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1】
傅世安本來就不想和她分床睡,此番既然有這麽好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棄。
所以,明明看到了妻子投過來的求助眼神,他也假裝沒看到。只扛着歲餘在肩上,此刻他似乎心情很是不錯,逗着歲餘玩,讓他騎在自己脖子後面,他則雙手握住歲餘雙手,扛着他在屋裏跑。
就真的像是一個哄兒子玩的父親一樣。
而潘嬈靜靜站在一邊,一臉擔心的急切之色。這樣危險,她怕傅公子一個不小心,就會把歲餘給摔了。
事實上,她想太多了。不說傅世安本身就有不俗的功夫伴身,就算是普通體力的男人,身有八尺,總不能扛不動一個五歲孩童吧?
歲餘十分高興,樂得笑着說:“姑父,我真是太喜歡你了。我爹爹要是再不來接我,那我以後最喜歡的就是你,然後才是我爹爹。”
潘嬈覺得這孩子說這話太過不孝了,于是沉着臉訓他:“你爹爹聽到這話,肯定會很傷心。”
潘歲餘年紀小,家裏出了什麽事他也不太懂。這些日子來,他和祖母姑姑跑鄉下來,他只以為是來游玩走親戚的,并沒覺得問題多嚴重。
也根本不知道家裏爹爹娘親被流放去了苦寒之地,他以為他們都還在京城那個大宅子裏住着呢。故而,才有方才那一說的。
但此番見姑姑臉色語氣俱不好,和平時溫柔體貼的姑姑完全不一樣,他也有些吓着了。
他真怕這話會叫爹爹知道,于是忙說:“我最喜歡的還是爹爹,姑姑不要去告訴爹爹,不然他會傷心的。”
潘嬈當然是心疼自己侄子的,哪裏舍得真的訓他。見他一副惶恐的模樣,她立馬舍不得的過去抱住他。
傅世安個高,此番潘歲餘又騎在他肩上。見妻子過來要抱歲餘,他怕妻子夠不着,就主動傾身就着她。
潘嬈這會兒也沒多想,撲過去就把侄兒一把抱住。傅世安即便傾了些身子遷就,可這會兒,潘嬈這樣抱着侄子,還是有些不太趁手。
傅世安索性将潘歲餘從肩上放下來,抱他坐在自己臂彎裏,以方便妻子抱人。
而這樣一來,傅世安和潘嬈的姿勢,也就十分暧.昧了。兩個人同時抱着一個孩子,潘嬈就像是撲在了男人懷裏一樣。
雖然其實他們二人并沒有實際的肢體觸碰。
傅世安雖生得清隽,但卻寬肩窄腰、個高腿長,是極為标準的身材。因為個高,單看人的時候會顯得偏瘦一些,但若站在妻子身邊,他還是十分高大巍峨的。
垂眸望着懷裏的人,傅世安罕見的心跳有些加速。稍稍提力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算是鎮定下來。
他沒做什麽,沒有趁機攬人入懷占便宜,他只是靜立不動,任懷裏姑侄二人抱頭啜泣。
潘嬈有兩個侄子,大哥家的叫潘經年,已經十歲,懂事了。潘家出事的時候,他堅持要侍奉在父母左右,說什麽都不肯跟着祖母姑姑一起走,其父其母沒辦法,只能帶着兒子一起吃苦。
潘歲餘是潘二哥家的孩子。
大侄兒只比她小幾歲,和她一起長大的,潘嬈不太拿他當晚輩待。但小侄兒卻不一樣。潘嬈心中,是最疼這個侄兒的。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姑侄倆其實本能都不太拿傅世安當外人。所以,當着他面流露出情感最真實的一面,也毫無顧忌。
傅世安一邊靜默擁着一大一小兩個人,一邊側首眼神暗示丫鬟去打熱水來。待得姑侄二人哭完後,熱水也打來了。
“天冷了,先用熱水洗把臉再睡吧。”傅世安說。
對于他在細節上的體貼周到,潘嬈還是挺感動的。
