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可愛】攪人好事

景钰想，蘇甜甜是真的喜歡上一個人了。

來到瑪麗蘇系統的二十五天，蘇甜甜又将頭發染回從前的顏色。

在鐘祁罰站那一天後，蘇甜甜基本看見人都是淚眼汪汪的，她身邊的男同學不斷地想辦法給她尋開心，她也無動于衷。以至于這些天，景钰根本不用忙活，陰雨就時不時地下。而這第二十五天，天氣雖然沒有晴朗，但也不像前幾天陰暗。

都說換一種發型換一種心情，蘇甜甜換回了發型，心情似乎也好了起來。或許是想通了，蘇甜甜又變成了驕傲的那個她。如果說，與以前有什麽不同，就是對于追求者的要求，她來者不拒。無論是夜間出行還是當衆親吻，她都欣然答應。

這一天才剛開始，蘇甜甜夜間約會的檔期都排到了一個月以後。

所以，景钰想，蘇甜甜應該是真的喜歡鐘祁。喜歡一個人不是改變他，就是改變自己。蘇甜甜一開始，改變了自己，将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頭發染黑，卻還是得不到對方的一個笑顏。如今受過傷，她依舊改變的是自己。只不過，這一次，她在作踐自己，或者說，是在與鐘祁賭氣。

托着下巴，看着蘇甜甜一副笑臉相迎地看着眼前表白的人，景钰竟有些覺得，她很可悲。

是的，可悲。

若不是可悲，怎麽會放下自己的标準，放下自己的驕傲？

在原小說裏，蘇甜甜萬千寵愛，從未遇到挫折，作者給她安排的結局是一女多男。她無法選擇，所以盡數收下。景钰這才明白，她無法選擇是因為沒有遇到對的人。沒有遇到對的、特別的人，所以她驕傲到底。

所以她說：你們，可不可以不愛我。

正想着，突地有不明物體扔來，景钰定睛一看，是一張折疊好的紙條。朝紙條飛來的方向看去，鐘祁正靜靜地看着她。

會意，轉回頭，打開紙條。

紙條上，肆意張揚的字躍入眼中，景钰微抿嘴角。

接下來的劇情是什麽？

他的問話。

接下來的劇情？

景钰歪着頭想了想，這本小說寫的很緊促。接下來的劇情無非就是被欺、求愛、被拒、情敵争執。不過……如今看蘇甜甜，來者不拒……那，還會有被拒的劇情麽？

拿着筆的手頓了頓，然後才流暢寫出。

随心而定。

放下筆，又将紙條疊好，扔回剛剛扔來的地方。

随心而定，或許是随蘇甜甜的心，或許、是随她和他的心。

直言而說：接下來的事情，誰知道呢。

鐘祁将紙條收好在自己的上衣兜裏，垂眸看了景钰一眼。對方不再看她，而他看着她的背影，确切的說，是後腦勺……微微地勾起了嘴角。

來者不拒的蘇甜甜，這一天，沒有看過鐘祁一眼。景钰偶爾與其對視，對方也是笑臉而回，并無仇視。一直到一天的課程結束，蘇甜甜還是沒準備與鐘祁說話。眼看着蘇甜甜收拾書包要回寝，景钰趕緊挪到鐘祁身邊，小聲問道：“鐘祁，要不今天你去搭幾句話？”然後惹哭蘇甜甜？

鐘祁慢條斯理地收拾東西，緩緩說道：“你不是一直都說讓你來麽？”

景钰看了一眼蘇甜甜身邊的擁護者，掩着嘴說：“我的确想首當其沖，但這陣勢并不允許。”

瞧瞧這圍在蘇甜甜身邊的人，瞧瞧門口擠着的人……

鐘祁笑了笑：“既然人多，我們為什麽還要以寡敵衆？”

微挑的尾音，濃重的玩笑意味。

“那，煮熟的鴨子就讓她飛了？”景钰問道。

“嗯。”鐘祁應了一聲，見景钰面色凝重，他又繼續：“暫時。”

“暫時？”景钰問他。

鐘祁點頭，看了眼被衆人擁護着離開的蘇甜甜，将自己的包一提，說道：“女主晚上不是還有約麽？”

景钰頓時明了。嗯，鐘祁的意思很明确，他們完成任務的時機是晚上！

景钰一向是，事情有多少種可能想多少種可能的。如今和鐘祁一起來到這瑪麗蘇系統，她倒是有些盲目依賴鐘祁了。怪也怪鐘祁，做事果斷不給她機會。想到這裏，景钰眸子一沉，她該做做自我檢讨了。想到這兒，她擡頭對鐘祁說：“那我們，晚上見。”

