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皇女有疾[女尊](1)
确認開啓下一世界後,視野立刻變得一片黑暗。
心髒鼓噪,耳邊是血液奔騰流過的轟鳴。
強烈的熱從下盤點燃,鑽進骨子裏。
孟晚忍住喘息,使勁掙了掙,判斷自己應當是被麻繩綁住的。
[000?這是什麽情況?]
[稍等,正在為您調取世界信息。]
有人掐了她一下,說話吊着嗓子,陰陽怪氣的:“老實點,被皇女看上,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
“是啊,要不是您有個好姐姐......”
旁邊爆發出一陣令人不适的笑聲。
“下去罷。”第三個聲音響起,冷漠,摻着淡淡的疲倦。
“是。”
離去的腳步聲,一只手,摸到了孟晚的臉,這種境況,令孟晚感到一陣惡心。
[000]
沒有回應,孟晚真正感覺到了孤立無援。她咬了咬唇,努力定住心神,眼前的黑布就被人掀開了。
忽然出現的光令孟晚不自覺眯了眯眼。
如果沒有意外,眼前這人就是任務目标。
這無疑是個十分俊朗的男人,劍眉入鬓,黑眸如星,整張臉多一寸顯富态,少一點又小氣。
身材也好,肩寬腰窄,可惜,套了個粉色羅裙,顯得不倫不類,難看極了。
男人大概也看出她眼裏的嫌棄,收了原本臉上那一絲愧,整個人如一尊石像,坐在床邊,打量着孟晚。
連梗概都沒有,孟晚也不敢随意出言,只能哆嗦着嘴唇:“您這樣做、真是不夠意思。”
即使盡量控制,語音還是帶了濃濃的原始欲。
男人扯了扯嘴角,忽然又将孟晚的臉蒙上了。
用的手帕,連眼睛帶嘴,糊了一臉龍涎香。
帷帳落下,孟晚不在乎這種事,但強迫總令人覺得惡心,不能接受。
上個世界,親密時候也有專門的保護機制。
肌膚接觸到冰涼的空氣,孟晚趕緊喊000[啓動宿主保護機制]
身旁重物落床。
是被系統電暈的。
孟晚長長舒了口氣,開始接收委托者的記憶。
果不其然,這世界的任務目标就是剛才被電暈這位,段清棠,風月王朝皇太女。
沒錯,皇太女,這是個女尊世界。
在這個世界裏,段清棠以男子之身扮做女人五十五年,在位期間逐步促進男女平等、削蕃治水平天下,成為史冊裏的千古一帝。
而委托者并不是他。
委托者是原身,孟晚。
孟晚愛了段清棠一輩子,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心。
普天之下,段清棠能看在眼裏的只孟光一人。
然而孟光早心有所屬。
劇情之狗血令孟晚啧了聲。
這具身體力氣很大,不久之後,令人渾身無力的藥效過了,孟晚便掙破了繩子,但并不準備逃走。
原身今夜恢複神智與力氣後是逃了的,帶着驚駭與羞憤。可今夜這一走,也将未來兩人的所有可能都斷送。因為陰差陽錯,本來來找原身的孟光來到了這裏。
孟光是個好姐姐,真君子。
直接替妹妹抗了事——
段清棠本來就喜歡她,這回為求女找了孟晚,也是因為孟晚最像孟光,這樣一來,便更不能放手。
她将段清棠擺正了,琢磨着下一步該怎麽走。
段清棠和蒼霖不一樣,他是在蜜罐裏長大的,萬千寵愛于一身,根本不缺人對他好。
他喜歡的——
孟晚在腦海裏搜索孟光的信息。
孟光是孟虎翼将軍的嫡長女,是這一屆女兒裏,更有其母之風的一個。身高八尺,眼如銅鈴,一身硬邦邦的肌肉,能将千斤鋼刀耍得虎虎生風。
孟晚看看自己,弱不禁風的小身板,咂咂嘴,不好搞啊。
忽然,她想到什麽,問000道[這風月王朝男兒要懷孕,除了行房事,還可以吃果子,那果子叫什麽來着?]
[恩女果。]
[知道哪裏有麽?]
[正在檢索……Error.抱歉,委托者記憶沒有相關信息。]
[……]
孟晚深深嘆了口氣。
算着時間差不多了,去外面叫水。值班的都是段清棠的心腹,不多嘴多舌,且辦事利索。不消一會,冒着白氣的熱水桶就被擡了過來,孟晚讓他們放在屋子裏。
因為沒有被折騰到昏厥,所以段清棠醒得比原來早,醒來發現自己光·溜溜卷在被子裏,頭腦昏漲,有一瞬間空白。
“醒了?”孟晚着白色裏衣,發絲披散,披着煙羅紫的外衣走來,她依舊是古板沉悶的性子,但經此一役,似乎變得成熟許多:“醒了就起來,咱們談談。”
段清棠撈衣裳,一言不發坐起來。
“為什麽是臣?”
