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雙生13

“把電話給我!”季涼厲聲對胡飛道,同時向李國強比了個手勢,示意他帶李凱峰和梁輝去審訊室。

“怎麽回事?”季涼接過電話。

小吳如實回答:“昨晚夏婉君在斑馬上班,中途曾跑出去一趟,後來又被酒吧經理找了回來,之後久一直再未出過酒吧。剛才我們準備将夏婉君帶回警局,可是進入酒吧後發現人已經不在了,只留下一封遺書。”

“調過監控沒有?”季涼迅速發問。

“在監控可視的範圍之內并未發現夏婉君的蹤跡,但是夏婉君的遺書留在雜物間內,那裏是監控死角。”小吳說道。

季涼攥緊拳頭,咬了咬牙道:“迅速封鎖現場,我現在過來!”

一旁的束辛已經聽到了事情的經過,他焦急地比劃道:“我和你一起去。”

季涼搖了搖頭,“我需要你留在這裏聽李凱峰的供詞,我帶順子過去,還有...”季涼在束辛耳邊悄聲說道:“特別留意梁輝,我覺得他有問題。”

束辛皺了皺眉頭,迅速比劃道:“知道了,你萬事小心。”

季涼應了一聲,帶着順子迅速向斑馬酒吧趕去。

束辛站在單面玻璃後,看着李國強和胡飛在審訊室記錄梁輝的口供。

梁輝雙手交叉坐在椅子上,開口道:“兩天前,李凱峰在一個心理咨詢的網站上聯系到了我,他說自己最近總是出現幻覺,能看見死去的人。”

胡飛迅速将梁輝所說的話記錄下來,梁輝繼續說道:“在進行了簡單的了解之後,我建議他前來我們醫院做進一步檢查,後來發現他的腦部并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受損情況,因此我初步斷定他有可能是精神分裂症。”

“但是,”梁輝緩緩開口,“在我第二次給李凱峰面診的時候,他的精神狀态變得極為不穩定,甚至跪在了地上,向他臆想出來的那個人苦苦求饒。”

李國強用手敲了敲桌面,“當時他說了什麽?”

“他說,‘齊雲你這個臭/婊/子,你為什麽一直纏着我不放!是你先對不起我的,我失手殺了你并不是我的錯!’”梁輝描述的繪聲繪色,下一秒又恢複了鎮定,“當我聽見齊雲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就意識到這件事應該交給你們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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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李國強有些疑惑地看着梁輝,“你認識齊雲?”

梁輝用手托了托眼鏡,“準确來說并不認識,但是我有一位患者和齊雲頗有淵源,且南村灣的事情被媒體報道過,所以我對齊雲這個名字印象很深刻。”

“你的那位患者叫什麽名字?”胡飛接話問道。

梁輝頓了頓,“本來出于職業準則,我不該随意透露病人的信息,但是情況特殊,我可以告訴你們,這個人名叫杜沁。”

梁輝說:“杜沁前兩年在精神不穩定的情況下經常咒罵齊雲,并且她的女兒也曾告訴我,杜沁是因為婚內丈夫被出軌受到刺激後才導致了精神分裂。”

胡飛和李國強對視一眼,繼而傳李凱峰進入了審訊室。

另一邊,季涼和順子到達斑馬酒吧的儲物間後,季涼帶上手套首先拿起了夏婉君留下的那封“遺書”,只見上面寫道:

我是夏婉君,一個被從小就抛棄的人。

我罪無可赦,是我親手殺死了我的親姐姐齊雲。我的養父曾多次強行侮辱了我,後來我就離開了那個肮髒的家。

之後,有一個叫李凱峰的男人找到了我,他告訴了我的身世。因此,我才找到了那個慈眉善目的姐姐。

初見的時候,我就知道她一定是我的親生姐姐!看着她對我親熱的模樣,我竟然一度以為,我的生活終于迎來了轉機,我從不曾懷疑她會害我。

後來姐姐苦苦哀求讓我僞裝成她去和張衡睡覺,我一邊受着良心的折磨,一邊享受着禁忌的快感,後來我發現自己竟然真的愛上了張衡,從此再無回頭之路。

其實,張衡早就識破了我們的計謀,只是将計就計而已。很快,我有了兒子,可是兒子出生後竟然被姐姐帶走了,她說我只是她的替身罷了。

她覺得我再無利用價值後,竟然讓我滾回山村去!

憑什麽!難道我就活該一直被人輕賤、被人利用麽?

我不甘心!

回到山村之後,我的親生父母簡直就不把我當個人看待!

在我絕望痛苦之時是張衡帶走了我,他受夠了齊雲的霸道和虛僞,他終于認清了齊雲的真實面目,他告訴我,比起姐姐他更加喜歡我。

我回去後順利奪回了屬于自己的一切,我甚至頂替姐姐多次出席了張衡的所有派對。

張衡待我很好,我享受了從未有過的奢侈,可是我內心中總是覺得低齊雲一等。

8月8號那天,我的兒子一直沒有回家,張衡也整整一夜沒有回來,于是我找去了姐姐家。

可是當我進入別墅時,齊雲已經滿頭鮮血倒在了地上。我當時吓壞了,正當我準備叫救護車時,齊雲那個賤人居然笑着對我說他殺了我的兒子!