說完，也不等鐘祁，快步出了教室，頓時就沒了身影。

留在原地的鐘祁，看着對方如此舉動，不禁彎嘴。

雖然不知道對方剛剛想了些什麽，但是剛剛她臉上懊惱的神情，一定是與自己有關。

今天第一個提出約會的，正是近水樓臺的班草。他與蘇甜甜約的時間是晚上六點，地點在學校花園。時間一到，早早埋伏的景钰就發現了班草和蘇甜甜。班草今天晚上穿得格外正式，不知道從哪裏借來了西裝，穿在身上有些大。但也虧得他班草的臉，穿起來也沒有多麽違和。蘇甜甜穿的是一身白色長裙，七彩的頭發披散着。雖然穿得樸素，但是她的頭發格外紮眼。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蘇甜甜清脆的笑聲，躲着的景钰都聽得一覽無餘。

景钰一邊觀察着他們，一邊在想自己今天在寝室想的幾個方案哪一個比較适合現在的情形。還沒想多久，自己的肩膀被人突地一拍。景钰雖是吓了一跳，但良好的心理素質讓她沒有大叫大跳。只是看着來人，面色微微變了變。

“鐘先生，走路沒聲的是鬼。”

這一句，明顯暗喻。

鐘祁在她的身邊緩緩蹲下，眼睛淡淡地看着蘇甜甜那一方，輕聲應着：“嗯。”

“嗯”是什麽意思？

接着，傳來鐘祁平淡的一句。“我走路出聲了。”

好吧，景钰服了。

将視線重新轉回蘇甜甜和班草，瞳孔睜大。

視線所及，兩人緊緊相擁，嘴唇相貼，輾轉流連。

怎麽才這麽一會兒功夫，兩個人就親上了？

景钰看了鐘祁一眼。雖然對方親嘴不關他的事，但是他怎麽看得如此鎮定，臉色一絲都沒有變？

景钰捂嘴咳了咳，看着遠處親嘴的兩人目光有些閃避。

鐘祁依舊直直地看着，見景钰無話，他來了一句：“女主主動的。”

景钰又咳了咳，目光移向別處。她應該回鐘祁什麽……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鐘祁站起，看了心不在焉看着相擁兩人的景钰一眼，說道：“再不阻止，可能就不是親吻了。”

邁開步子，先行而出。

景钰一愣，而後立即紅了臉。待鐘祁走了好幾步之後，她才慌忙跟上，輕聲說道：“這是學校。”公開場地，難不成他們還敢做些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事情？

“嗯？”鐘祁疑惑出聲：“這裏不是系統麽？”

好吧，是系統，瑪麗蘇最大。

鐘祁和景钰走近，相擁親吻的兩人還沉醉其中。這時，班草的手早已伸進了蘇甜甜的衣裏，一雙腿還不斷地蹭着蘇甜甜的腿。時不時的，還有一點奇妙的聲音從蘇甜甜的口中而出。

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事情，也不是沒可能的。

景钰撫額，稍站了一會兒，見鐘祁沒有動作，她将手握拳放至嘴邊，咳了咳。

沒有動靜，沉迷的依舊沉迷。

景钰只好用力地再咳了咳，終于相擁的兩個人一抖，怔愣了幾秒。

看清了來人，蘇甜甜趕緊将班草推開了。看着站在咫尺的鐘祁，蘇甜甜心情複雜，一雙眸子喜了又悲，悲了又喜。她想：鐘祁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實心意來向自己讨好的吧！她想：剛剛自己和別人親親我我，鐘祁會不會生氣？她想：誰叫鐘祁不珍惜自己，她就是要好好氣一氣他！她想：和這個男人親吻，真是委屈自己了……

蘇甜甜沉默不語，班草震驚了一會兒，鼓起勇氣擋在蘇甜甜前面，對兩人說道：“我和甜甜公主約會，關你們什麽事！”

景钰看了鐘祁一眼，率先說道：“那啥，你們約會，我們管不着。不過……你們好像擋着我們的路了。”

蘇甜甜看着景钰，皺眉：“這又不是道路，你們往這邊走幹嘛？”

景钰愣了兩秒，也就這麽兩秒，就讓鐘祁搶了這個空當。“約會。”

鐘祁的話一出，蘇甜甜愣了，景钰嘴抽了。

班草滿不在乎地說：“同時天涯人，何必相煎太急。”

景钰撫額：“我和鐘祁同學是來讨論學習的，正巧碰見了你們。”剛說完一句，一秒也不敢停歇，“本來看見熟人應該是挺高興的，但是你們的行為……真是惡心。”

