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強扭的瓜不甜
數杯酒下肚,季辭寒面不改色,孫康卻有些醉醺醺的。
“……阿月兄弟,我讓我弟弟陪你喝,我今天不能喝了。”再喝下去,孫康怕耽誤了今晚的洞房大事。
季辭寒點頭:“孫兄請自便。”
沒多久,季辭寒又把孫小康給灌醉了。
季辭寒看天色不早,打算回去了。他站起身,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雪梅。
于是季辭寒起身,沖着雪梅走過去。
見季辭寒步伐有些飄忽,雪梅松了一口氣,太好啦,可算把阿月灌醉了,灌醉了就好辦事了。
“雪梅,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家吧?”季辭寒問。
雪梅搖頭:“可方才和我春兒說好了,今天留在這裏過夜。你看天快黑了,你又喝了酒,我們還是留一夜吧。”
季辭寒皺眉。
今日的事有些怪。“這裏距離茍家村不遠,走快些一兩個時辰就到了,也不必留在這裏打擾別人。”
“沒事兒,孫家屋子多,夠住,我都答應春兒了。”雪梅趕緊道。
見雪梅這麽說,季辭寒點頭應下:“行,那今晚就住這兒吧。”
……
入夜,季辭寒才發現孫家只給他和雪梅準備了一間屋子。
見雪梅在鋪床,季辭寒皺眉:“只有一間屋子,我們兩個人怎麽住?”
雪梅心虛,大聲道:“一間屋子怎麽就不能住兩個人?你看這床大得很!一點兒不擠。”
“……”季辭寒臉色微僵,雪梅向來不懂什麽男女大防,“你是女子,我是男子,我們怎麽能住一個屋,睡一個床?你也不怕別人亂說?”
“咱們都定親了,住一起不礙事。床鋪好了,累了一天了,快來睡吧!”雪梅回頭,沖着季辭寒招手。
“……”季辭寒無奈:“雪梅,我們定親只是權宜之計,不是真的。私下裏,我們應該恪守分寸!”
雪梅點頭:“我知道啊!我恪守啊!你睡外頭,我睡裏頭,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季辭寒覺得雪梅的話古怪極了。他也不是怕雪梅對他做些什麽,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行,男女授受不親,我們不能住一個屋。”季辭寒堅持。
雪梅有點惱火。
為了今晚這事,她豁出臉不要,春兒讓孫大康灌酒,又準備了一間屋子給她和阿月。
大夥兒都知道她要做啥,結果呢,這拔毛的鴨子卻不肯下鍋。
“你什麽意思?你覺得我……要欺負你?”雪梅揚聲問。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不想害了你得清譽。雪梅你睡吧,今夜月色不錯,我出去走走。”
說罷,季辭寒不等雪梅開口,已經打開門走了出去。
阿月氣得捶床!
……
今夜無月,冷風一吹,季辭寒酒醒了。
他打算今日就在院子裏站一夜。免得讓人誤會他和雪梅有什麽。
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就要走了,而雪梅在這裏一輩子,還要嫁人生子。
過了半個時辰,天上下起了雨,雨不大。可落在身上,又加上冷風,還是挺冷的。
季辭寒皺眉,正思考着要怎麽辦,身後的門被打開了,雪梅望着他,臉色沒什麽表情,聲音硬邦邦的:“進來吧,你睡這裏,我去別處擠一擠。”
“不必。”季辭寒沒進去。
“你怎麽那麽軸呢!叫你進來你就進來,難道還要我扛你進來?”雪梅皺眉道。
“……”季辭寒只好走了進去:“那你……怎麽辦?”
雪梅瞪了他一眼:“我能怎麽辦?你不肯和我一個屋,我只能去柴房睡呗。”
雪梅心裏氣啊,可也沒辦法。
讀書人好是好,就是死腦筋。她又不能真的用蠻力把阿月給辦了,那樣的話阿月會恨她。
所以她只能讓步。
“你去柴房?那怎麽行,今夜下雨,柴房沒床,你怎麽睡?”季辭寒不同意。
“你別管我了,我身體壯,沒事。”雪梅說完,打了個噴嚏。
季辭寒嘆氣,他望着雪梅,慢悠悠開口:“雪梅,今日孫家兄弟灌酒,是不是你讓他們做的?”
雪梅點頭:“是我做的。”敢作敢當,她沒什麽隐瞞的。
季辭寒目光複雜:“你……為什麽這麽做?”
“你裝什麽傻?我為什麽這麽做你不明白呀?”雪梅越說越委屈,眼淚止不住掉了下來:“阿月,這些天我們在一起不是很好嗎?你為什麽不肯?你就這麽嫌棄我?”
看到雪梅委屈流淚的模樣,季辭寒心裏頭不是滋味。
他的身份,和雪梅千差萬別。他也不可能娶雪梅做妻子。
而以雪梅的性子,将來和他回府,只怕也難以适應。
季辭寒嘆氣:“雪梅,你對我有恩,這些日子你一家人對我也很好。我會報答你的。”
“好,那我要你以身相許!”雪梅立即大聲道。
季辭寒哭笑不得:“你胡說什麽,你從哪聽到的?”
“戲文裏都這麽說,男子救了女子,女子就以身相許。我救了你,你和我成親!”
“……雪梅,和你成親,我怕害了你。”季辭寒耐心解釋。
“哼,你害我?我才不怕呢。行了行了,你不肯就算了。我困了我要睡了,你也不必去另找地方了,你住我家裏,大夥兒都知道,即便我們什麽都沒有,村裏人也不信的。”
雪梅說着,脫了鞋上床。
季辭寒一愣。
這一點他之前沒想到。他住雪梅家,雖然他是單獨住一個屋,可別人會怎麽想?
這麽說,他注定要為雪梅的清白負責了。
要不,将來多給雪梅一點銀子?
雪梅困極了,倒床就睡。
季辭寒走到床邊坐下,給她蓋好被褥。他沒有躺下,也沒有離開屋子,只是靜靜在床邊坐了一夜。
……
第二日一早,雪梅和阿月就回家了。
春兒給他們準備了一袋炒南瓜子和花生,雪梅一路走一路吃,興頭來了她還唱起了歌。
“桃花兒開,姑娘兒俏,小夥兒俊喲!”
又是那首不着調的俗曲。
季辭寒聽得難受。
“昨晚的事情,你不氣了?”季辭寒好奇問。
雪梅白了季辭寒一眼:“生氣有什麽用?生氣你就答應我了?強扭的瓜不甜,你不願意就不願意吧,我茍雪梅茍村第一美,才不稀罕你呢。”
“……”季辭寒無言以對。
雪梅抓了幾顆花生給季辭寒:“給。”
“不用。”
“叫你吃就吃。”
雪梅一路走一路吃,快到茍家村的時候,春兒給她的南瓜子和花生都被她吃光了。
一路上都是她留下的瓜子殼、花生殼。
季辭寒一路跟在雪梅身後,一臉無奈。
兩人走到村口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升起,雪梅和阿月正往家裏走,迎面德福嬸走了過來。
“雪梅,阿月,你們可回來了!快回家吧,你們家裏出事了!”德福嬸見了雪梅,急忙道。
“怎麽了?”
“昨夜有人去你家菜地偷菜,你爹娘真犯愁呢,快回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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