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集市淘寶（上）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清冷的月光灑在地上，關藺擡頭看着前面的岔路口對着剛到自己身旁的男人說道：“我們就在這裏分別，你常回家看看你的母親。”老人家思戀兒子，一心為兒子減輕負擔，卻攤上了這麽不孝順的騙子。明明在一個城市，卻幾年不回家看看。

關藺的話讓男人有些吃驚，他睜大了眼，“你真認識我？”他确實有一位幾年未見的母親，以前常想着賺錢了風光的回去，但是他總是攢不下錢還總欠外債。

關藺冷笑一聲，“不然你以為你那點演技能騙得我的同情？要不是你是老人家唯一的兒子，我可沒心情管。”他停下腳步，看着一扭一扭女氣十足的男人，“你今晚已經搜走了他們不少的錢，別再做這騙錢的勾當。”

男人諾諾的點了點頭，漂亮的承諾脫口而出，“您放心，您放心！我一定洗心革面。”說完又見關藺面色淡淡，怕他不相信似的伸出右手一字一句的發誓道：“我顧七，今天答應關藺、關先生，我一定改過自新！一定常回家看看！”

關藺微點了一下頭，他該做的已經做了，該勸的也已經勸了。顧七以後是龍是蟲已經跟他完全沒有關系，他只不過充當一下提點的人。

顧七眼珠子轉了轉，然後沖關藺小心翼翼的問道：“關先生，您不是來參加淩晨一點的集市的嗎？”

集市？關藺皺了皺眉，哪有淩晨一點才開始的集市？但是不得不說，他反而有了幾分興趣。

顧七常年的察言觀色告訴他，關先生并不是為集市而來的，但是現在關先生似乎有點興趣。于是顧七挺了挺胸膛，清了清嗓子說道：“先生，這集市什麽都有賣。在這你可以淘到不少的好寶貝，有古董也有翡翠原石這些。”邊說着，顧七邊搓着雙手，舔着嘴唇一臉的向往迫不及待。

集市一年只舉辦一次，每年都能有不小的收獲，沒準今天他還能大賺一筆。

關藺對着興趣不大，但是他還是有些好奇這好像遍地是寶的集市。他跟着顧七來到了剛才他走進的那條有好幾家情·趣用品店的街道，這時時間還早，街上的人已經漸漸的多了起來。比起白天的蕭條，晚上更像是盛典。

街上的人大多都是三四十歲的穿着廉價西裝的上班族，僅有的幾家小店都擠滿了歇腳的人。一整條街就靠着幾處昏暗的路燈和月光照明，普通人恐怕不能分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這時，顧七看了看手機時間，已經快八點了。他快步走到關藺的面前，踮着腳湊到關藺的耳邊小聲道：“先生，您跟我來。”說完便快速的向前走去，帶着關藺拐了好幾個彎。關藺見越走越偏僻，心中有些疑惑，他看着在前面腳步急促的顧七，眼中帶上了幾分警惕。

顧七急急的看了看時間，然後擺手催促道：“先生，您快些！”說完便飛快的轉了個彎。關藺微頓了一下，便極速的跟上。

顧七站在一間破漏的土房前，對着關藺招手：“先生，快些！”關藺眼中閃過一絲疑慮，加快了步伐。

土房的門緊閉着，關藺站在門前看着顧七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甚至還補了一個妝。顧七仔細的照了照随身攜帶的小鏡子，發現自己沒有什麽不妥後才打量關藺。确認他也儀容儀表整齊後才深吸了幾口氣，伸出手敲了敲緊閉的房門。

沒一會兒，門便從裏面打開了，一個七八十歲的老爺子顫巍巍着手扶着門沙啞着嗓子沖顧七說道：“七小子又來了。”他仿佛早就料到顧七會來，所以沒有一點驚訝，“這一次有好貨，你小子來得真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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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七笑着扶着老爺子的手臂，帶着關藺往裏走，順便解釋剛才着急的行為，“先生，八爺這裏每年都有好貨，不過八爺有個規矩：他每年只接八點整到的客人，早到晚到都不行。剛才我看時間快到八點了，這才催促您。”

關藺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對這的好貨還是有點興趣。屋內只有挂着的一盞油燈，空間不大，除了一張床就沒有其他什麽家具什麽的了，這看起來并不像是一個時常居住的地方。

顧七扶着老爺子走到床邊坐下，然後又去取挂着的油燈，“先生，您過來。”關藺緩步走到床邊，老爺子敲了敲床中央三下，緊接着便“咔嚓”的兩塊木板分開，露出一個上等紅木盒子。