“惡心”這個詞，很少出現在景钰的話裏。她習慣了禮貌和沉默，如今一說，雖覺得有些不妥，但是惡言惡語、欺負人是必須的。

鐘祁看了景钰一眼，點頭，複述了一遍她的話：“惡心。”

景钰怎麽說蘇甜甜，蘇甜甜都可以不為所動，但是鐘祁這麽一說，她立即就紅了眼眶。“惡心”這個詞，從來就沒有在男人的口中聽到。現在聽到，還是在自己喜歡的人的口中。她能不傷心麽，一傷心，眼淚就忍不住掉了下來。

景钰一看珍珠寶石一落，雨一下，拉着鐘祁借着躲雨的借口跑走了。

蘇甜甜這一次并沒有哭多久，并不是因為身邊有人安慰，而是她又想通了。

她蘇甜甜是什麽人，鐘祁她會拿不下？哪有這麽巧，他就出現了，一定是專門埋伏在這裏的！一定是！一定是看不得她和別的男生好，所以出現打攪！前些日子一定是她鬼迷心竅才聽了景钰的話去染了頭發，現在七彩的她才是真！景钰一定是嫉妒她！鐘祁一定是要面子才不願意說心裏話！所以，她要再接再厲！她就要答應所有男生的請求，她就要讓鐘祁知道自己并不是沒他不可！他一定會回到她身邊的！一定會！

想通之後，蘇甜甜将眼眶的濕潤抹幹，看向身邊安慰自己的男生，揚起笑臉說了一句：“我沒事。”

“甜甜公主，你沒事就最好了！”班草說道。

蘇甜甜“嗯”了一聲，然後投入班草懷裏：“那我們繼續吧！”

“哈？”

“還等什麽！來吧！”

“甜……唔……”

……

一分鐘不到的雨後，天氣又變得晴朗起來。雖然不知道什麽讓蘇甜甜的心情轉變，但是完成任務這一點，還是讓景钰心情大好。

一邊走着，她一邊對鐘祁說道：“攪人美事的感覺不錯，明天我們繼續。”

鐘祁看了景钰一眼，淡淡說道：“今天的場景還想看？”頓了頓，“或者是，還看進一步？”

今天的場景？進一步？

景钰愣了一秒，馬上想到了剛剛的香豔場景。咳了咳，正色道：“鐘先生還真是喜歡開玩笑。”

怕對方來一句“不是玩笑”之類的話，她又趕緊轉移話題：“還有五天，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嗯。”鐘祁應了一聲。

景钰見他如此冷淡，不由得盯着他，問：“鐘先生對這次體驗有什麽感想？”

“嗯。”繼續應聲。

嗯？又是“嗯”是什麽個意思？

對方似乎真的不準備答她，景钰眸子一深：“那鐘先生，只有五天了，你可有不舍？”

“沒有。”這回答，直截了當。

還以為他會繼續來一個“嗯”算是正面回答，沒想到，他很明了，一句“沒有。”他的聲線很好聽，可是這一句，景钰卻覺得難聽的要命。“沒有”這個詞，還真是讓人小小的失落啊。

轉回視線，輕輕應了他一聲“哦”，便不再問話。

短暫沉默後，鐘祁的聲音傳來。

“沒有不舍，我們在這裏的故事結束了。”

一字一頓。

“會在另一個地方，繼續。”

☆、28

之後幾天，景钰與鐘祁每每出現在蘇甜甜與各種男配約會的地方，然後不巧出現，鐘祁随意地說上幾句，景钰惡毒地說上幾句。說的時候，蘇甜甜雙目含淚，啪嗒啪嗒掉出幾顆珍珠鑽石。他們一走，陰雨的天又立即天晴。

蘇甜甜自己給自己的思想工作做的很好，一次的遇見可以說是巧合，如今一次又一次累計到四次的撞見就不是巧合了。她已然明白，鐘祁是在破壞自己和別人的約會。他是愛她的，所以産生了嫉妒之心。這樣想，當時下雨，之後馬上就晴空萬裏。像是自己的喜歡得到了回應般，她的自信又傲然回歸。但她與其他男生之間的約會，并不會因此而停止。她倒要看看，鐘祁要忍到什麽時候！