“謝謝。”她真誠又禮貌道謝,然後親自擰了毛巾替侄子擦臉。
趕了兩天的路,又哭了一場,潘歲餘累困了。小孩子一鬧起覺來,就愛耍脾氣。
讓他一個人先去床上睡還不行,非得拉着姑父姑姑一起躺下才行。
潘嬈下意識擡眸又朝身邊的男人望去,但見他還是沒看自己,只輕松抱起歲餘就往床邊去後,她貝齒輕輕壓了下唇,也起身跟上了。
“你睡裏面吧,讓歲餘睡中間。”見妻子過來了,傅世安十分自然的和她說,連商量的餘地都沒給。
潘歲餘揉眼睛,附和着說:“嗯,我要睡中間。娘睡裏面,爹爹睡外面,這樣的話,我和娘才不會掉地上去。”他有些迷糊了,這會子正處于半醒不醒的狀态,并不記得身邊的人是誰。
潘嬈對他一直幫着傅公子意見老大了,氣得怼他:“你家床很小嗎?那麽大張床不夠你們三個睡,還能掉地上去。”
潘嬈是有點氣才沒事找事說的氣話,可小孩子卻不懂,以為姑姑是氣自己賴這裏不走,打攪她和姑父睡覺了。畢竟,在家的時候,每回他賴在爹娘那兒不走,爹都要不高興。
所以,他撒嬌的揪着潘嬈窄袖說:“姑姑是不是只想和姑父一起睡,不想我擋在你們中間。姑姑是不是不喜歡歲餘了。”
潘嬈:……
“當然不是。”潘嬈下意識朝對面的男人看去一眼後,又說,“你別多想了,趕緊睡吧。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才能有力氣和裘哥兒一起玩。”
潘歲餘十分懂事:“姑姑和姑父也好好休息。”
潘嬈沒辦法,脫了鞋去了床最裏邊躺下。上了床後,她要轉身過來幫侄兒脫衣裳,就見傅公子一副慈父的模樣,已經做了原本該她做的事。
熄了蠟燭,屋裏黑得不見五指。外面也很安靜。
潘嬈突然一陣困意席卷而來,也容不得她胡思亂想,很快就睡着了。
這是潘嬈第一次和傅世安同床而眠,雖然中間隔了個人,可次日醒來的時候,她看到的卻是傅公子只穿着中衣的模樣。而她自己,也是如此。
和衣睡不舒服,所以,昨兒滅了火後,她悄悄褪了外衣。
傅世安早醒了,正雙手疊枕在腦後,目光溫柔望着裏側。見人醒了,他笑着輕聲說:“時間還早,不如再躺會兒?外面天還沒亮透。”
晨曦微弱的光透過窗紙照進屋來,屋裏布了層微薄的金光。初冬的早晨很安靜,外間丫鬟們來來回回的腳步聲,也聽得清晰。
潘嬈搖搖頭:“昨兒睡得早,已經睡夠了。”
傅世安:“那喊丫鬟進來伺候你更衣吧。”說罷,略拔高兩個音量喊了采荷捧菊進來伺候。
采荷捧菊是跟着過來伺候潘嬈的,喚雪聽雨和呂媽媽,此番跟随潘夫人去了秀水村薛家。
自打爺和奶奶成親後,這還是采荷捧菊二人頭回瞧見自家爺起這麽晚。平常的時候,但凡她們二人進屋來伺候奶奶洗漱更衣,爺要麽是早自行穿戴好靜候一旁,要麽就是已經走了。
傅世安成親前也沒要過丫鬟伺候起居,所以,此番衣裳不整的模樣,兩個丫鬟也是頭回見。
雖說府上三爺容貌最是俊俏,但性子也是最冷。而且采荷捧菊兩個都十分本分,從沒有過非分之想,所以,乍一以為自己也要伺候三爺穿戴,一時間還有些小尴尬。
采荷捧菊對望一眼,似是在無聲商讨誰來伺候三爺。捧菊遲鈍了些,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采荷已經往奶奶那邊去了。
捧菊暗罵采荷一句,硬着頭皮往傅世安這邊來,卻被傅世安擡手制止了。
“不必,你們伺候好夫人就行。”
“是。”捧菊內心松了口氣。
此番來金陵,是為了對付何家。所以,一吃完早飯,潘嬈把侄子交給采荷捧菊後,她則讓傅世安陪着她一起去大房那邊。
