,冷笑連連,“你竟然就是他的王妃?當初為何不同我說實話,為何要騙我?”

“眼眼睜睜看着我為他傷心難過,為他情根深種,是不是讓你很痛快?是不是讓你很有快感?”

木梚初擡眸靜靜看着因為怨恨而面部扭曲的木錦瑟,當初的事情,她也未曾料到,一切也算是陰差陽錯吧!

“大堂姐,關于我與王爺之間的事情,我不想解釋,也不需解釋。”

“今日你這般樣子,全然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冷厲的話語沒有一絲感情。

因着木錦瑟對她的些許善意,她對木錦瑟是存着些許好感的,可兩人也并非到了要好的地步。

說她冷血也好,說她無情也罷,一想到沈夜在無所覺得情況下被人下了藥,她便一陣陣的心驚,一陣陣的後怕,戰場上瞬息萬變,一眨眼便是一條命,這若不是那種藥,是什麽毒-藥,或是一些讓人四肢無力的藥,她都不敢再想下去。

“好,好,木梚初,你夠無情,”木錦瑟凄厲的大笑,“他今日這般心狠手辣的對我,他日也會這般的對待你,你以為你真的是什麽王妃?這般無名無分,還不是耍弄你,等哪天厭煩了,就一腳踢開,倒時你比我還凄慘百倍…”

秦管家眼中閃過一抹殺意,背在身後的手攥成了一個拳頭。

木梚初看她,眼中波瀾不驚,并沒有因為她的言語産生任何的不快。

半晌,木梚初嘴角露出一抹隐含冷意的淡笑,“即便真有那麽一天,我也無怨無悔!”

略顯清冷的話語随風飛散,輕飄飄的仿佛沒有什麽重量,聽在秦管家等人耳中卻重如千斤。

“秦管家,派人将大堂姐送回木府養傷。”

秦管家滿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木梚初,深深弓腰行了一禮,“是,王妃。”

只片刻,便來了幾個護衛将木錦瑟扶上馬車,送她往木府去了。

木梚初目送着馬車離去,心中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如若換了旁人,這般懲罰在她看來必是太過嚴重的,只是這人是雲千尋,她的相公被人下了春-藥,即便這人是她的大堂姐,她也做不到與她一如既往的相處。

看着馬車消失在青石板路的盡頭,木梚初想起更重要的事情,忙會身看向站在一旁的侍衛,期待的問道,“可有王爺的消息?”

聞言,秦管家幾人也俱是看向那侍衛。

那侍衛這幾人期盼的目光下,後退了一步,搖搖頭,“傅小将軍只是讓把這女人送回來,然後說王爺一切安好,要王妃莫要挂懷。”

木椀初聞言眼神暗了暗,轉身進了府,身影帶着微微的蕭條,顯得身形越發的消瘦。

紫檀與秦管家對視一眼,忙追了上去。

“夫人…”紫檀躊躇着不知如何開口,木梚初臉上的平淡的表情讓她看不出她是怎麽想的,“爺他…”

“爺并不是…”

紫檀實在這話應該怎麽說,說爺并不是個狠辣的人,但事實擺在眼前,說爺并不是想讓她不開心,可是為何又将木錦瑟送上門來讓王妃看到,她實在是猜不透自家王爺的想法。

木梚初擺擺手,“紫檀,你不用說了。”

他是想讓她看清楚這樣的一個他,他是在告訴她他不可能永遠只是沈夜。

雲千尋注定是那個傳言中冷酷狠厲,殺人不眨眼的靜安王爺。

他在怕,怕她還是如五年前一般懼怕他,卻又不得不将自己最真實的一面直白的攤在她的眼前,他怕她見識到這樣的他以後還會想要離開。

他也在告訴她,他對她不想再有欺瞞,他這般小心翼翼,這般忐忑的心思讓她的心都疼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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