蘇甜甜不知道的是，鐘祁即将離開。他在這裏，只餘一天的時間。她也不知道，這個人只是她生命的過客。一天後，她的生活即将重新開始。

景钰與鐘祁在這裏呆的最後一天，是星期六。所有學生能回家的都回家了，不能回家的……比如景钰、鐘祁，只能在學校晃悠。

最後一天，陽光傾灑，落滿大地。格外好的天氣，代表蘇甜甜格外好的心情。

學校花園長椅上，景钰躬着身子坐着，兩只手放在腿上，一手撐着下巴。微風習習，眼前的景色看起來格外和諧。她歪着頭看着端坐在她身邊的鐘祁，他半靠着身後的椅背，雙手插兜，雙腿微開，一雙眼睛微微閉着，明顯一副惬意休息的模樣。

景钰又将腦袋移回，緩緩說了一句：“蘇甜甜今天會去游樂場，她身邊的男配是李民鎬。”

聽言，鐘祁的眸子打開，雙眼清明，輕輕應了一聲。“嗯。”

“他們約的時間是上午十點。”景钰又說了一句，然後轉頭看他。雙目對視，語氣如常：“我們什麽時候過去？”

鐘祁将插兜的手拿出，理了理衣衫。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景钰的，直到整理好，他才開口：“金魚，自我們來到這裏，就一直以蘇甜甜為中心。”

景钰愣了愣，理所當然地點頭：“當然，這部小說就是圍繞着蘇甜甜，而我們的任務必須圍繞蘇甜甜。”

鐘祁嘴角勾起，随意問她：“你以前進入系統也是如此？”

“是的。”景钰說道：“這個随顧客的願望而定，但終歸不會脫離男女主角。”頓了頓，又說，“但我們執行師，始終是以顧客為中心的。”

鐘祁緩緩站起，并不準備再搭話。站立了幾秒，見景钰仍然坐在長椅上無所作為，他淡淡問道：“怎麽呢？”

景钰面色變了變，而後鎮定自若說道：“鐘先生，我所選的願望，你不滿意？”

“為什麽這麽說？”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景钰覺得，剛剛鐘祁的那一說絕對不單純。心中沒有介意怎麽說出“以蘇甜甜為中心”的話。像鐘祁這樣的人，在現實中，應該是凡事以他為中心。而他，也不需要去反複去做一件無趣的事。

“三十天的陰雨，感染了我的心情。”景钰笑着回答。沒有直面而言，而是繞着彎子和他打哈哈。

三十天的陰雨，代表着他們的任務。三十天，代表着着任務的重複性。她怕，怕這感染的不止是自己的心情，還有鐘祁的。

聽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鐘祁眉毛一挑：“金魚，你的心情應該是：別人雨，我們晴。”說完，目光移向學校大門。“走吧，去游樂場。”

兩人來到游樂場的時候，是早上九點，離十點還差一個小時。

人來人往，游戲紛繁。鐘祁環視了一周，歪着頭問景钰：“玩過麽？”

景钰睨了他一眼，心裏吐槽：當我沒童年啊……

面上禮貌地笑着：“玩過。”

“二十歲以後玩過麽？”鐘祁又問。

不懂他為什麽這麽問，但是答案是“沒有”的她只有搖頭。

看見她搖頭，鐘祁卻是笑了。“你有害怕的麽？”

景钰覺得這個時候不應該說實話，于是她指着某一處說道：“有。這個。”

順着景钰的手看去，只見幾只木馬愉快地轉着圈。

旋轉木馬？

這一看明顯就是忽悠人的，鐘祁移回視線，說道：“金魚，你知道這些木馬在幹什麽麽？”

愣了愣，景钰看向那處，認真地說道：“工作。”

“呵呵。”輕盈的笑聲從他口中溢出，如鼓錘一般一聲一錘地敲擊着景钰的心。他雙目光芒閃過，好聽的聲音随後：“它們轉着圈圈詛咒你。”

“呃……”景钰咳了咳：“鐘先生，你的玩笑……”好冷啊……

鐘祁抿嘴，說道：“時間還早，去玩玩。”

景钰點頭，然後鐘祁繼續：“激流勇進不錯。”說着，就往那一邊走。

景钰在原地愣了幾秒，面色難看起來。這麽巧，他随意一選，就選着了她最不喜歡的？

景钰不恐高，但恐水。見鐘祁越走越遠，她急急追上：“鐘先生，我們能選其他的麽？”

“你不喜歡的，我們不玩。”鐘祁随意說了一句。剛剛景钰說了，她不喜歡的是旋轉木馬。

景钰撫額，跟了半會兒，終是說了實話：“我怕水。”

“金魚是生活在水中的，哪有怕水的道理。”在買票地點前站定，一雙眸子定定地看着景钰，聲音上揚着，帶着一種蠱惑。“在這裏，你應該知道，你不會有事。”

見景钰猶疑，他伸手拉住她的手，緊了緊，說道：“況且，我在。”