老爺子将紅木盒子慢慢的打開，一陣異香傳了出來。關藺輕嗅了幾下，一種熟悉的感覺牽引着他塵封的記憶。随着盒子的完全打開，裏面那個熟悉的果子瞬間抓住了他的眼球。

是孕靈果，上一世男子就是靠吃這個繁衍子息。

顧七一見是一個看起來晶瑩剔透，充滿異香的果子便有些失望，“八爺，一個果子算什麽寶貝，沒有其他的了？”說着他便要伸手去翻，關藺及時的出手攔住他。孕靈果是不能直接用手碰的，不然會馬上成熟，然後就必須要盡快食用。

老爺子笑眯眯的看着關藺，那雙渾濁的眼睛裏透着點點精光，“小夥子認識這東西？”

關藺遲疑了一下便點頭承認，“這果……”關藺還未說出果子的名字效果便被老爺子出聲打斷了，“你倒是和我有緣。”老爺子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關藺卻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們是一個世界的人。

能遇到一個世界的人，這讓關藺有些驚訝。在他的記憶中，只有梵谷人有撕開時空的能力，卻只能有一次選擇時空的機會。就像他，受紅蓮引誘來到了這個時空，他便只能待着這裏不能再選着其他的時空。

老爺子一臉的高深莫測，似乎看出了關藺的疑惑，他只輕聲笑了笑喃喃道：“一切随緣，一切随緣。”

走的時候，老爺子将那孕靈果給了關藺，“小子，這東西與你有緣。”關藺接過紅木盒，看着緩緩關上的門若有所思。一旁的顧七有些悶悶不樂，“先生，你都得到寶貝兒怎麽不開心？本以為這次八爺能再給我點寶貝，沒想到什麽也沒得到。”

關藺自動的屏蔽了顧七的聲音，他的思緒還在手裏的紅木盒上。老爺子是什麽意思，孕靈果和他有緣？他好像不需要食用這種東西，這果子只有人類吃了有效，可他是超脫人類的梵谷人，這東西沒用。不對，有用他也不吃！

關藺被老爺子的話弄得腦回路打結，步子有意識的邁着。等他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顧七不見了。他四處望了望，周圍都是一些雜草和小石子，這時他聽到了顧七氣喘籲籲的呼喊聲：“先生……先生，你等等我。”

原來，在關藺想事情的時候，他便無意識的給雙腿注入了靈力。顧七一個凡人當然追不上關藺這種一步十尺的梵谷人了。顧七本來還在低着頭抱怨八爺沒給他點好東西，說了半天都沒聽到關藺應一聲。一擡頭才發現，人家已經自顧自的走出十幾丈了。

等顧七跑幾下歇一會兒跑幾下歇一會兒的趕到站在原地等他的關藺面前的時候，他的妝容已經被汗水弄花了，看起來頗有幾分狼狽。

所幸集市開始的時間還早，顧七雙手合十拜托着關藺道：“先生，你等等我，我先重新化個妝。”說着便不等關藺回答便開始翻自己的小包，将裏面的化妝品卸妝水什麽的都倒了出來，然後便蹲在地上開始重新化妝。

關藺看着他熟練畫眉的動作，便想起了上一世他因不化妝成了一個異類，想來或許他天生就是生錯了地方。他看着手中的紅木盒，或許，老爺子只是想讓自己勿忘來處勿忘初心？

等顧七重新化好妝的時候，集市已經快要開始了。他又帶着關藺左拐右拐的回到了剛才的街道上，這時街上已經有了一群攤販，有不少的人已經開始在挑選心意的貨品。

關藺大致的掃了一圈，現在販賣的大多數是一些奇形怪狀的石頭。顧七在一旁解說道：“先生，現在只是些小東西，等會兒才有大頭！不過您可以看看有沒有喜歡的石頭，可以收藏一下。”

關藺慢悠悠的每一個攤子前都轉了轉，邊看邊搖頭，看來是沒有什麽值得珍藏的物件了。就在這時，新來了一個瘦弱的攤販。他背着個竹背簍，從擰着的布袋子裏掏出一塊泛黃的布，用腳踢開石子清理出一塊地方鋪上布。他将背簍放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裏面的玉壺拿出來擦得明亮擺在了自己的攤位上。

這個玉壺看起來十分的普通，沒有完美的設計也不是通透的好玉所造，但是關藺就是對它有一種迷之好感。可惜，并沒有錢可以買下這個玉壺。

就在這時，關藺看到一旁有一個商販在向別人吹噓自己的東西多好多珍貴，“诶，這位先生，這白玉手可是大自然形成的。沒有一點人工痕跡，我跟你說，我要不是真缺錢我不會賣的。我跟你講，我在這行也算老人了，我敢打包票這是真的……”

關藺仔細看了看那白玉手，又看了看那頗有好感的玉壺。他微勾着嘴角，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這下不用愁錢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