在金陵這邊,何家本來就是比不上傅家的。如今不過是有陳婉清這位所謂的頂級繡手在,這才稍稍壓了傅家一頭。
金陵富饒繁華,雖說比不上帝都貴京巍峨鼎盛有帝王氣,但金陵城身為數朝京都,本身自也有其優勢在。金陵城內,勳貴名門也不少,更是聚集着不少閑散富貴人。
有名門在,在穿戴上,自就有了比較和取舍。
從前傅家鋪子內請的繡娘都是江皖浙一代最好的,且傅家在京城也有人脈,所以這年年歲季的時興花樣,自是傅家最得追捧。而如今何家有了陳婉清,帶了近一兩年京城那邊時興的花樣來,再加上她不俗的繡技,便一時頗受追捧。
其實此局不難破,但凡傅家能尋個壓得住陳婉清的繡娘,何家依舊壓不倒傅家。
只不過,傅世安不願妻子抛頭露面。
“嬈娘不必露真身,對外就說,是大嫂手藝。”四個人兩對夫妻坐一起商議的時候,傅世安提議。
潘嬈沒意見,她本來也只是想幫傅家,想還傅公子的恩情,而非和那陳婉清比什麽。
“我聽三爺的。”
桂氏卻笑着道:“只是我的手藝,多少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弟妹繡技非凡,自不是一般俗人能比,若說出自我手,別人也不能信啊。”
推辭了一番後,桂氏又道:“不若這樣,弟妹不以真身示人,外頭的一切,我去應付。弟妹……不如取個別名吧,就說是傅家新請來的貴人,輕易不露真面。這樣一來,不但不會露了弟妹真正身份,也能保持點神秘感。”
“大家都有好奇心,有點神秘感的話,反倒是能事半功倍。”
桂氏思慮周全,傅世安和潘嬈對望了一眼。傅世安沒說什麽,潘嬈則笑着誇桂氏:“還是大嫂聰明,這樣是再好不過的了。那麽……取個什麽別名好呢。”
桂氏注意力一直放在傅世安身上,就怕這個小叔會不高興。畢竟這件事情,其實真正論起來,損失最大的還是他們大房。
“不如……名字就由小叔取吧。”桂氏建議。在傅世安面前,她也頗有些讨好的意思。
傅世安溫柔轉首看向妻子,目光深邃眷戀,微沉片刻,才說:“就叫眷娘吧。”
“是哪個字?”她以為是謝隽的隽,一時還挺震驚,想着這傅公子到底什麽意思。
傅世安一時沒答話,只伸手去握過她手來,在她白皙嬌軟的掌心一筆一劃耐心寫了個字。
一看這字,潘嬈旋即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了。忽又想到昨兒晚上和他同床共枕的事,一時間,臉微微熱起來。
傅世安寫完,擡眸望向面前的人,認真說:“如花美眷的眷。”
有潘嬈坐鎮後方,又有桂氏打頭陣。所以,陳婉清壓根不算什麽。
不過短短數日功夫,便徹底扭轉了局勢。
潘嬈十分高興,因為如此一來,她便再不欠傅家什麽了。
所以,哪怕這些日子累着了,她也不在意。
何家的事徹底解決,已經是小半個月之後了。前幾日下了場雪,天氣驟然冷了許多,如今,算是真正入了冬天。
這日傅世安才從外面回來,正打算回後院,雙喜突然急色匆匆跑了來,攔住了傅世安。
“何事?這麽驚慌。”傅世安只淡瞥了雙喜一眼,沒在意他,當然,腳下步子也沒停,只繼續負手往內院而去。
雙喜疾步跟上,悄聲道:“三爺,謝公子已經到揚州城了……”
只這一句,後面的話雙喜還沒說,傅世安腳下步子忽然停住。
作者有話要說: 發紅包!
前未婚夫出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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