蘇甜甜來的時候，李民鎬已經在游樂場門口等着了。她笑着上前，甜甜地說道：“你來了。”

李民鎬只覺得心裏酥酥麻麻的，點頭：“是的，甜甜公主。”指了指游樂場裏，“我們進去吧。”

蘇甜甜笑着應下，然後自然地就将手挽在李民鎬的臂彎。剛走了沒幾步，眼裏還噙着笑意，卻在觸及某一處時，挪不開也笑不起。

李民鎬看着蘇甜甜這副模樣愣了愣，然後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目了然。

景钰和鐘祁。

兩人穿着塑料雨衣，濕漉漉的緊貼身上。景钰的面色并不好，鐘祁倒是滿臉笑意。此時的他們，手牽着手，正說着話。從這裏看去，像是共同經歷游戲風雨的一對小情侶。

李民鎬看了看蘇甜甜，然後随意說道：“甜甜公主，你看，他們是不是在談戀愛啊！”

蘇甜甜咬着嘴唇不說話。

李民鎬覺得只有讓蘇甜甜對鐘祁死心了，自己才有機會。想了想，他又說：“早就聽說這事了，沒想到是真的。”

“他們挺般配的。”

……

說着說着，天氣就開始陰暗起來。李民鎬趕緊閉嘴，看向身邊的蘇甜甜。對方的眼眶紅紅的，看起來馬上就會哭出來。李民鎬哪裏舍得讓她哭，趕緊說道：“甜甜公主，你還有我啊！”

有你有什麽用！蘇甜甜只覺得心裏泛疼，她也不想忍着眼眶的酸澀。

啪嗒啪嗒，下雨了。

景钰看着天色變了原本還在疑惑，最後竟然還下起雨了。她一雙眸子睜得大大的，看着鐘祁說道：“蘇甜甜怎麽哭了？”

“有兩件事情，你應該高興。一是，任務完成了。二是，我們恰巧穿了雨衣。”鐘祁緩緩說道。

“可是，我們還沒有出馬。”任務怎麽就這麽完成了？

“女主應該來了。”鐘祁不在意地說，一雙眸子環視周圍，果然看見了蘇甜甜和李民鎬。他看着那處，笑着：“在那裏。”

随着鐘祁的視線看去，只見李民鎬着急地安慰，蘇甜甜倒是鎮定，一邊看着他們一邊掉珍珠。

景钰眉頭一皺，看了眼鐘祁，準備往蘇甜甜方向走去，剛邁開步子，就發覺自己被鐘祁拉着。她心中頓時明了蘇甜甜哭什麽了，從鐘祁手裏抽出手，然後快步走向蘇甜甜打招呼道：“你們好啊！”

鐘祁随後而到，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蘇甜甜。

蘇甜甜一邊抹眼淚，一邊問道：“你們為什麽在這裏？”

“你們為什麽在這裏，我們就為什麽。”不等景钰回答，鐘祁緩緩說道。

“鐘祁，這幾天為什麽我在哪裏，哪裏就可以看到你？”蘇甜甜不甘心地問他。“你愛我，所以不想我和別人約會是不是？”

“不是。”鐘祁回答得直截了當。

即将離開，也無需隐瞞。

“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蘇甜甜一愣，委屈地看着鐘祁：“為什麽？”

鐘祁卻是不答，看向景钰：“走吧。”

這句“走吧”，代表着離開這裏，離開這個系統。

接下來的話，是景钰說的。

“就算萬衆矚目，也不能失了自己的原則。”

“感情不是施舍，也不是理所當然。”

“有人對你好，要學會感恩。”

……

縱使對方只是數據，她還是想與她說。

離開之前的，不為目的的，談話。

任務結束，當意識再次清晰，是在穿越室內。

景钰剛從營養倉爬起來，眸子就對上一雙黑色。她拔掉電源，整理妥當，将桌面上的文件拿起遞給對方，禮貌地笑笑：“鐘先生，這是我們的調查表，麻煩填一下。”

不過多時，填好，合上，遞回。

景钰接過，說了聲“謝謝”。

打開掃視，停留某處。表情還未出，就聽見對方的聲音。

“景執行師，送送我？”

景钰将文件放好，點了點頭。打開房門，領着他往外走。

送到公司大樓下，景钰鞠了一躬：“鐘先生，期待您的下次到來。”

鐘祁平直的唇角這才抿出一絲弧線。

“嗯。”頓了頓，看向她。

“期待與你的再次見面。”

正如，他剛剛在意見欄裏寫的。

——雨過天晴，分久必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