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殷皇

等到一行人讨論完,華圖回書房去寫請旨的折子,沒空再招待客人後,謝包丞和謝右寒舉禮告別,王雲峙和王雲瑤舉禮告別。

華州去送他們,送回來,見聶青婉睡下了,他就去書房,找華圖。

沒想到,袁博溪也在。

華州喊了一聲:“母妃。”

袁博溪指了身邊的椅子,讓他坐,華州撩起褲擺坐了,坐穩後,袁博溪道:“你有沒有發現,北嬌醒來後,說話柔中帶了剛,而且,還很利索?”

華州笑道:“母妃這話是何意?妹妹以前說話不利索嗎?”

袁博溪道:“利索,但從來沒這樣條理分析過。”

華聞執筆寫着請旨的折子,聞言擡起頭,看着袁博溪,說道:“是與之前不同了,但老話不是說了嗎,女大十八變,吃一塹長一智,北嬌經過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應該是長大了。”

華州應聲道:“父王說的極是。”

袁博溪道:“但願是這樣,但她說要入宮,這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她之前可是冥頑不靈的很,寧死也不從,醒來又不記得以前的事兒了,還一口答應要入宮,實在是詭異。”

華圖快速地寫完折子,喊凃毅進來,讓他挑個人,以最快的速度把折子送入皇宮。

凃毅接了折子,轉身就走。

華圖繞過書案走過來,輕拍了一下袁博溪的肩膀,說道:“女兒能醒,于我們而言,就是天大的喜事兒,即便有些行為異常,也不當緊,而且,她能說出願意入宮的話,你和我以及整個晉東都該松一口氣了,這半年來,雖然皇上沒有責罰我們,可自從北嬌昏睡開始,我就被皇上以‘女兒生病父當竭心照顧’為由,閑置府上半年之久,這其實就是皇上的冷落。”

說完,他長長地嘆一聲:“這個年輕的皇上,心思詭谲,說句大不敬的話,缙安太後的死,都可能跟這個皇上有關,我們在他眼裏,比一只螞蟻還不如,他想捏死我們,易如反掌,只是現在,他沒空搭理我們,我們才能偷生這麽久,如今,女兒醒了,能入宮最好,不能入宮,那就得想個萬全的理由,消除皇上的不滿。”

晉東如履薄冰,身為晉東王府的王妃和世子,袁博溪和華州都清楚,皇上要納華北嬌入宮,并不是喜歡她愛慕她,只為了拿捏住晉東一個軟肋,直白點說,華北嬌入宮,就是人質。

華北嬌不蠢,故而寧死不屈。

可聶青婉不是華北嬌,她是無論如何要進宮的。

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這是她很早以前教給年輕帝王的話,如今,她以身為教材,當面再好好地教他一遍。

晉東離大殷帝都懷城并不遠,騎馬一天就能到,坐馬車的話,兩天不足半就能到。

折子在第二天的清早出現在了殷玄的龍案上,殷玄拿着那個折子,字斟句酌地看完,然後将折子一擱,喊道:“随海。”

随海公公立刻推開門走進去,恭恭敬敬地垂頭:“皇上。”

殷玄說:“宣朕旨意,去太醫院調冼弼過來,讓他去一趟晉東王府,給府上的郡主號號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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