段清棠掃了孟晚一眼,沒什麽感情道:“孤需要一個孩子。”
孟晚又問了一遍:“為什麽是臣?”
段清棠面色不變,系腰帶的手靈巧極了,頓都不頓:“你孟家的世代為将,生出的女兒想也是個好的。”
他穿妥帖,站起來,自覺渾身酸乏,仔細回憶,記憶模糊裏全是暧昧,便自以為二人已經有過關系,拍了拍孟晚的肩膀,極富暗示道:“你不是一直想當骠騎将軍?孤會給你補償。在此之前,你需要給孤一個孩子,然後守口如瓶。”
孟晚的眼垂了下去。長長睫毛在鼻側打下兩片完美的扇形陰影。她長得不夠英朗,沒有十足的女人味,但絕對是個美人兒。秀麗的眉眼,甚至比一些男人家還要精致。這樣一個動作,看起來頗有些委屈,竟像是受了什麽天大的欺負。
段清棠自省了一下,的确也是自己在欺負人家。臉色遂放緩了一點:“當然,若是你想當骠騎大将軍……也不是不可以。”
骠騎大将軍朝中一共只有兩個。一個是孟晚的母親孟虎翼,另一個則是段清棠的外婆,薛茹。
孟晚搖搖頭,直視她:“若是臣不願呢?”
段清棠似乎冷笑了一下,又似乎一直是這個面無表情的模樣。他在慢條斯理穿她的外衣:“不願?”聲音低得令人心裏發慌:“孟晚,孤勸你仔細考慮下。你一向是個聰明人。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孤的秘密,你覺得若非在一條船上,這別莊,你還能出得去麽?”
孟晚能出去,本來她是出去了的。
孟晚想了想,順坡下驢:“不能。”
段清棠眼裏這才露出些真正的笑意。
他今年二十八,比孟晚大十歲,看孟晚也不自禁,帶了些長輩的态度:“這才對,乖孩子,你好好的,孤自然也不會虧待你。”
孟晚沒有接話。
得到了她的妥協,段清棠心情很好。
知道她在生氣——任何一個女人,被強迫着發生這種事,都是要生氣的。段清棠沒有再在孟晚面前礙眼,看了看沒亮的天色,出去自顧自重新洗漱批閱奏折去了。
她已經足夠大,早在八年之前,當今女皇就陸陸續續放權給她。
孟晚在屋子裏思索着,這個大佬該如何攻略。
目前來看,沒有方向。
總不能給自己練出一身腱子肉?
那多半終其一生,也只是個替身的高度。
正苦惱着,窗戶動了一下,一抹黑影閃了進來。
抓住孟晚叫:“妹妹!原來真是殿下抓了你!”
虎背熊腰,魁梧有力,不是她那姐姐孟光是誰。
孟光是真疼孟晚這個比自己小了十多歲的妹妹,臉上悲憤心疼交加,又紅又黑,嚷嚷道:“我去找太女!”
孟晚阻止了她。
不管下一步該如何攻略,先淡了這二人的聯系是好的。
“我是自願的。”
孟光瞪大了眼睛。
妹妹一向清高自傲,居然願意躺在一個女人身下?
她抿了抿厚厚的嘴唇,盡量柔和地問:“是不是她威脅你了?晚晚,你不要怕。雖說她是皇太女,但咱們孟家也不是吃素的。再說,這事她本來也不占理,就算是鬧到陛下那裏去,也只有她吃癟受罵的份。”
“沒有,姐,我喜歡她。”
孟光受了一驚。
一個女人,喜歡另一個女人?
還是一個雖然有點地位,德才兼備,但醜陋不堪,性無能,且年年被暗裏評為皇城第一醜的女人?
她是一個淳厚樸實的大姐,将這個消息艱難的咽下去,消化了。
“那……你要跟我走嗎?”
這裏不是東宮,也不是孟家。而是段清棠在外養美人的別院。
孟晚搖搖頭:“我這陣子可能都不回府,姐你回去不要多說。省得父親擔心。”
自大了,孟晚也偶爾在同窗家過夜。
這夜原本也是要去同為翰林院編修的聞卿府上,結果半路被敲了一悶棍:“順便幫我與聞卿說一聲……就說臨時有事,改日再去。”
孟光清醒醒的來,暈乎乎地走。
妹妹喜歡上了皇太女。
她的腳像踩在棉花上。
孟光走後,段清棠就推門進來了。
“聽了多久?”
