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當着呂布的面想搶他的愛馬，請問會是什麽下場？

這個問題太難回答，陸烨躲的飛快，頂着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他要涼了。

不用人家介紹三人也知道那人是什麽身份，身為哥哥的馬休硬着頭皮上前一步，“奉先将軍勿怪，小弟只是說笑。”

剛和馬超較量過一場的呂布扛着自己的方天畫戟，難得好脾氣的只是覺得好笑而不是直接發火。

從他馴服赤兔之後就沒見過那匹馬這麽乖的時候，更沒聽過有人這麽膽大的當着他的面打赤兔的主意，這小子有意思。

有二哥在前面說着，陸阿菟一臉認真的舉起雙手表示自己什麽都沒幹，“開玩笑的，我真的沒有打算偷赤兔。”

他很認真的對比了一下，感覺大哥暫時還打不過這人，還是老實點為好，萬一這人真要打斷他的腿，到時候大哥攔不下來可怎麽辦？

看着明顯不會說話就那麽笑眯眯站在旁邊的大伯二伯，陸烨癟了癟嘴，然後求救的看向他們家大哥，果然，這家裏只有大哥最靠譜，或許還可以加上二哥。

瞬間乖巧可愛的陸小祖宗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赤兔主人飛将溫侯呂奉先，就差沒有将聽話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早知道這小祖宗什麽性子的馬超扶額搖了搖頭，最終還是走過來站在小祖宗這邊，“小弟頑劣，還請奉先将軍見諒。”

咧嘴笑的開心的呂奉先看着一個兩個對弟弟護的嚴實的家夥，眯了眯眼心情很是不錯的開口道，“無妨，這小家夥的确和赤兔有緣，你叫阿菟是嗎？”

一左一右兩個哥哥護駕讓小祖宗心裏踏實不少，陸烨又看了一眼站在呂布身後的大伯二伯，然後才猶豫的點了點頭，“是的。”

“有沒有興趣和學兩招？”放下武器看着這有意思的小孩兒，呂奉先捏了捏下巴，“跟着我學，有機會把你大哥打趴下，來嗎？”

自己現在打不過這人的确是事實，但是少将軍聽到這人這麽說還是皺了皺眉頭，怎麽感覺這人是想把他們家小弟拐走呢？

然而，警惕心這種好東西并不是每個人都有，陸小祖宗聽到這話眼睛一亮，然後豪氣萬丈的說道，“好男兒志在四方，怎麽能只有這麽一點追求？”

馬超：？？？

打敗他只是“就這麽一點兒追求”？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熊孩子又飄了啊！

然而，不等少将軍再說什麽，身後雙眼放光的熊孩子就直接沖了上去，“師父，帶着徒兒征戰八方吧！”

來的路上說的什麽來着，堂堂姑臧小霸王，西涼未來最厲害的将軍，不會做出這麽有損顏面的事情……

是他們聽錯了嗎？

馬休馬鐵嘴角抽搐看着這一幕，跟旁邊的大哥一起捂臉嘆氣，怎麽就攤上這麽個小祖宗呢？

知道這小祖宗性子的人這會兒都捂着臉裝作他們不認識，不知道這小祖宗性子的飛将溫侯卻是實實在在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剛開始聽這小子說話，他還以為這人看不上他，卻沒想到緊接着是這麽個反應，這小子，果然有意思。

伸手将黏在自己大腿上的少年人撕下來，只是開個玩笑的呂布捏了捏下巴，然後轉頭看着笑的有些尴尬的馬騰韓遂，“兩位将軍可願意讓這孩子跟着我？”

左右他這幾年待在涼州的時間會比較多，教一個小徒弟也不是不可以，這小子看上去就是個機靈的，帶在身邊應該會很好玩兒。

馬騰和韓遂對視了一眼，就知道陸烨見着這人會是這般反應，再看看雙手背後一臉乖巧的小侄子，嘴角抽了抽幹笑着說道，“能得奉先青睐是阿菟的福分，我們又怎麽會不願意？”

看這熊孩子的模樣，是他們不願意就能讓人打消心思的嗎？

想他們西涼骁勇善戰的武将也不少，怎麽就沒一個能有呂奉先這樣将名聲傳遍天下呢？

少良也是，沒事兒在阿菟跟前說什麽呂奉先，他們涼州沒人了嗎？

心裏編排歸編排，呂奉先的實力在這兒放着，馬騰和韓遂也不是背後說人家壞話的人，這小祖宗也是，讓他躲着他倒好，直接一頭撞了上來，他們能怎麽辦，只能順着了。

以呂奉先的性子不可能一直留在西涼，這些天的相處他們對彼此也都有了了解，讓阿菟跟着他也不會有什麽危險，那就先這樣吧。

那小子自小便想着從軍打仗，呂奉先征戰沙場十幾年，帶個孩子總不會有什麽問題。

馬騰朝着韓遂點了點頭，客客氣氣将呂布送走，身後還跟着三個滿臉冷漠的兒子，然後拎着樂的找不着北的陸小祖宗回家。

其實對他們來說，最穩妥的方法是将人放在自己身邊，可是少良只留下這麽一個孩子，放誰手裏都不忍心，他們自己的兒子折騰就折騰了，但是阿菟不一樣。

戰場上刀槍無眼，誰也不敢保證能護他安好，只有他自己成長到能保護自己的地步才行，但是從一個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到能在亂世中生存的大人，這中間有太多彎路要走，他們狠不下這個心來。