這些年來,我所有的仇恨與不甘在那一瞬間徹底爆發,所以我就對她動了手,她的屍體被我分解開來,丢盡了冰箱裏。

我知道她的女兒就在樓上,但我沒有進去。這種仇恨報應在我兒子的身上就足夠了。

張一夢畢竟是我的外甥女,我希望她可以快樂的長大,遇到一個好的人家,不要再重複我的悲劇人生。

我将用我的鮮血去祭奠永生之神,希望我和兒子下輩子能再次成為母子。

季涼的目光落在了最後一句話上,他眯着眼睛思索了片刻後,用手機将這份遺書拍了下來,繼爾和順子再次前往酒吧的監控室。

當天的監控視頻中,夏婉君抱着手機從二樓的VIP包廂匆匆出來後,一路小跑向了儲物間的方向,然後便消失在了監控範圍外。

大概過了一小時後,夏婉君又從儲物間的方向跑了出來,她神色異常,捂着臉跑出了酒吧外。最後就如同小吳說的,酒吧裏的張經理又将她找了回來。

張經理現在就站在監控室的角落站着,他滿頭大汗支支吾吾道:“警官們,我們後來真的沒有看見夏婉君跑去了哪裏。她當時精神狀态非常不好,我以為她消極怠工,就随口批評了她幾句而已,沒想到她居然要尋死啊!”

“...一定是她做了虧心事,所以才要尋死的,和我們沒有關系啊!”經理扯着嗓子迅速補充道。

“閉嘴!”順子不耐煩的皺着眉頭斥聲道,“你們酒吧私下拉皮條的事待會再算!我先問你,為何儲物間的方向不安監控!”

張經理倒吸一口涼氣,滿臉無辜道:“儲物間前面就是洗手間,在洗手間門口裝監控實在不合适啊....,”

此時,季涼忽然伸手示意保持安靜,他向正在調度監控的小吳說道:“将監控以三倍的速度倒放回去!”

視頻中的畫面飛快地流轉,“停!”季涼沉聲用手敲了敲桌面,“放大。”

只見此時的視頻中出現了身穿白色西服,帶着金絲邊眼鏡的梁輝。

“這個人你認識嗎?”季涼指着視頻中梁輝,向張經理問道。

張經理上前盯着視頻中的人看了半天,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委委頓頓地說道:“好像....不認識。”

“說謊!”季涼盯着張經理怒呵一聲,通過觀察張經理的微表情,季涼推測他一定有所隐瞞。

張經理被季涼這一聲吓破了膽,連連倒退幾步差點跌倒在地上,他連聲哀求道:“警察大哥,我真的記不清了,我只隐約記得是他我們老板昨晚請來的客人之一,可是他究竟什麽身份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剛才怎麽不說!”順子揪住張經理的衣領,怒視着他的眼睛,“你們老板現在在哪兒?”

“不知道啊....”張經歷顫聲回到道:“她是我們酒吧的投資人之一,平時并不常來,像我們這樣的人物哪敢過問她的私事啊....”

另一邊,束辛在全程聽完梁輝的口供後,并未發現任何異常。

梁輝的邏輯清晰,言行舉止并未表露出任何說謊的痕跡,但是梁輝本就是精神科醫生,心理素質強于常人也并不奇怪。

但李凱峰這邊明顯有些精神錯亂,他說話颠三倒四,口齒不清,一直口口聲聲說齊雲就站在他的身邊,她來找自己報仇了!

李凱峰的瘋言瘋語搞得大家心裏都毛毛的,看樣子也不像在故意裝瘋賣傻。

但是在他斷斷續續的供詞中透露出一個重要的信息點,當時是齊雲給他發了封郵件約他在家裏見面,但是當他到達齊雲家時,正好撞見柳為樹開着車匆匆離去,他認為齊雲在故意羞辱他,于是一氣之下随手用煙灰缸砸向了齊雲的頭部。

齊雲當即就暈死在地上,李凱峰吓得魂風魄散,繼而帶着兇器匆匆跑回來了家裏,當即就定了逃往國外的機票。

就在束辛反複琢磨李凱峰供詞的時候,季涼打來電話,要求将梁輝暫時拘留起來!

季涼和順子在扣住了張經理後,再次勘探了斑馬酒吧的現象,在二樓雜物間的隔壁就是消防逃生出口,順着逃生出口可以直接通往酒吧後門的小花園。

季涼推測道:“夏婉君應當是在準備自盡的時候被人劫持走了,而嫌疑人應當就是順着逃生出口帶走了夏婉君。”

順子贊同道:“夏婉君的遺書中已經将自己的罪行交代的清清楚楚,沒理由寫了遺書後再逃跑。”

“讓技術部門過來探測消防通道內的腳印,以及雜物間內的指紋與腳印。”說着,季涼就将現場交給了順子,他準備回去好好審審那個前來報案的梁輝。

按照季涼的吩咐,梁輝再次被帶進了審訊室。

他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一臉莫名其妙,神色有些不悅:“警察同志,我是前來報案的,怎麽搞得我像嫌疑人一樣?”

李國強并沒有接他的話,直接質問道:“昨天晚上,你去斑馬酒吧做什麽?”

梁輝輕輕一笑,“去酒吧還能做什麽,喝酒應酬而已。”

“說詳細點,都應酬了些什麽?當時還有誰?”李國強用筆點了點桌子,再次問道。

“來的人很多,二三十個吧,”梁輝挑了挑眉毛,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兩位警察,“不過...他們都是些達官顯貴,想必就算你們知道了,也請不動他們....”

“你....”胡飛聽到這話後似是被激到了,有些憤怒地看着梁輝。

站在單面玻璃後束辛迅速用手機給胡飛發了條消息,“他心慌了,像是在刻意掩飾什麽。”

梁輝用餘光瞟了一眼正在看手機的胡飛,繼而仰起頭,饒有興趣地向玻璃後看了一眼,嘴角勾齊一個陰鸷的弧度,“玻璃後的人為何不出來當面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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