段清棠坦然:“全部。”
他的別院,自然不缺密室。
一時興起,想觀察一下新捉來的工具。
沒想到竟然聽到了了不得的東西。
他走近了,瞧孟晚的神态:“你喜歡女人?”
孟晚嫌棄地看着他:“想什麽呢。”
“喜歡孤?”
這回孟晚沉默了,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她安靜地看着段清棠,目光逐漸染上溫柔,看得段清棠心跳快了一下。
可能發生過親密關系後,男子對女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段清棠這樣解釋。
“臣會對您負責。”
段清棠清了清心,噗嗤笑出來。
他的眼是微揚鳳眼,天生有一股漫不經心的風流。
“負責?”像聽到什麽笑話:“可別。”
放縱只有一瞬間,下一秒,她又變得無比正經:“你這樣會讓孤很困擾。孟晚,等孤懷上孩子,你就忘了這院子裏的所有事,去做你的将軍。”
孟晚苦笑:“您這樣臣會以為自己是兔兒姐。”
段清棠揉了揉她的頭:“你不是,你是功臣。”
正當孟晚跟000感嘆,難怪能成為千古一帝。看這腦袋,多清醒!看這嘴巴,多善言!看這作風,多端正!
段清棠就扯住了孟晚的手,并把人往床邊帶。
孟晚身子僵了僵:“幹什麽?”
段清棠坐在床邊,歪頭,透出天然的魅惑:“你不想早點離開?”
孟晚聽出了什麽:“這段期間,在您有孕之前,您不打算讓臣出去?”
“自然。”
孟晚沉默下來,借這股失落的情緒,婉拒了段清棠。
待她要去早朝,才親筆寫了封信,讓她幫着交給孟光。
段清棠一看,是封言辭懇切的請假條。
她滿意地收起來:“等孤回來。”
聽話又懂事,甚至對自己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愛慕的工具,誰不愛呢。
段清棠留宿別院的頻率越來越大。
最後幾乎夜夜都要出宮。
只要做了的事,肯定要有馬腳,再加上女人們的八卦心本來就重,一時間,孟晚與段清棠的流言滿天飛。
就連待在別院的孟晚,偶爾都能從伺候的小丫頭嘴裏聽來兩句。
小丫頭偷偷摸摸,興致勃勃地問她:“您與太女到底有沒有淵源呢?聽說早在太女去孟将軍府上學武功時,就喜愛您了?”
孟晚将胳膊抽出來。抽了抽嘴角。
那時候她才三歲。
那時候段清棠要是春心萌動,論及喜愛,對象也得是孟光。
她擺擺手,叫小丫頭下去。小丫頭還要再纏,孟晚忽而陰恻恻一笑。
“大人,您幹嘛這樣笑?”
孟晚盯着她,她有一雙圓圓的眼,眼角微微下垂,無辜又天真。故意深沉道:“弄影,我是斷袖。”
“嗯?”
“你總這樣,我會以為你在勾引我。”
小丫頭愣住了,快速松開手,與孟晚拉開距離,撒丫子跑開了。
一道明黃色人影伴着晚霞走進院子。
弄影行禮:“太女。”
“嗯。”
段清棠這幾日都是在這裏用的晚膳,孟晚見她來,也不見外,行過禮就坐着等布菜。
意外地,用過晚膳,段清棠還沒走。
他似乎有話要說,但欲言又止。沐浴後,直拖到要例行公事前,才冷不丁說道:“清時要回來了。”
“嗯?”孟晚愣了愣,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這個清時是當朝三皇子,五年前被送去中原當質子去了。
而同時,他花容月貌,性情溫婉,還是京城中,一衆才人貴女的夢中情人,也是孟光心頭那抹白月光。
甚至當年,孟晚對這個比她兩歲的哥哥也很有好感。
“哦,回來了好。”孟晚真誠地誇贊:“都是您與女皇治國有方,三皇子才能這麽快回歸故土。”
段清棠輕輕哼一聲:“從前卻沒發現。你這樣會花言巧語。”
孟晚純良一笑,被段清棠帶到床上。
系統再次啓動宿主保護模式,帷幕後,段清棠熟睡着,夢裏春意濃濃,孟晚支着下巴嘆息。
[這個任務目标油鹽不進,又拎得清,那顆心固若金湯,可是不好攻略。]
000無法搭話,它還是個太新的系統,沒有經驗,也沒有那麽多酷炫神奇的功能。
孟晚也沒指望讓它說出什麽,又琢磨着:“該怎麽找到恩女果呢?”
那幾乎只存在于傳說裏的果子,連段清棠都找不來。
可夜夜雨露,過兩個月再不受孕,她孟晚估計就要當下堂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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