或許将人放到呂奉先那裏是個不錯的主意，那人沒什麽心機，要不然在中原也不會被忽悠成那樣，這樣的性子在中原不太好，在西涼這種地方卻很讓人放心。

眼巴巴看着顏色鮮豔的赤兔走遠，陸烨垂頭喪氣的被拎着一路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往後看，他不傻，剛才那聲師父只是開玩笑，天知道下次再見到赤兔會是什麽時候。

大哥怕他被裏飛沙踢傷，一個人的時候從來不讓自己碰馬，他想有一匹好馬怎麽就那麽難呢？

将軍府中，早早等在這裏的賈诩面前已經堆了半人高的竹簡，看到他們回來後面上表情沒什麽變化，只是仔細看來，那雙眸子中似乎多了幾分煞氣。

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兒但是只領一份俸祿，這樣的日子在不知道陸偃活着的時候他還可以忍，但是知道陸陸偃那家夥帶着妻子在其他地方逍遙，文和先生就忍不了了。

但是忍不了也得忍，現在涼州沒有太多可用之人，他不幹還能交給兩位将軍不成？

将軍務扔在腦後和呂布喝了半天酒的馬将軍看着眼前的先生眉目間隐隐的煞氣，挺直了脊背将幾個孩子趕出去只留下馬超一人，“文和可有什麽打算？”

連陸烨都能看出封面上那幾個大字是什麽意思，賈诩仔仔細細将傳記中記載的事情理了一遍，自然不會忽略了裏面的東西。

在不久的将來，大漢天子的高高在上将不複存在，天下三分，一為曹操曹孟德，二為劉備劉玄德，另外一人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想來很快就會有端倪出來。

劉玄德此人生命不顯，但是曹操是何能耐他已經有所了解，馬騰韓遂兩位将軍鎮守一方可以，再往上一步就不可以了，而且他們涼州還沒有那個底氣去和中原一群餓狼争天下。

這樣一來，曹孟德的确是一個好選擇，不過他們西涼精兵幾十萬，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拉攏的。

這許多念頭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看到端正了态度看着自己的馬将軍，賈诩揚起唇角，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将軍，京城的封賞快要下來了，将軍已經是征西将軍，不肯去京城的話便無官可加，所以只是賞了些錢財，不過少将軍卻是被任命偏将軍，封都亭侯。”

大漢的亭侯，雖說是爵位中很小的一個，但是到底也是有封地有食邑的正經爵位，以馬超如今的年紀能封侯也是少有的了。

不過，對這些不怎麽在意的少将軍想了想，然後擡眼看着賈诩問道，“這封賞是曹孟德求來的？”

他只是留在西涼和二叔一起掌管兵馬，真正的戰事還是父親去打的，再怎麽算這功勞也不能算到自己頭上，爵位能落到自己頭上，只可能是曹操在私底下做了手腳。

“少将軍果然機智。”賈诩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将曹操近來的動靜告訴這父子二人。

西涼這一大塊肥肉，不只是曹操想着拿下，近年來和曹操針鋒相對的袁氏兄弟同樣想将這些精兵悍将收入麾下。

袁本初最初占據了冀州，如今正将勢力擴充到青州并州，東北方向還有幽州的公孫伯圭虎視眈眈，暫時還分不出精力來打他們涼州的主意。

袁紹如今風光無限，袁術也沒有弱到哪裏，兄弟倆一個占據青冀，一個割據淮南，大漢的天下眼看着就要改姓袁了。

呂布在和馬騰曹操一起反攻長安之前和袁術打的正酣，現在放棄了膏腴之地徐州來到西涼，袁術沒了阻礙，劉玄德手下兵不多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于是整個徐州基本就落入了他袁公路的手中。

陶謙在曹操之父路經徐州時派兵截殺惹的曹孟德大舉發兵進攻徐州，而後惴惴不安驚懼而死将徐州留給了劉備，現在徐州被袁術拿下，曹孟德也沒打算就此罷休。

兖州與徐州相鄰，曹孟德此人志在天下，怎麽會放過徐州這麽個物資豐富地大物博的地方。

天下将亂，涼州必定無法置身事外，他們是争還是和依附曹操，只看兩位将軍的打算了，如果要争，雖然他賈诩可能沒有陸少良那般能耐，但是以涼州的兵馬在天下有一席之地，他自信還是能做到的。

怕只怕他們要争，兩位将軍之間卻出分歧，他不是陸偃，擋不住這兩人的火氣，到時候恐怕真的變成傳記上記載的那般，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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